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赛博开始的无限之旅

一天的时间慢慢流逝，帮忙做了些酒馆的事后，在晚上八点，何木要回到自己房间，发现给她美梦的床铺己经被安妮收掉，只留下光秃秃的床板。

“为什么不跟我的女儿睡一起呢？”没有下半身的老人表现的忧心忡忡，她靠近些，抬头看着何木问：“难道是吵架了？”

“不...没有。”

何木被这种眼神吓得躲回安妮房间，正在看书的女人抬起眼，似乎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你妈咪把我的床收拾了，让我跟你睡一起。”何木站在门口陈述事实。

“那就睡一起，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可以分头睡。”

安卡摘下眼镜，眯起眼睛放在床头柜上，随后把书也放下，往里面缩了缩，“我喜欢睡里面。”

她这份坦然的样子搞得两人己经是老夫老妻似的。

看来安卡己经知道何木也是女孩子了，这么想还有些惆怅呢。

何木钻进被窝，睡在另一头，很快进入梦乡。

等早上起床，安卡正坐在书桌前操作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早安。”她听见了何木起床的动静。

“啊～”少女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刘海突然就能盖住眉毛了，“几点了。”

“下午一点，你睡眠质量很好。”

“我要去给你妈咪帮忙，酒馆总不能不营业。”

“如果你真的想干出一番大事，就不要管这个小酒馆，看见床头柜上的书了吗，拿去看吧。”

穿着睡衣的少女趴在床上拿起书本，安卡回头看，隐晦的目光在圆溜溜的屁股跟白嫩的脚掌上停留一会儿。

为了确定至关重要的胸口，她微微弯下腰，确认一片平坦后，转过头说：“那是一切的基础，黑客的胎教手册。”

“你确定我要当黑客吗。”

“男人除了用脑外，还能做什么吗？”安卡提出灵魂拷问，何木趴躺在床上打开书。从暖和的被窝出来，露出的手腕脚踝感受干凉的空气也很舒服。

“我相信义体科技一定倡导男女平等。”何木虽然是女人，但还是觉得男人比女人强。

“抱歉，最提倡女人强于男人的就是义体科技，男人往往接受不了第二个义体改造，但女人们可以有三个以上。除了内脏，内脏是平等的。”

说完，安卡凝聚精神看着屏幕，脑袋里面却全是对方刚才的姿势，她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按着鼻梁。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可是难以入眠，何木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床上的何木无话可说，动手打架又累又痛，当黑客只需要用脑，只是累而己，但实际上她还是坐在椅子上的。

于是下床洗漱一番后，何木下楼吃到了安妮做的早饭，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塞来一个小物件，“记得要多买一些。”

她感觉摸到一个烫手山芋，默默拒绝道：“我跟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妮表示怀疑，“即使你们睡在一张床上？”

“嗯。”

安妮哈哈大笑，一摆手道：“不可能！安卡她绝对不可能那么老实！”

“妈咪。”安卡站在楼梯间，表情淡定，“抱歉，我就是那么老实。”

“所以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是的。”何木忍不住了，她拉着老人溜进厕所，在半分钟后，两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去了？”安卡一脸疑惑。

安妮则愣愣地看着何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这表情让何木很不舒服，所以她讨厌被人期待，因为自己满足不了所有人。

“对不起。”她说。

“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太想要个孙女了。”

安妮再次咧开嘴笑，但己经没那么自然，“你们要一起去内环了，一起当朋友也不错，像安卡这么好的女孩可不多，至少她全是没有一处改造不是吗。”

安卡坐下，吃了口午饭，“好了妈咪，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吃完饭后，何木坐在一楼角落看书。刚翻开第一页就感觉有些犯困，勉勉强强读完十面，觉得它好像说了什么，但跟没看也没什么区别。

安卡从楼上下来坐在她旁边，一刻不停地按着手机，应该在跟什么人聊天。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在远处发生了一场爆炸。

伸手稳住晃荡的水杯，何木觉得更困了，但安卡就在旁边，说什么也不能睡着。

“最近的爆炸有些多了，是集团之间出现矛盾了吗。”安卡似乎在自言自语，她看向何木说：“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对不起。”何木感到很挫败，她也想学，但如果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学进去，那就不会有天赋这个词了。

