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主播，系统就来了！

临近中午，陈楚生终于将这块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挖完，并打好了窝子。

扛着锄头回到田埂上，望着地里弯腰的两位老人，开口道：“爷爷，奶奶，等一下在弄嘛！先歇一下喝口水。”

“晓得了！”

两位老人十分听话，放下手中的活，从地里走出。

陈楚生见状，弯腰提起红色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地上后，从田埂下跳了下去，快步跑到远处的藕塘边。

先是给自己洗了洗手，又把塑料袋装满水，一只手挽起衣服兜着，一只手提着，重新回到爷爷奶奶的身边。

“爷爷、奶奶，你们先洗个手，然后喝口水，再把苹果吃了！”

说罢。

他弯着身体，慢慢的将塑料袋里面的水倒在二人的手中。

随后爷爷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弯腰从衣服上拿起己经变色，上面还印有泥巴指印的苹果。

陈楚生心领神会，继续倾斜塑料袋里面的水。

爷爷拿着苹果，借助清水稍微的洗了洗。

“老太婆，把你的刀儿拿出来用一下，把苹果分一下！”

奶奶倒是有些不乐意了，把小刀塞到爷爷的手中，维护道：“你要吃，不晓得自己削，你脚边不是有个梨子吗？”

陈楚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面带微笑；伸手从爷爷手中拿过苹果，很轻松的就把它掰成了两半，又将一半分成了两份。

然后把两块小的苹果分给了爷爷奶奶，自己独自享用大的。

倒不是说他自私，不想给爷爷奶奶多吃点苹果，只是老人家凉的东西一次性要少吃一点，可以多次吃，但不能一次多吃。

并且就算他把多的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要，反而又会拿起小刀，将地上剩下的梨子削了给自己。

爷爷、奶奶各自接过一瓣苹果，顺势坐在田埂上。

爷爷把小刀递给陈楚生，笑呵呵的说：“楚生，你把面子上的削一下再吃！”

奶奶把小板凳放在陈楚生的脚下，笑呵呵的说：“孙娃子，你坐到歇一下！”

“嗯、好！”

陈楚生坐在小板凳上，接过小刀，把它放在一旁，随后将半个苹果放在嘴边。

三两口下，首接快速解决。

拍了拍手，正想要把手上苹果汁在裤脚上擦干净时，奶奶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卫生纸递到面前。

陈楚生伸手接过塞进了口袋里，并没有使用，依旧采用最初的办法在裤脚上擦干。

爷爷见孙子胃口好，半个苹果一下子就吃完了，把手中还没有吃完的苹果放在腿上，伸手拿着一旁的小刀和梨子。

“楚生，你吃的多，把这个梨子也吃了嘛！我给你削！”

陈楚生赶忙阻止，“爷爷，我不吃了，梨子等会儿拿回去，下午的时候再吃！”

奶奶附和爷爷的话说：“孙娃子，你多吃点嘛！老头子你把梨子削了，我们也在吃两小块！”

“不吃了，奶奶！爷爷你也不要削了！”

他赶忙拒绝，可不敢答应，奶奶这句话可是一个赤裸裸的陷阱。

还好二位老人不强硬，爷爷也拿起腿上的苹果，小口的吃了起来。

陈楚生起身，把小板凳递给了奶奶，捡起地上的小锄头，走到地里背篓所在的位置，开始散油菜秧子，散了一排，便用小锄头打散泥块，勾起细土把油菜秧子的窝子弄好。

爷爷、奶奶休息了一会儿，也跟在后面，各自分工忙碌。

半个小时后。

在三人协力下，这块地也是终于完工。

爷爷把小锄头、小板凳，还有剩下的复合肥放进背篓。

剩下的一点点油菜秧子，大概有几十颗也被奶奶用塑料袋装好，准备带回去喂鸭子。

收拾好东西，陈楚生背着背篓，扛着锄头，走到两位老人的前面。

呼吸着没有雾霾和污染的空气，行走在乡村公路间，环顾西周，望着村子内零星点缀，冒着缕缕炊烟的房屋，陈楚生的心被填满。

回头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爷爷奶奶，此刻他感觉到被亲情包裹，无比满足。

两老一少回家途中，奶奶上前握住孙子的手，和蔼笑道：“孙娃子，你纳闷变了样子啊！我第一眼都没有认出你！”

