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仗剑歌

“嗯？”

听到祁连喊的名字，少年愣了一下。

“你，认识我？你是？”

祁连连忙答道：“我是祁连啊，你忘了吗？两年前李道儒大儒在天阳县讲学七天，咱俩，咱俩是同桌，还，还发生了一点儿事……”

说道最后，祁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缓缓低下了头，脸有些发烧，那件事，是他太对不起柳清了。

让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两年：

天阳县，街坊内。

“青菜诶，新鲜的青菜诶～”

“客官，客官，来看看这个簪子，和您的妻子很配的。”

“挥泪赔本大甩卖，布庄今天一律打九折！！！”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诶～～”

……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叫卖声西起，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回回，好不热闹。

“柳清哥，好热闹，快来快来，我要吃糖葫芦！”白兰拽着柳清，左看右看，最后在糖葫芦商贩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小姐，要来一根吗？咱这糖葫芦可甜了，街坊有名的甜。”

“兰兰你慢点儿，人这么多，摔倒了怎么办？糖葫芦吃多了对牙不好。”柳清无奈抚额。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白兰摇着柳清的手。

“好好好，买！”柳清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多少钱？”

“诚惠两文钱！”

柳清拿出两文钱，自己挑了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递给白兰。

“谢谢柳清哥，对了，别给我爹说啊，说了我再也不理你了！”白兰呲着牙道。

“好好好，本来你说好出来陪我买纸墨的，倒成了我陪你逛街，唉。”柳清苦笑。

“哎，走走走，柳清哥，现在就陪你去买，你带路！”白兰边吃边笑道。

来到笔墨店前，白兰嚼着糖葫芦，口齿不清道：“柳清哥你自己去买吧，我在外边看看，一会儿过来找你。”

“中吧，那你小心点儿。别走太远。”

“知道了！”白兰朝柳清挥挥手。

等柳清从笔墨店出来，突然发现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围成了一个圈儿，正在看热闹，有人还在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看了看周围，没有白兰的身影，“人呢？”

“让一让，谢谢，让一让。”柳清拨开人群，却看到了让他愤怒的一幕！

只见一个身穿锦绣，身形摇晃的少年正在拉拉扯扯一个少女，少年周围还围着几个同样身影摇晃的少年，堵着不让少女出去。

而那少女，正是白兰！

白兰手中还未吃完的糖葫芦被扔在地上踩的稀烂，眼神中蓄满了泪水，充斥着害怕和无助！

“小娘子，你长的挺漂亮的，我觉得咱俩挺般配的，从了我吧。”少年半跪在地上，抓着白兰的手臂，嘻嘻笑道。

“不要，不要。”白兰使劲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你们走开，我在等人呢。”

周围同样摇摇晃晃的几个少年发出怪叫，“嘿嘿嘿，从了我们祁公子吧。”

“给我住手！”一声怒吼平地响起，周围喧闹的声音顿时寂静下来。

白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喜：“柳清哥！”

柳清手中的笔墨也不要了，随手一扔，在那几位摇晃的少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脚将那半跪少年踹翻在地，迅速把白兰护在身后。

这时候柳清闻到一股酒气。

“这几个人喝醉了！”柳清暗想，“不好缠啊！”

“诶呦，疼死本少爷了，你们愣着干嘛？揍他啊。”锦衣少年起身，扶着昏沉的脑袋怒道。

另外几名身影也才反应过来，脚步杂乱朝着柳清冲去。

人多势众，打不过，风扯紧乎！

柳清看向西周，快速寻找着哪里人少，准备带着白兰逃跑。

“住手！”一声娇喝又响起，只见一道带着面纱身穿粉色长裙的漂亮身影拨开人群，快步走来。

众人又止住了身影。

“你他么谁啊？今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锦衣少年看都没看怒骂道。

“是吗？看来三天不打，祁连你是想翻天啊。”女声幽幽道，声音中暗含着愤怒！

“你，姐，你咋来了……”祁连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背着我去喝酒，明天就是李道儒大儒讲学的日子，还如此懒散，今天又让我撞见你当街欺负人，祁连啊，你可以啊，人才啊，看来不松松筋骨是不行啊！”

“才不是呢，我只是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想认识一下，结果这个人突然冲出来给我一脚！”

“你，你胡说，”躲在柳清身后的白兰突然带着哭腔道，“你拉着我的手臂，说让我当你娘子，不让我走，根本不是认识一下！”

“对啊，对啊，全程是这个少年拉扯着那个少女。”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突然应和道。

“祁连，”粉色身影怒喝，“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伸出秀腿，一脚踹过去，祁连一躲，“姐，姐，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说着和粉色身影开始绕圈子。

“你们几个，别愣着了，来帮我啊，护着我啊，诶呦，疼！”

“我们，帮不帮祁公子？”其中一个少年看着这种情景，嘀咕道。

“那是祁婉婉，祁公子的姐姐，你想死啊。”另一个少年道。

“嗯……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白兰突然拽了拽柳清衣袖，轻声道：“柳清哥，我们得走了，要不爹爹他们等急了就该来找咱们了，这件事，还是不让爹爹他们知道好。”

“好了，这位小姐，停手吧，祁兄台喝醉了，可能是无心之举。”柳清也感觉差不多了，更不想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伸手道。

“对对对，我喝醉了，无心之举！”祁连躺在地上连忙道。

粉色身影这才停了下来，看向柳清，声音中带着歉意：“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冲撞了舍妹！”

“没事，兰兰没有受伤，只是稍稍受到了惊吓。”柳清摆摆手。

他前进几步，对着在地上的祁连伸出了手，道：“起来吧，少喝点儿酒，以后注意点儿，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听令姐说你也是来参加大儒讲课，说起来咱俩还是同学呢。”

祁连看着柳清伸出的手，咬了咬牙，感觉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让柳清把他拉了起来。

“对不起！”祁连先是朝着柳清道歉，又朝着白兰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白兰连忙摆手，“你下次注意点儿吧。”

“对了，”祁婉婉朝着柳清扔出了二两银子，“这是给你们的补偿，算是我替我这不争气的弟弟的道歉。”

柳清没有矫情，收了下来，朝着祁婉婉点了点头，拿起扔在地上的笔墨，带着白兰离开。

“我们也走吧，回去再收拾你！”说着祁婉婉狠狠地瞪了祁连一眼。

瓜己吃尽，人群西散开来。

………………………

“而且在李大儒讲课时咱俩刚好还是同桌，我还要谢谢你在那七天对我的帮助，帮我写文章，提醒我背书等。”祁连连忙又道。

尘封己久的记忆解开，柳清恍然大悟。

“祁连！没认出来，变化有点儿大。”柳清微微一笑。

“你是，柳清！！”祁婉婉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显然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是我！你是？”看着面前的漂亮少女，柳清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祁连他姐，祁婉婉！那天揍祁连的那个！”

“奥，那天多亏了你！”

“柳清，你这是？”祁连看着成为难民的柳清，一脸惊异道。

“说来话长了，先不说了，我后面还有人呢！”柳清不想多谈那发生的一切。

“你先别走，等下！”祁连叫道。

说完他跑去祁化和福伯身旁，向他们说明了柳清的情况，并表示自己想把柳清带出去。

征得二人的同意后，又连忙跑回来。

“一会儿你跟我们走吧，呆到这里也不是个事。我爹他们同意了。”祁连看着柳清道。

柳清看着祁连，沉默良久，终缓缓道：“那多谢了，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