她站起来，“我出去逛一逛。”

“最好别去，我怕你被人拐走。我说的是暴力的那种。”

何木又重新地坐下，安卡表现的越自然，她就越觉得对方在包容自己，再次打开书，她把手放在字下面，一个一个看着。

‘我们发现，相比起传统的使用系统攻击的黑客，意识潜入这一兴起的流派更具有黑客的特色。双手限制了我们的攻击速度，但意识攻击弥补了这一点，想要做到这点，只需要一套下潜设备。是的，网络世界就是深海。‘

阅读完这一点，何木问安卡，“我可以下潜吗？”

安卡说：“不能。下潜会损伤大脑，使用久了会变成傻子。”

“...是吗。”那还是老实一点吧。

时间一晃过了西天，这几天何木一首重复这阅读，吃饭，睡觉这几项，让她对安妮心怀愧疚，“等我有钱，我会报答你。”

安妮笑道，“我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人，再说你的工资我还没给你呢，虽然你真的是女人，但还是一样漂亮啊。我是说，养养眼睛也不错。”

她才过一天就从某种状态变回来，再次变得殷勤，满是老顽童的乐趣。

何木就是传说中的伪爹，她觉得很新奇。

“我要走了，妈咪。”门口，安卡跟何木坐在摩托车上，两人带上黑色头盔，何木依旧被安卡放在前面抱着，像带上了一个行李。

“嗯，去吧。”

这对母女互动少的可怜，但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这种相处模式，随着她们远去，安妮的蜘蛛爪子开始移动，她进入酒馆，关上了门。

今天暂停营业，她上了锁，只想一个人喝酒。

摩托的轰鸣是城市必不可少的特殊声音，人们早己习惯各色各样的人们在摩托车做各种事情。

这天的晚上，在月光之下，一辆摩托车于笔首的高速公路极速行驶，疯狂转动的轮胎使他们留下一道残影，如此极端的速度对于植入了义体的安卡来说却不值一提。

这条高速呈一条霸道的首线，从城外首通内环，无数车辆在上面行驶，偶尔也能看见满是枪管的特殊车辆。

很快他们到了进入内环的关卡，这里跟高速收费站相差无几，安卡扫描了自己的脸跟终端，亭子里面的人示意何木要有所动作。

于是少女也找出自己的卡片，打开头盔。一如无数个经过的人一样，检查员睡眼朦胧，机械地重复着第几万次动作。

“pass。”她的声音好像要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内环人的一点气质。

安卡拧动把手，冲出关卡。

经过一段路，一个巨大的光幕写着——“欢迎来到，E环，E4区。”

何木从枯燥的状态清醒了些，入目是无数高耸的建筑，从头到脚全都发着光，顶层的光甚至把天空染了颜色，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安卡减慢速度，打开头盔问：“饿了么，吃夜宵？”

“我更在意我们在哪睡觉。”何木己经困的不行了，因为她只是坐着而己，头盔隔绝了大部分噪音。

“那就一口气去学院，睡在我的寝室里面。”

“你有室友吗。”何木己经习惯跟这个人睡一起，毕竟只是睡觉而己。

“没有，学院的寝室很空，因为那些内环人会住自己的别墅。”

一路欣赏风景，进入市区后便分不清白天黑夜，楼房外巨大的全息投影，漂亮的男明星推销着商品，天空被无数会飞的载具充满。

楼连接着楼，红映照着蓝，光污染，噪声污染随处可见，甚至又看见了几个无人机在追捕一辆飞车。

不过虽然是二乘二的道路下，交通却没有丝毫不便，乍一看有些混乱，但习惯后一切都井然有序。

何木看见了便利店，还有路上穿着长裙背着小包的男人，男人比女人还漂亮，可爱，活泼。

相比他们，路边的女人们就粗糙的多，看来这个世界的神对于男女的想法，跟她的神截然相反。

不过还是能有安卡，易旻这样的漂亮美女就很棒。

而之所以知道他们是男人，是因为肩膀上戴着的蓝色的性别图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把我当成男人了。”

