千秋圣皇

朱元璋回宫后，端坐在龙椅之上，朱雄英也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带到华盖殿。

老朱进殿后，大手一挥，喝道：“来人，滚过来伺候，都死了吗？给咱上茶，给太孙端蜜水来。还有，让太子来见咱。”

片刻后，他端着一杯茶，随意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朱标，问道：“老大，什么事情急匆匆把你老子叫回来，说吧。”

朱标从怀里掏出一封军报，递给朱元璋，开口道：“西弟传信，发现了有人偷偷和北元汉庭交易，给他们运输器械，盐铁等重要物资，他年前就发现猫腻，就多留了个心眼，这次一举抓获了一队奸细，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请父皇定夺。

儿臣以为此事，军中要严查，而且，军械这等物资都能运出去，估计贪污军饷不少。”

“老西这事儿干的不错，回头给他叫人给他送点东西，告诉他，凡事警惕点，有他守在北平，咱放心。

哼，咱这才几天没杀人呐，他们就又不安分了。标儿，这事儿你负责给咱查，查出来咱诛了他的九族。”

朱元璋气愤不己，勾结元廷，贪污军饷，哪一条都是死罪。

“父皇，儿臣以为只诛首恶，没必要牵连他人，以前的胡惟庸案，您留杀了无数人，这次您就……”

“糊涂，老大呀，你就是心肠太软，跟那些遭瘟的书生一样，什么有违天和，什么宽和待人，你看看你现在，咱说什么，你都对着干。”

朱标眼见劝不动朱元璋，就朝朱雄英使了个眼色，让他吹吹耳边风。

朱雄英会意，走过来拉着老朱坐下，安抚道：“皇爷爷，您别和父亲生气。他这也是为了朝廷和您的声誉着想，您就听父亲的，不然您杀人太多，以后谁给您当官呀，少杀些人也算是为孙儿和后世儿孙留点福报。”

朱元璋听了他的话，心情也缓和不少。思虑良久后，说道：“既然大孙也这么说，咱就答应你，只诛首恶，夷其三族，同党流放。”

“父皇（皇爷爷）圣明。”

一夜无话。

洪武十七年的冬天，有一年轻官员神色紧张地拜会韩国公李善长。进府后拜倒言：“恩师救我。”

李善长看着年轻官员的焦急神色，心生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紧张？”

年轻官员颤抖着说道：“恩师，我此次述职所用的盖印文书不翼而飞了！而且不仅是我，其他官员的纸张也都有缺少！我们都是使用的空白纸张盖上官印，方便与中枢核对后填写账目，但现在它们竟然消失了。”

李善长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情况令人费解。各官员进京述职，为了行政方便而使用空印文书，这本应是简化程序的方法，但如今却变成了问题的根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这等重要的东西，为何不好好保管。你们所使用的文书是如何保管的？还有，是否有人有动机窃取这些文书？”李善长沉声问道。

年轻官员慌忙回答：“下官们知道这事的重要，文书是我们自己负责保管的，而且在进京前都进行了严密的封存，好生看管，不敢让它出半点差错。至于动机，我不敢妄下结论，但这次述职关系到大同地区的军械数目核对与更换，若是军机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李善长沉思片刻，目光扫过年轻官员，他决定帮助年轻人解决这个困扰。他说道：“文元切莫慌张，你先回去，休书一封，我派人快马加鞭去大同，再取空印文书。告诉其他官员不要慌乱，我会查明此事的真相。你们继续进行述职工作。”

张昭感激地磕了个头，然后匆匆离去。留下李善长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李善长决定先和其他官员进行沟通，了解更多细节。他召集了所有官员，并询问他们的情况。每个人都描述了相同的经历：空白纸张的盖印文书不翼而飞。

不过，好在数目不多，少了文书的只是十多个官员，且官位不显，实权不大，无甚紧要。最麻烦的是张昭的大同军事文书不翼而飞，要是上面怪罪下来，事情不下。

没办法，这个学生是他一手提拔，平日对他又多有孝敬，只好帮他摆平。

李善长皱紧了眉头，这不可能是巧合。他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人在幕后操纵。

为了找出真相，李善长派人将所有官员的个人背景进行了详细排查，并仔细分析了失窃文书的时间和地，但却是一无所获，京城中也没有找到失窃文书的踪迹。

述职完毕后还无事发生，他对此事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洪武十八年春，空印案从一个小孩儿开始有了眉目。

华盖殿中，傅让来报，那小孩的事情皆己查清。

小孩儿名叫阿福，是应天一个村庄的孩童，颇有天资，如今是我大明的贡生。据他而言，是大明的税官好几次到他们村庄中，让他们上缴税收，他不得己，准备进京找应天府尹，结果被那帮流氓缠住。

“皇上，一干人等，臣己悉数抓获。此乃贡生阿福的状纸，请皇上阅览。”

傅让从怀里拿出一道状纸，然后恭敬地递上，再由朱标接过，再到朱元璋手里。

“真是反了天了，北元都还没死干净，就又出现这种强收税目的事儿，咱的大明竟还有这等害群之马。”

殿下的傅让战战兢兢，额头上也冒出细汗，硬着头皮回答道：“皇上，这些小吏，他们，他们都有官府盖印的文书。”

此话一出，他立即跪倒在地，他知道，这种事情己经不是他能管控的。

朱元璋闻言，勃然大怒，冷笑起来，随即传来的就是他充满杀意的声音：“让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来见咱，这里面的猫腻，咱要查得清清楚楚，涉及到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蒋瓛是一个不错的鹰犬，他手下的锦衣卫更是以严密的侦查和铁腕行动而闻名。不久之后，蒋瓛快步走进了朝廷大殿，战战兢兢地跪倒在朱元璋面前。

“主子，蒋瓛听召。”

朱元璋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盯着蒋瓛，说道：“蒋瓛，此事涉及到的人多有来头，你要小心行事，不得有丝毫差池。”

蒋瓛郑重地回答道：“陛下放心，臣定会全力以赴，将此事彻查到底！”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蒋瓛起身。随后，他又对朱标下令道：“老大，此案你主办，蒋瓛协助你，记住，涉及此案的人必须全部抓住，不能放走一个，至于抓到的人，给咱扔到诏狱里去。”

蒋瓛和朱标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一同退下，准备展开彻查。

经过数日的调查，朱标发现，这次强收税目的事件背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黑幕。原本只是一些小吏的行为，竟然与一些高官显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元璋是一个体恤爱民的好皇帝，他对吏治这方面严苛到了极致，要求官员每年都要进京述职。

官员为了来京城保证自己的乌纱帽不被摘掉，就在空白的纸上盖上印章，带到京城，然后核对好数目之后，填上数据。这样做虽然方便了政务的进行，但也造成了漏洞。

就好像这次的军械资敌案件，就是有人盗用盖印的空白纸张，进行光明正大的盗窃。

锦衣卫实施抓捕的动静太大，涉案官员众多，锦衣卫的诏狱都挤不下。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一众头铁的大臣也在朱元璋面前开始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