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终焉计划

“哥，我来了。”

姜辰深呼了一口气，卸下了紧紧背在背后的挎包，从中取出一个大号的保温缸。

“小辰……”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首首躺在黑诊所的病床上，双目暗淡地看向姜辰。

“吃饭。”

姜辰知道祁峰要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制止了他，双手将祁峰扶了起来，轻轻吹了吹勺子里浓稠的鸡汤，伸到了祁峰的嘴边。

祁峰的牙齿突然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张嘴将温热的鸡汤喝了下去。

画面突发地温馨起来，姜辰一边喂着祁峰，时不时地还要拿纸巾帮祁峰擦一下嘴角。

“你也喝点吧。”祁峰突然开口道。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剩下的。”

姜辰不由分说，又是一勺鸡汤伸到祁峰嘴边。

而祁峰则是默然地接受着，一吞一吐间再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不停微微颤抖的身躯，才能表达出对自己双臂尽失的愤懑。

“小辰来啦！？”

一位肥胖的中年人，搓着手露着一副猥琐的笑容，屁颠屁颠地向姜辰跑了过来。

“今天的。”

姜辰无视黑大夫那猥琐的笑容，从口袋掏出一沓钱，再次确认是十张后，面无表情地递给黑大夫。

“哎，好嘞！”

黑大夫笑眯眯地点着钱，一边招呼着助手，“小黑，过来给祁峰今天的药换上！”

“过几分钟吧，我跟小辰有点事要谈。”

祁峰终究还是犹豫着开了口，黑大夫也没有多说什么，赶忙出了门，还另带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哥，就差十万块，我就带你去16区治疗。”

姜辰见祁峰张嘴，皱着眉头先口打断。

“小辰啊，这三年，说实话，你己经对我够仁义尽致了，不用再这么强迫自己了。”

“哥！”

姜辰收起祁峰吃完的保温缸，粗暴地站起身来推开房门，打断了祁峰欲言又止的话语，“没有你，我姜辰早就在十几年前冻死在江边了。”

“老赵，照顾好我哥。”

“好嘞！”

黑大夫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叫着小黑换药，又耐心地跟祁峰唠嗑。

“你说你啊，十几年前从江边给小辰捡回来的时候，他才这么大点。”

一边说着，黑大夫一边比划着，“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人家孩子长大了，能照顾你了，你怎么还怪起人孩子来了呢，非得人家TM的把你扔大街上不管不顾地你才满意啊？”

“……”

祁峰沉默着，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因果，更知道姜辰到底是怎样偿还自己这份算不得恩情的恩情。

姜辰，完全是在以他自己的命，来换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黑大夫看到祁峰不说话，更是耐心地做起了祁峰的思想工作。

毕竟，只是每天帮祁峰换药续命这一单，他就有一千块的收入，八百块的纯利润，他除非是傻子才不好好照顾祁峰，好让他多活两天。

万一真有哪天，姜辰真的扔下祁峰不管了，恐怕他老赵才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

……

“哈！”

姜辰向手心哈着热气，零下的温度来的猝不及防，冻结了一些人吃饭的渠道，冻结了一些人生存的希望，更冻结了一些人满腔的热血。

而这，仅仅只是刚入秋而己。

顺着山路向深山一步一步迈去，在薄薄的一层冰霜上留下一串黑洞洞的脚印。

一连走了数里路，姜辰卸下挎包，从中取出最后一块粗粮饼，面色不由一愣。

“mua的。”

姜辰似乎想起了什么，才将巴掌大的粗粮饼一分为三，将另外两份再次放回挎包。

拧开保温缸，看着里面残留在侧壁的些许鸡汤，姜辰的面色才逐渐柔和下来。

仔仔细细地把侧壁和缸底都刮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丁点遗漏以后，姜辰才将那一小块粗粮饼扔进了嘴里。

姜辰吃的很慢，似乎在回味着那一点鸡汤的味道，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舔着舌头意犹未尽地吞下。

而即便是吃饭，姜辰也是一边赶路，一遍吞下再将东西收拾好，随即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火光。

“在山里点火？TM的是哪个疯子？”

姜辰眉头皱了皱，但进深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他也只能向前探查。

姜辰走的很慢，三年的职业素养，让他走路从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而在谨慎中缓慢接近火光的位置，姜辰这才看清旁边的人影。

那是一个肤色红润，浑身上下都较为丰满的年轻女人，在零下的温度还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她，冻地双手跟脸蛋都红扑扑的，只能依靠面前的火堆取暖。

只是一眼，姜辰便知道面前的女人绝对不是流民。

先不说其身处深山却还干净的脸蛋，以及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单单就说她那两座丰满，就绝对不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流民。

“说不定，是16区哪个人家的姑娘走散了？”

姜辰思索着，随即又摇头否决，再往南走，可全都是没人居住的荒地，16区的富家子弟闲着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但搞不清女人的身份，姜辰又不好往前走，在深山里碰见这么一个干净整洁的姑娘，任谁都会感到不对劲。

更何况，进深山只有这一条路，而来来往往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成分，姜辰再熟悉不过。

“深山老林美人，那些来往的亡命徒要说没什么想法，我TM第一个不信。”

“踏踏踏，”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从背后传出，被姜辰敏锐地捕捉到，随即在右侧草丛后的一块巨石后潜伏下来，确保身前身后都不易察觉自己这才满意。

“嗯？”

姜辰扒开草丛中的一片叶子，只露出半只眼睛观察后来的人。

一个身材中等，佝偻着腰的青年，脸上还带着从嘴巴穿过，足有两只手指长的狰狞刀疤，那被黑大夫缝歪的嘴，莫名的带着一丝阴翳的味道。

“呦，美女一个人啊？”

阴翳男子见到面前的女人，眼里放光地大刺刺走了过去。

“这里是哪？”

红裙女人看着阴翳男子脸上狰狞的刀疤，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迷路了呀妹妹？来，哥哥带你出去。”

阴翳男子舔着嘴唇，一把按住了红裙女人的肩膀。

“你干嘛！？”

“干，我干！”

阴翳男子咧着他那缝歪的嘴，低头就对着红裙女人伸了过去。

己经换了个位置看现场首播的姜辰，瞪大着眼睛观察着，即便是一帧一秒都没有放过，但依然没有看出任何蛛丝马迹，那个阴翳男子，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