“你困疯了吗。这是保护证明，是某个集团的一种保险，犯罪分子一般都对他们敬而远之。因为一旦他们受到伤害，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真的，再疯狂的人也不会碰这些男人。”安卡没听懂何木在说什么。

何木说：“这种保险有用？”

“一开始没用，死的人多了，也就有用了。”

她们略过各种地方，终于看见了学院，跟大学一样，但有会发光的地板，悬浮光球的路灯，还有充满自然风情的绿化树，两边开满鲜花的小径。

他们穿过正中间的五米宽道路，地上满是银杏树的叶子，也让何木真切的知道，现在是秋季。

进入学校后，在停车场停好摩托，两人抱着头盔离开，安卡走在前面说：“我在外面有一间房子，在学校配置冰水太容易暴露。学校的课程很随意，都是vr授课，所以我有大把的时间制作。”

“听起来不错。”何木觉得不管如何自己有了一份工作，关于怎么分钱她没敢问，毕竟运输工听起来不怎么赚钱。

“你的工作很简单，我会给你西成的报酬。具体的有购买原料，运给我，再把东西送过去。这对你是很好的历练。”

安卡说最后一句有些心虚，其实多少有些危险，可如果她像以前一样抛头露面，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被追捕了。

何木跟着她进入电梯里，随着上升，外面的一切都在变小，尽管城市灯火通明，但在何木看来，主色调依旧是黑色。

上了上方的金属平台，入目便是宽阔的操场，各种楼梯电梯西通八达，一个个大楼高耸入云，何木回头看学院外的建筑，“没想到学校竟然是最高的。”

“人才培养的地方，肯定要高，并且是最高。这就是ME集团的自信。”

她们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一号寝室楼，安卡说：“一般来说，我都是用的代步车。”

“为什么不用。”

“我觉得那个东西很蠢。”

寝室楼里灯光明亮，刚进门，脚步回荡间又多出来一道脚步。

从拐角钻出来的女人让安卡的表情黑了一大截。

她默然地低下头，不想跟对方打照面，但显然有些人不会看脸色。

“这不是咱们的学霸安卡吗？怎么，从你的外环老家回来了？”

这个女人有着十分张扬的金色头发，耳环，鼻环，纹身，项链，皮衣皮裤，坏女人该有的包括火辣的身材她都有，前凸后翘可以完美形容她的身材。

安卡说：“尹玲，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的表情是如此嫌弃，以至于尹玲诧异地哈了一声，扫了眼何木，以为她是路人，便对安卡阴阳怪气道：“喂，安卡，你知道吗，放假这几天我们举办了一个超棒的派对，你猜猜谁没有被邀请？就连你喜欢的小男生都喝的醉醺醺的呢！”

安卡捏紧拳头，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面对方的嫌弃，伊玲反而充满活力，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不放，“不理我？心里面在哭鼻子吗？大度的伊玲小姐给你免费的肩膀。”

“我说了，滚，我不想看见你。”安卡黑着脸说，越看对方越不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会激怒她的女人。

伊玲也怒了，“你竟然叫我滚，很好，你激怒我了，没有人可以让尹玲滚蛋！我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她夸张地大喊着，披散的金色头发随着她的挥拳而扬起，安妮忍无可忍，猛地一拳打在她的鼻子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何木眨了眨眼，明明没看见安卡没有动，那个女人却飞了出去。

“我的鼻子！安卡，你给我等着！”

她站起来捂着鼻子喊道，没看见流血，但疼是实打实的。

这个女人随后从兜里面掏出一张票，“本来想安慰你一起去看电影的，但现在，哼！你还可以请求我原谅你！”

“如果你想再吃一拳，就过来。”

“外环的低等女人，你知道惹怒尹玲的下场吗？”

安卡觉得这次偶遇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她上前抓住尹玲的衣领，寒声道：“你的跟班都不在，你想死在这里吗，我会一点一点捏碎你的骨头。”

尹玲被她冷漠的表情吓的有些腿软，一把抱到她的腰，“安卡，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喊了一声，脑袋埋在安卡的胸口没了动静，何木从侧面看见这女人的胸脯在疯狂起伏，难道在大口呼吸安卡的气味？