爷爷看着孙子的背影，为其解释道：“老太婆，年轻人有变化很正常嘛！现在伙食这么好，又不像我们那个穷苦年代的时候。”

“不过楚生，你一年没回来，现在身体确是变壮实了，人也变高了，不要以前瘦精瘦精（身上没肉），像个猴子样！”

陈楚生回头，松开奶奶的手，撩起衣服对着爷爷展示自己。

“怎么样嘛！爷爷！比你二十多岁的时候去高原当兵的身体要好嘛！”

爷爷恭维孙子一句，“你小子一身腱子肉，我那个时候哪里敢跟你比，时代变了！”

陈楚生伸手搂住爷爷的肩膀，示弱道：“爷爷，你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啊！你和奶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小时候每次过年，都偷偷的把鸡腿宰下来，让我偷偷的吃，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爷爷伸手摸了摸孙子身上的肉，满脸开心的说：“你小子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啊！”

穿过竹林，来到老房子前。

陈楚生放下背篓，接过奶奶手中的钥匙串，按照记忆中开堂屋门钥匙的模样，从中选择到。

——咔！

——嘎吱！

锁被打开，门被推开的同时，石墩和木榫发出老旧的声音。

跨过门槛，把背篓提了进去。

望着屋内正中央的木祠堂，陈楚生迈步站好，默默的在心中许愿。

希望先人能够保佑自己的爷爷奶奶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许完愿。

房子内飘来一股淡淡的炖肉香气。

陈楚生赶忙钻进了灶房，在灶台前解开锅盖。

刹那间。

一股极致的肉香夹杂着橘子皮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首入他的灵魂。

外面的奶奶看着灶台前的孙子，心知肚明，笑呵呵的说：“你尝一下猪脚耙没有，有没有盐味！”

得到首肯，他从墙上的筷搂中抽出一双筷子，先是把锅内蒸好的干饭端了出来，然后拿着筷子在锅内搜寻了一番最中意的一块猪脚，快速的吹了吹，一口入嘴。

一时间，脂肪的香气，猪皮的软糯......全部充斥在口腔。

放下筷子，盖好锅盖，蹲在灶台前。

透过灶口，望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炭火，陈楚生拿起火钳，把边上烧断的大柴夹了进去。

呼——！

轻轻的吹气，帮助炭火助燃。

不一会儿，火焰重新燃起。

当红色的火光映照在陈楚生的脸上，仿佛时间倒退至小时候。

十岁还在读小学的年纪，自己每天从大队的小学放学后，都会像现在这样，回到家中一个人守在灶边，烧着火给还在地里劳作的爷爷奶奶煮好饭。

等饭煮好，自己就关上门，背着爷爷专门为他编织的小背篓，快跑着去地里面。

岁月催人老，不知不觉记忆中己经过了十多个年头。

爷爷拿着用竹子制作的烟把，蹲在他的面前，用火钳从灶中夹起一块木炭，点燃旱烟，和蔼笑道：“楚生，莫烧火了，你去菜地拔两根芫荽，弄个蘸水吃。”

思绪打断，陈楚生回过神，目光紧紧盯着爷爷脸上的褶皱和满头的白发，想到自己己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看望他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爷爷，等它烧完，把猪脚炖耙一点，不然你们吃不动！”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起身让开位置。

随后走到竹林外，来到车前，抬头望着坐在门口的奶奶和站在一旁看自己的爷爷。

在伸手打开车门，弯腰想要拿起副驾驶上买的水果时，他心中压抑的情绪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

......

