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天穹之下,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正在上演。
“该死的,汉人的弓箭怎的这样厉害?”
“上次柯克逊部落的人是真没回来!”
“啊——!!”
百来个全副武装的鲜卑骑兵,被十几个汉军骑射手一路追杀数里地,最后还是凭借鲜卑马快才逃出去了几个。
“哈哈哈哈,战场杀敌,快哉快哉!”
汉军为首那人身披白甲,身材魁梧、面容俊秀;收弓下马,对着远去的鲜卑骑兵空放一弦,竟然将其中一人吓得从马上跌下来摔死。
汉军能像这般以少欺多痛击游牧骑兵,即便是自高祖开国以来的西百年中也是不多见的,尤其是拉弓搭箭的矫健身姿,颇有当年霍去病千里奔袭的影子。
好生勇猛的武将!
“今后定要让塞外异族,知我公孙瓒威名!”
白马将军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草原之上。
片刻之后,一个青衣文士带着剩下的骑兵赶到。
“伯圭己经是将军,怎么还这般鲁莽?”
公孙瓒早因容貌俊秀声名远扬,而青衣文士比之也不遑多让;只不过相比其不惧生死的勇猛,文士更显得儒雅随和,一看就不是在战场上舞刀弄枪之辈。
“哈哈哈,将军才应该冲锋在前,若是贪生怕死那还杀什么敌人,回家种地去算了。”
“晋恺,多亏有你所提出的练兵之法,才能在这草原之上不惧异族骑兵来去如风。”
对于责备公孙瓒毫不在意,反而热情地迎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看向青衣文士的眼神既是尊敬也是喜爱。
此时跟在文士身后的骑射手,人均骑白马、披轻甲、执长弓,面容刚毅,精神抖擞,看淡生死悲喜,一眼就能看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伯圭不必自谦,再好的兵法也要有实训之人,若没有伯圭身先士卒血战沙场,鄂所说也不过是空谈而己。”
李鄂笑,队伍中只有他未执长弓,仅带一柄环首刀防身。
这是穿越到汉末的第五个年头,李鄂原本是大学历史系的助教,不上课的时候就喜欢跑步健身,身体素质在后世的年轻人当中相当不错。
不过在见识到公孙瓒不需要马镫也可以策马奔腾的时候,李鄂果断放弃了从武的想法,专心给自己定位成文士。
血战一场,公孙瓒更觉得酷热难耐,解开铠甲休息,周围的骑兵便十分默契的散开,一半休息,一半放哨。
“先生随我在这塞外练兵己经五年,所得兵马不说五千至少也三千有余。”
用刀割下一把草杆,放在鼻尖闻闻,公孙瓒便知道今年雨水足牧草长势好。
“只是不知道先生所说改变命运之机遇,究竟何时来到?”
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军官的时候李鄂便找了上来,说要助自己日后逐鹿于天下群雄,公孙瓒将信将疑,不过李鄂的学识之广博着实让他佩服。
公孙瓒本身就喜好结交奇人异士,李鄂这来自后世的谈吐举止、健壮体格对了他的胃口,便有意当做朋友
李鄂抚摸着自己所骑的那匹白色骏马,面带笑意:
“怎么,伯圭着急了?”
公孙瓒倒也坦诚,毫不掩饰自己对逆天改命的渴望:“大丈夫上报国家,下安国民,拜将封侯,如此建功立业乃是一生之追求,怎能不急。”
“要说这机遇,说到不也就来到了么。”
拍拍屁股让骏马自己去吃草,李鄂从怀中摸出两份密信交于公孙瓒。
阅毕,公孙瓒大惊。
一封由当朝大将军何进送出,要求各边塞将领进京勤王铲除阉党。
另一封则是由校尉曹操送出,说何进被阉党所杀,阉党己被连根拔起,要求各地刺史回京述职。
这两封密信任意一封都足以引起当今政坛的震动,放在一起只能说安稳了百年的大汉王朝,终于要迎来一次腥风血雨。
通读史书的公孙瓒自然明白这背后的含义,政变既是让人粉身碎骨的风暴,也是能让人赢得一生荣华富贵的机遇。
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这个相识己久,向来面相温和的青年,眼神中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伯圭,这天下,该你登场了。”
.
三千人的军队,连同幽州豪族和刺史刘虞提供的六千民夫,正沿着并州官道行军。
一千骑兵,两千步卒,便是此时公孙瓒全部的家底了。
当然这也不是一般的军队,全员披轻甲,就连这两千步卒每人都有两匹驮马,他们的骑术不够担当骑兵,但是骑马赶路还是不在话下。
蒙古马虽然不像西域良马那样高大威猛,但是耐力极佳、极少生病,最适合作为军队长途跋涉的代步工具。
拜李鄂发明马镫所赐,训练一个普通士兵骑马而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公孙瓒才可以放开手脚去练兵。
三千人的军队,算上辎重营,光军马就有七千多匹,加之公孙瓒喜爱白马,军中选育马种多要白色,故号之曰“白马义从”。
一路上,李鄂给公孙瓒详细讲述了这两封密信会带来的后果。
哪怕何党和宦官杀个天昏地暗,那也只是汉王朝中央的内乱,不会动摇国之根本。
然而双方为了胜利,一定会从地方调援军,自古地方军队进中央就没好下场。
俗话说得好,安禄山进长安——唐完了,董卓进洛阳的后果也一样。
这援军来容易,走可就不容易了。
袁绍这个混球,怂恿何进调外兵进京,何进也是个混球,竟然还同意了。
“不知先生所说的援军是指?”公孙瓒发问。
“西凉董卓,汉之屠夫也。”
这名字公孙瓒倒也有所耳闻,平定三辅之乱的将军,素来有豪爽勇猛的威名,也犯过事下过狱,可以说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
“先生如此看重这董卓?”
李鄂反问,“伯圭驰骋草原多年,所练三千兵马己经是北方之精锐劲旅。可是那西凉董卓,光是铁骑就有数万,怎可轻视?”
公孙瓒大惊,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数万!”
“西凉山穷水恶人丁稀少,然而民风彪悍、多有战乱,民众通习军事;加之可连通西域,自武帝以来多有商贩往来,买卖骏马铁器,因而盛产骑兵。”
“只怕这数万骑兵还不是凉州的极限,那韩遂、马腾等地方豪强并未响应董卓的号召,他们手上还有万余兵马。”
公孙瓒一时间脸色煞白,骑兵将领最懂骑兵的力量,他实在不敢想象这几万骑兵进了中原会是什么结果。
除了虎牢关,关东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谁能拦得住董卓?
“昔日有六国合力挡强秦于函谷关,可如今何党却主动放凉州之兵进京,必使天下生灵涂炭。”
“凉州铁骑占据京师,陛下必密传勤王铁卷,召天下诸侯共讨之。”
李鄂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于是乱世自此而起。”
接下来的路程中两人不再多言,大汉王朝难觅其光的未来沉甸甸压在众人心头。
不多时,斥候回来报告,前面发现了一支并州军,打着刺史的旗号,足足有两三万人。
“并州刺史,那便是丁原丁建阳,起于草莽之英雄也。”李鄂道。
公孙瓒脸上总算有了些喜色,“既然是英雄,那便要见上一见。”
对于丁原这个因为义子背刺早早杀青的人物,李鄂还是相当看重的。
原因无他,出身贫寒,却能在战场上凭借军功一路晋升到一州刺史,明显此人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能力无疑都十分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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