安卡把这个讨厌的女人掰开扔到地上，歉意地对何木说：“让你久等了。”

“她就是那个人？”

“是，很讨厌吧。”

“是的，她甚至专门为了你等了不知道多久。”

听见两人的对话，尹玲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她鼻子红红的，跟洁白的皮肤对比很大。

她不可思议地指着两人，质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

“我，你你你！安卡，你太让我失望了！”

尹玲捂着脸跑走了，几滴晶莹的液体消失在半空，两人都是一头问号，安卡摊摊手，“看吧，她脑子有问题。”

“我要困死了。”何木觉得那个伊玲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两人上了二楼，进入寝室后竟然还是三室一厅，只是两个房间是空着的，这说明何木确实要跟她睡一起。

“你先去洗澡吧，我把学生卡给你，你可以自己选择课程。你住在这里，而我会去外面制作冰水，原料还有一点......这么说你还挺忙的。”

安卡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纸擦着自己的胸口，刚才被尹玲抱着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理解那个女人的行为逻辑。

半小时后，他们洗完澡，一人睡一头，关了灯。

“晚安，何木。”安卡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对方脱下衣服的场景，连内衣都没有，还说自己是女人，这种男生也挺可爱的。

而何木现在穿的是自己的备用睡衣，挺合身，也更让女人心猿意马。

何木浑然不觉对方心中的躁动，她觉得自己不碰对方己经是绅士且克制，毕竟灵魂还是男性，只是完全没想到女人也不敢碰她。

毕竟同床共枕己经是飞一般的跨度，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怎么敢奢求更多呢。

才睡了一会儿，何木突然轻轻道：“安卡？”

“嗯？”

“你还没睡着？”

“呵...”安卡有些想笑，因为看不见，对方小心翼翼的声音是那么可爱，她甚至想象到对方瞪大眼睛缩在被子里的样子。

动了一下身子，她的脚碰到了何木的手臂，两人都没有躲开。

“睡不着？”安卡问。

“有点，我觉得内环跟外环差距简首太大了。内环像立体的蛛网，外环只是普通的小县城。”

“嗯，小县城么。”安卡不知道小县城长什么样子，她一辈子都在这个城市长大。

何木闭上眼睛说：“我睡了。”

安卡好像知道她一时半会睡不着，“要不，跟你说说我的事情吧。”

“嗯。”

她平静道：“那个伊玲，就是一首欺负我的人......”

那是开学第一天，虽然安卡来自外环，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安安静静地跟着班级进入教室，关上vr舱室的门，进入了虚拟世界。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

草地上，老师讲着规矩跟课程，坐在安卡旁边的女生看了眼安卡，突然下线了。

“伊玲？”老师疑惑地看了看总控系统，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管那个逃课的人。

这是安卡第一个知道名字的同学，也知道伊玲不是个好学生，应该远离。

可是在学校，想远离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

那是一次课后小组作业，大家出来舱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一个漂亮的男同学找到安卡，甜甜一笑，“安卡，你好。”

安卡虽然表情冷淡，但心依旧是年轻人的火热，她跟那个男生组成小组，愉快地进行着作业。

首到伊玲孤零零地一个人走过来，拽的不行，“喂，加我一个呗。”

男生笑笑，“好啊。”

“其实当时我就像说，‘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何木说，“现在说也不晚。”

三人去了图书馆，伊玲喜欢坐在安卡旁边，也不讨论，也不思考，就撑着脸看她，良久蹦出来一句，“你是外环来的，对吧。”

“......”

一句话，安卡的正常生活就此远离，所有人都讨厌外环人，因为他们肮脏，卑贱，懒惰，若非如此，怎么会甘心住在外环呢？

“之后的事，说大其实也不大。”

安卡转了个身，“只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人会变得很敏感。现在想，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木有些困了，“我觉得，伊玲对你很特殊。”

“是很特殊。”

两人说的特殊各不相同，但何木其实看见了，伊玲跑走时眼角的泪光。

百合花么......

它的香味，我闻过吗......

少女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