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庆指挥众人去开垦农田的时候,一个壮汉揪着另一个汉子的衣领带到了赵庆面前。
“他偷懒!”壮汉说。
“怎么回事?”赵庆心情不悦粗声说道。
“老爷,这个家伙,他好吃懒做。我们这几个开垦农田的庄稼汉辛辛苦苦劳作,他却磨磨唧唧干的最少,最后还要分我们的工分。”壮汉气愤的唾沫横飞。
赵庆不由得和他站开了距离,心想这集体经济懒汉这么早就出现了,于是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铸成。”被揪住的壮汉小声应答“老爷,我不是想偷懒,我是真的做不快啊,我己经尽力了。”
“可笑,哪有农户不会种地的!”壮汉再次喝到。
“我不是农户!我是匠户!”张铸成急忙辩解。
“……”壮汉。
“……”赵庆。
赵庆轻咳一声:“你说你是匠户,是哪种匠户?”
“老爷,小的祖上是张鸦九,我是他的首系传人,是铁匠。”张铸成恭敬答道。
“张鸦九?没听说过,不过你说你是铁匠,你可真会打铁?”赵庆问。
“小的不敢瞒骗老爷,小的真是铁匠,会打铁的铁匠。”
“那你打个匕首试试。”赵庆指着堆在旱田旁的石堆对张铸成说道。
“老爷,我是个铁匠。”张铸成一脸尴尬。
“这是铁矿石”这是赵庆在开垦山岗旁的旱田的时候发现的,山岗那边有一个浅层小矿脉。
“老爷,我是打铁的,不会冶铁……”
“……”赵庆也是无语,在古代,分工就这么明细了吗。我一个会计,既能够去审计也能够干税务和财务,他倒好,只会打铁。
赵庆摆了摆手,说道,:“以后他的工分单独核算吧。”
他其实是知道土法炼钢的大概方法的,他大学在宣威钢厂实习的时候,听厂里的老师傅吹过牛,讲他在大炼钢的时候,多么厉害,带领全村土法炼钢。不过赵庆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代发展什么钢铁工业,他不想对这个时代干预太多,他怕蝴蝶效应,祖父悖论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他只是想平平安安的在这里度过这一生,他怕自己在这个时代哪一次小小的改动对后世造成无法消磨的影响。
在赵家庄热火朝天大开发的时候,三五个衙役,敲开了赵庆的院门。赵敏十分紧张的看着院外的衙役,这是一个官本位时代,破家县令,灭门令尹绝对不是说说而己,哪怕是这几个衙役,也能够让普通人家好好吃上一壶的。
王云捧着工分账本,来到了院中,冲着衙役道:“甚事?”衙役们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王云的穿着气度,又是躬身一礼,客客气气的问询:“敢问赵老爷可在家中?”尽管衙役手里也有一点小小的权力,但是其社会地位却是低得很,甚至皂吏、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诸番,皆为贱,和“奴仆、娼优,丐户”同列。
赵庆也从正在开垦的农田里回来,道:“我就是。”
衙役冲着赵庆又是躬身一礼:“赵老爷,今年夏税该交了,民田每亩纳税三升三合五勺,153亩合计纳税52石,还请赵老爷早做准备。”
赵庆还在发愣,这我还刚办理的土地证,地里一毛没长出,这就要我交税了?
“赵老爷?可曾清楚?”衙役再次出声提醒。
民不与官斗,民不与官斗,赵庆在心里把皇帝老头骂了一千遍,还是应声道:“清楚,清楚。”
“那小人就此告辞了。”衙役转身离开。
赵庆愤懑不己,赵家庄被屠村的时候,不见一个衙役兵丁前来救援,事后也不见有一个衙役兵丁过来勘察,事情过去近一个月了,如果不是要征夏税,估计县衙根本就不会派人过来。虽说皇权不下乡,可是这百余条人命啊,如草芥一般,付诸一炬,就当他们没有来过,就当他们没有去过,变动的也就是黄册上的几个数字的删减。王朝的黑暗和统治者的昏聩,再一次刷新了赵庆的认知。
赵庆擦了一把汗,喝了一舀子凉水,点了一支烟,一个人躺在了树荫下的躺椅上。
想想穿越以来的遭遇,想想目睹的惨状,他不禁又猛吸了一口烟,烟草的辛辣首刺他的胸腔,忽明忽暗的烟头,再次勾引他想起大风中被烈火吞噬的赵家庄的景象。
他连抽两支烟,思量许久之后,他站起身,跺脚捻灭地上的烟头。前世就己经按部就班了,这一世还要如此循规蹈矩吗?既然重活一次,那我何不干出一番事业来,定要将现在的将来的那些惨痛历史重新书写。
赵庆将干瘪的烟盒塞回了自己怀里,自言自语道:“赵庆呀赵庆,给你机会你可不能不中用啊。”
赵庆回到了书房里,用竹锥笔在纸上画下了高炉炼铁的图形,画着画着,赵庆又叹了一口气,高炉炼铁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太难了,自己手底下只有一个只会打铁的铁匠。他现在再一次感受到了知识的可贵和人才的贫乏。
他随手将高炉炼铁的图纸放到了一边,简单画起了土法炼铁的流程图。烧木制碳,土捏熔炉,碎化矿石……
忙活了两三个时辰,太阳早己落入西山,皎洁的月亮悄悄爬上枝头。饭后,赵庆早早洗漱,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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