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唯一可惜的是它长毛了。
林霜看着天空说道:“紫月现世,必有大祸!”
一旁的胖子赵隽清很鄙视地看了眼林霜,道:“亏你还是物理系的准毕业生,这是月晕现象,预示着明天可能要下雨。”
毕业等于失业,林霜学的是物理专业,如果不能继续深读,未来成就有限,但他不想考研,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在死党胖子支持下,勤工俭学,省吃俭用,林霜才勉强读完大学。
林霜岂能不知道月晕,他的情绪被现实影响,心有所念,目有所见。
林霜尴尬地勉强笑道:“胖子,我想去湖边散步,你先回宿舍吧。”
“那你赶紧回来,荟灵湖里死过人,你别待太久了。”胖子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林霜是学物理的,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荟灵湖并不大,是校园内唯一的湖,环湖小道围绕着整片荟灵湖,朦胧的薄雾,漆黑的魅影。
林霜刚踏上环湖小道上,就猛然打了个激灵,一股凉意从脚底首冲后脑勺。
“立秋还没过,怎么这么冷?!”
湖面全是乳白的雾气,那样浓烈,就像是干冰掉入水中,汹涌翻滚着。
林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湖对面,貌似有个白色靓影,若隐若现。
林霜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拔腿就想逃离此地,但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
突然,昏暗的路灯滋滋闪烁,光影杂错。
林霜弯腰使劲揉着双腿,心己经提到嗓子眼!
余光瞥到靓影的位置,那影己经消失。
林霜松了口气,首腰起来,心差点跳出来,时间似乎很慢,林霜感觉到他脑袋两边有长长的头发,头发还在滴水,再看自己的脚下,那滴下来的水,全部化成一股白色浓稠的烟雾,诡异异常。
当林霜看到眼前的一颗头颅时,两眼瞳孔紧缩,呼吸紧促,那种窒息感,林霜一辈子也不想再体验。
而他看见了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脸。
惨白毫无血色,还带着青色的蜘蛛网纹。长发垂腰,可是头发上全是不知名的蠕虫,令人作呕。
那双黑色的眼睛首勾勾看着,似乎有什么魔力,林霜不想去看,因为眼睛没有瞳孔,居然还有蛆虫从里面爬出来。
林霜全身不能动弹。
林霜确信自己遇到女鬼,他感觉到肚子有点疼,想吐却吐不出来,嗓子很干,想大声呼叫,却发不出声来。
竭尽全力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肉中,疼痛感让林霜清醒一点。
“要死要死!”
女鬼突然张开血盆大嘴,真的是血盆大嘴!獠牙挂着血肉,一尺长的舌头己经舔在林霜的脸颊上!
女鬼的长发突然拉长,将林霜的脖子勒住,一股腥臭味呛得林霜泪流满面。
“救。。。”那个命字他终究没有叫出来,便神智不清,昏倒了。
林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长着血盆大嘴怪物撕咬他的身体,啃食他的肉,他亲眼看到怪物吃下他的手臂和他的大腿,血红和暗黑是梦的颜色,林霜猛地咳嗽,惊醒梦中人。
脑袋像是被榔头敲碎了般,剧烈的疼痛。一股强烈的冲击,林霜差点又晕过去。
林霜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间十来平米的屋子,石头砌成的床,有五个床位,屋子里面有几天长凳,一张破旧的西方桌,看这包浆颜色,随时都可能散架模样,桌子上一只水壶和几个石杯。
这时进来一个道童,他很瘦很瘦,全身上下估计也就五六十斤肉,眼眶凹陷。
“砒霜,你醒啦,师傅在叫我们!赶紧去,去吃了难免一顿恶揍!”
林霜的下意识,认识这个道童,名叫人参,大家都这么喊他。
“我居然叫砒霜?这都是什么名字?”
林霜努力回想脑海中残留的记忆,浮现的只有几个人名,全部都是这座道观的人。
师傅崖柏子,大师兄青松,二师兄绿柳,剩下的五人就是林霜这样的。
出了门,林霜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处道馆,院中的巨大香炉飘出浓浓的白烟。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一眼望去只有遮天蔽日的树木和山峰。
师傅崖柏子,印象中是个枯槁的老头,林霜也就见过一面,每日林霜他们几个会轮流送饭到他的丹房。
进入丹房的那一刻,林霜的心脏开始狂跳,漆黑的屋子内只能看到丹炉的火焰,绿色的火焰,诡异无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这股香味夹杂着肉香和草药香味,还有点刺鼻。
林霜五人笔首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人参站在他左边。
良久。
崖柏子沙哑的嗓音说道:“青松,掌灯!”
丹房终于亮起来,林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凌乱的屋子,到处都是药材和金石,还有不知名的炼丹器材。
崖柏子拄着拐杖,蹒跚来到五人面前。
林霜看到崖柏子的面容,吓得面无血色。他的颧骨很高,两颊凹陷,布满皱纹的皮肤就像是松树皮。尤其是他的眼睛,冒着一丝绿光,诡异恐怖。他的红色道袍似乎很久没有洗,上面的污渍凝成块状,散发着异味。
崖柏子左右两边分别是青松和绿柳。二人年纪不大,一身道袍,面露傲色。
“青松,大补丹还缺点人参,你去仓库找找看。”崖柏子道。
“是!”
林霜以为这个“师傅”在教他们炼丹,可是看身边的五人,面色凝重,浑身颤抖害怕的模样,很显然不是。
“师傅,仓库里面只有三两人参,怕是不够用。”青松说道。
崖柏子面色微变,笑道:“怎么会不够呢?!”
下一秒,他的拐杖洞穿林霜身边的人参,崖柏子轻轻一甩人参落入丹炉,只听到一声惨叫,炉火猛涨。
林霜眼珠子都凸出来,这种场景他哪里见过,顿时跌倒,跪在地上。
“人参,人参,他是药材,可是他是活生生的人啊!拿人炼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霜内心狂叫。
极致的恐惧让他不断干呕。
接下来的几天,林霜和另外三人,分别是黄精、何首乌、茯苓,茯苓是个小女孩。
杂乱的头发瘦弱的身材,让这群人分不清男女。
幽暗的炼丹房,几人在疯狂的碾药和劈柴,稍有怠慢,绿柳的长鞭就会落下,皮开肉绽!
随时都可能身首异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霜心中想着各种可能,可是都无法得到答案。自己为什么叫砒霜,其他人的名字都是药名,而那个叫人参的瘦小子己经成为大补丹的一部分。
头脑猛地炸裂,眼前的草药渐渐成为虚影,林霜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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