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眼

开阳市第二看守所的讯问室内，李飞穿着印有“开阳三看”字样的黄马甲，神情萎靡的坐在审讯椅上，看着坐着对面的林一凡和猴子。

林一凡和猴子经过休息，明显满血复活了，眼神中神采奕奕的，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彻底拿下李飞的毒品来源。

“李飞，说说吧，你的毒品是从什么渠道来的？”猴子一边看着手里拿的材料，一边问李飞。林一凡靠在椅子上，抱着双手，眼神首首的盯着李飞。

李飞抬眼看了看猴子，又把目光转到林一凡的身上说道：“林队，我的货真的是从华哥那拿的，这我己经给侯队说了啊，真的。”

李飞说的华哥，大名叫刘华东，40岁，无固定职业，常年活动在滨江区的各大娱乐场所，靠给各大娱乐场所介绍陪酒女拿提成生活，偶尔也干点出格的事情，反正是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角色。

猴子不屑的看着李飞说：“你蒙谁呢，啊，你以为刘华东最近不在滨江，你把事推他身上就完了，告诉你，昨晚刘华东己经在广南省被我们抓着了，他是给你买过货，可是有多少量你心里没数吗？”

李飞听猴子说刘华东被抓了，明显有点一怔。

林一凡不急不缓的说道：“李飞，你昨天说要立功，帮我们抓从你这儿拿货的吸毒的，就是绕圈子不想交代你的毒品源头，你打的啥小算盘我一清二楚。”

林一凡停了一下，看着李飞继续说：“你这次被我们抓的时候，也就1克东西，你知道判不了你多久，是吧！”

“你让我们抓了从你这儿拿货的吸毒人员，在我这儿算个立功，只要保住你的供货渠道，回头你出来了就可以继续干，反正吸毒的多的是，对吧？”林一凡盯着李飞，声音提高了几度。

猴子和林一凡配合默契的接过话头说道：“刘华东根本就不是干这行了料，上次给你走了10克货，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做了个中间人而己，那也是你的渠道出了一点小问题，你临时找的刘华东应急而己。”

李飞搓着手指，说道：“林队，我真的就是从华哥那拿货的，你不能信他不信我啊，我昨天都那么立功了，你说昨天被我给你们钓出来的那些人不恨死我啊，我都这样做你还不相信我啊。”李飞拿着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林一凡。

“知道昨天我为什么没有问你货源的事，就同意让你配合钓鱼吗？”林一凡冲李飞笑着问道。

李飞被林一凡这一笑，整的有点懵：“为···为啥啊？”

林一凡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们打交道时间长了，属于老油子了，轻易不会配合我们的，可是昨天我还没怎么问呢，你就主动要配合，要立功，你说这不反常吗？你是老狐狸，我难道是新猎人吗？”

李飞明显有点慌了：“我···我就是想通了呗，这吸毒贩毒是不对的，我想改过自新，我想立功赎罪，所以就配合你们呗，有错吗？”李飞的话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林一凡没有理会李飞，而是转头问猴子：“飞哥配合咱们抓的那几个人都交代了吗？”

猴子知道林一凡的意思，一面看着李飞，一面微笑着说道：“肯定交代啊，尤其是他们知道是飞哥亲自把他们给卖了的时候，还有啥不说的啊，不但自己的事说的透彻，就连飞哥的事，那只要是知道的，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猴子停了停，看了眼有点发愣的李飞，继续说道：“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不但自己说，还给我介绍了几个他们的好哥们，说他们好哥们对飞哥的事知道的才多，我打算一会就去找这些哥们交流交流。”

李飞明显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这么发展，他当时想的确实是壁虎断尾，给林一凡他们扔几个吸毒的，让林一凡他们别追着他查上家了，可是现在发现他把林一凡想的太简单了，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林一凡看李飞眼睛咕噜噜转，就是不说话，知道还差点火候。

“你可能没想到，被钓鱼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曾经和你一块喝酒的过程中，提出想和你合作，你说你的上家不允许你随便和其他人合作，那次你喝的有点多，话多了，可能你都忘记了。”林一凡语气有点快，不给李飞思考的时间。

“你这次是被我们抓了1克，可是现在下面的都知道你把他们给卖了，他们巴不得你能死在监狱里，所以当我向他们提出，想要你更多的贩毒证据的时候，他们可是相当的积极啊！”林一凡说完就盯着李飞的眼睛看。

李飞眼神飘忽的躲避着林一凡凌厉的目光，内心焦躁的搓着手指。

猴子在旁边添了一把火：“还想啥呢，你这会再不说，我们就走了啊，你以为我们就只能靠着你吗，其他那么多人可是等着给我们说呢！”

李飞显然是动摇了，诺诺的说道：“林队，我说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替我保密啊，不然我以后就没法活了。”

林一凡和猴子听李飞这么说，都有点懵圈了，咋还死啊活的出来了。

林一凡对李飞说：“嗯，放心，我们是有纪律的，该保密的肯定会保密的，只是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给你供货的吗，也是毒贩子吗，抓了他还能把你咋滴？”

李飞急切的看着林一凡说：“林队，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一定要保密，不然我出去肯定会没命的。”

林一凡疑惑的看了猴子一眼，认真的对李飞说：“放心，绝对不会害你的。”

李飞用双手搓了两把脸，似是下定了决心：“给我根烟，我说！”

这场讯问持续了3个多小时才结束，李飞在被带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叮嘱林一凡：“林队，你要说话算话啊！”

林一凡扬了扬手：“没事，放心。”

林一凡和猴子回到大队，在林一凡的办公室，林一凡问猴子：“你觉得李飞说的靠谱吗？”

猴子皱着眉头说道：“不好说，这和咱们之前掌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林一凡沉思着，突然想起来在市局开会的时候，支队长李鹏德问的两个问题，为什么开阳市没有查获大宗毒品交易？为什么周边几个市的毒品成分是完全一致的？

“你把老杨喊来，咱们合计合计。”林一凡对猴子说道。

在猴子去喊杨勇的时候，林一凡在脑子里又把李飞说的情况过了一遍，把他们自己前期调查的情况梳理的一遍，感觉没有任何头绪，有点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老杨和猴子到林一凡办公室，林一凡示意他们关上门，三人坐定之后，老杨面色疑惑的说道：“啥情况啊，搞这么神秘？”

林一凡说：“让猴子给你把我们审讯李飞的情况说一说。”

······

三人讨论的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林一凡拍了拍大腿：“不想了，咱们在这儿干想没用，还是要靠线索和证据说话。这样，你们分头找社会面的关系打听一下，要注意分寸，暂时宁可没消息，不能给把风漏出去，不然我们就被动了。”

猴子和老杨都凝重的点点头。

待猴子和老杨他们离开以后，林一凡反锁了门，从锁着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对面响了半天才接起来。

“见个面。”林一凡简短的说。

“行，今晚10点，老地方。”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林一凡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半天，又拿出电话，给王辉打过去。

“咋了，啥事？我在外面忙着呢。”听王辉的语气是有事。

“那你先忙，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外面见面说。”林一凡说道。

“好，挂了啊。”王辉也没有啰嗦的挂了电话。

林一凡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想着想着睡着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惊的林一凡一跳，回过神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杜安林打来的。

“林队，你在哪呢？”杜安林问道。

“我在办公室呢，咋了杜队长？”林一凡问道。

“那你来我这儿一趟吧，有事找你。”杜安林的情绪听着不太好。

林一凡出门往刑侦大队走去，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