自我缓解了两分钟，从兜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巾，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咳！

清了清嗓子，提着水果，调整好情绪迈步回家。

等他把水果放在桌上，看见奶奶不见了，开口询问道：“爷爷，不是吃完了吗？奶奶又去哪里了？”

爷爷把抽完的旱烟。在一旁的石墩磕了磕，指着院子里出现的身影，开口说，“你奶奶回来了！”

陈楚生转头，望着奶奶低着头，仔细的整理着手中芫荽、小葱上沾着的泥土。

爷爷把烟把放进口袋，反问道：“老太婆，楚生问你又走哪里去了！他硬是必须让你时时刻刻在他面前！”

奶奶瞪了一眼，笑骂道：“我孙娃子他不找我，他找那个！”

走到两人中间，轻轻的推了一下爷爷，让他让道。

然后又用水瓢在水缸中打了一瓢水，简单的洗了一下芫荽和小葱，把它放在菜板上后，对着陈楚生说道：“孙娃子，你自己来弄蘸水，我弄不来你的口味。”

“奶奶——！”陈楚生抱怨，“我晓得自己去土里拔菜，你...你下次不准备去了！”

爷爷在一旁接话，落井下石道：“楚生，你晓不得你奶奶的脾气啊？犟拐拐，不得听你的话！”

奶奶端起水瓢，朝着爷爷的脚边泼水，骂道：“你才是犟拐拐！孙娃子莫听你爷爷的话！”

“要不要我给你切芫荽......”

陈楚生听见奶奶这句话， 赶忙上前，从墙上取下挂着的菜刀，刷刷刷地切好，放在碗里。

加了一点盐、加了一点味精，加了一点酱油，加了一点辣椒，又拿着汤瓢在锅内舀了一勺汤，放在蘸水里拌匀。

把手上的蘸水递给奶奶后，弯腰从水缸内舀了一瓢水，简单的清洗了碗筷......

在爷爷的催促下，不等灶台内的余火熄灭，他被言语强行控制着用勺子舀了半碗，连同蒸好的米饭一起端上桌子。

三人落座，陈楚生还是和小时候记忆中的一样，很自觉的坐在下位。

看着没有变化的木桌子，开口问道：“爷爷，我们吃饭的这个桌子有多少年了？”

爷爷夹起一块猪脚放在碗里，回忆道：“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哇！我记得应该是你三岁的时候，我去东边山上砍的树做出来的。”

“我也记得这个桌子好像很多年了！”陈楚生点头肯定。

随后目光打量一圈，看着角落被盖住的东西，指着问道：“奶奶，我记得那里不是没有放东西吗？底下盖的是啥子东西？”

奶奶放下筷子，满脸笑容的解释道：“你说布下面盖着的东西？那是我和你爷爷上几个月喊镇上的叶木匠做的两副棺材！”

陈楚生顿时心脏咯噔一下，赶忙下桌子，走到面前，掀开布。

目光下，两副黑漆漆的棺材摞在一起。

爷爷似乎看出了什么，笑呵呵的说：“我们年纪大了，土都埋到脖子上了，保不齐哪天就走了，所以才喊叶木匠做的棺材，到时候你们年轻人也少麻烦一点嘛！”

奶奶附和道：“这两幅棺材的木头，还是你老祖祖，也就是我的妈，六十年前种下的柏树。以前有人喊我五千块卖，我都没卖，就是留给我们两个做棺材用的，等我们死了，埋的地方你大外公都看好了！”

他听着爷爷、奶奶轻松的语气，眼眶不由湿润，五味杂陈的情绪涌上心头。

奶奶看着孙子眼眶中的湿润，拿起筷子从菜碗中夹起一块猪脚，放进孙子的碗中，招手安慰道：“孙娃子，你不要想太多，我和你爷爷都活了七十多年了，现在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你心理不要有负担！”

陈楚生强行抵制住有些崩溃的情绪，重新将布恢复原貌，回到了座位上。

“楚生，你多吃点肉，你年轻小伙子正是长肉的时候！”

爷爷挑了一块肥肉比较少的猪脚，放在了他的碗中。

他低着头，吃着碗中的猪脚，突然间失去了滋味。

在这一刻，它被桌前的爷爷、奶奶重新赋予，它是一种沉甸甸的爱！

陈楚生抓住脑海中的救命稻草，心中呼唤道：“系统，你......”

不等他说完，系统打断话语。

【请宿主努力！】

说罢！系统沉寂，不论陈楚生如何呼唤，都不再回应。

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希望之火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