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月光死之前

朝雾坚持要在伦敦举行婚礼，尔雅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她愿意结婚，总是好的。

陆清珩不知从哪里得知两人结婚的消息，像疯了一样硬闯雾园，此时的雾园24小时被保镖包围，就算陆清珩有再大地能耐也是能被挡在外面。

婚纱照是在庄园的草坪上拍摄的，那天艳阳高照，朝雾难得没有产生幻觉。

她身上穿着的是d家顶尖设计师设计，纯手工打造的婚纱，像不经意间坠入凡尘的仙子，尔雅穿着与她配套的西装，为了追求自然，摄影师没有刻意让两人去做一些特定的动作，而是扛着摄像机，去抓拍两人不经意间的互动。

陆清珩靠在庄园的车外，烟头落了一地，原来晚一步出现真的会误终身。

婚纱照当天晚上就被装好送到了庄园，尔雅亲手把它们摆在最醒目的位置，站在那里足足看了有一个小时。

照片上的他们仿佛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飞往伦敦的私人飞机己经在机场待命，朝雾看着厚厚的云层逐渐遮蔽了这座自己生活了20年的城市，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真的逃离吗？

他们在伦敦的一座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只有神父在场，在交换戒指时，尔雅的手都在颤抖，戴了好几次才终于戴上。

他望着伦敦的上空还未散去的雾，突然想到了一段话：

我爱她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朝雾身上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乍一看倒是有一种和伦敦的大雾融为一体的感觉。

“尔雅，酒店里没有鲜花，今天我们结婚，应该要有鲜花的吧。”

朝雾抱着膝盖坐在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尔雅从来不会拒绝朝雾想要的东西，更何况是她主动提起，这是多么珍贵的事情，尔雅立刻起身去酒店下面的花店。

他买了一束忍冬，一束玫瑰。

在进电梯门时，花不小心被撞掉，然后电梯门合上，花被挤烂，电梯门安全警示触发，又自动弹开。

尔雅心开始猛得下坠，眼皮开始狂跳，看着地上凌乱的鲜花，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

“阿雾，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朝雾缓缓起身，拎着裙摆，像被操控了一样，赤着脚，麻木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我等你好久了，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声音再次响起，朝雾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睫毛微微颤抖，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裙摆，低声说道：

“想。”

“那好，欢迎来到神明的世界哦！”

女人的声音慵懒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神明的世界？

朝雾有些困惑，她对着声音的方向问道：

“什么是神明的世界？”

“神明的世界啊，里面都是被神明特别偏爱的人，就像阿雾一样。”

像她一样？朝雾缓缓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是被神明偏爱的人呢，她是被全世界抛弃的才对，这世上本无人爱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慵懒的女声接着解释道：

“阿雾不想报仇吗？想报复欺侮过你的人吗？想杀了尔雅吗？”

听着她的声音，朝雾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闪过她这短暂的一生，从被抛弃，到无人问津，再到任人欺侮，昏暗地巷子，刺耳的谩骂，这样的人生又怎么会是神明偏爱的呢？

“可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并且我不想杀人。”

朝雾有些无助地抱着支持坐在落地窗前，漂亮的脸上满是空洞与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去呵护宠爱。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每日浑浑噩噩，连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报复。

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懦弱，她的勇敢只用来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看到前面那把刀了吗？”

前面的水晶圆桌上放着一把刀，这把刀是早上尔雅用来给朝雾削苹果的，用完以后他忘记收了起来。

朝雾伸手缓缓拿起，把刀柄握在手里。

“阿雾，很痛苦对不对？来，结束这一切好吗？”

地面上铺着柔软的鹅绒地毯，本该是纯洁，一尘不染，可现在红得骇人。

尔雅推开酒店的门，大片的血红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眸，他的双腿如同灌满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手里凌乱的鲜花掉落在地上，到最后，尔雅几乎是跪倒在地。

“朝朝！”

尔雅喊得撕心裂肺，他把人抱在怀里，试图唤醒她，可怀里的人早己没有了气息，娇美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释怀的笑意。

尔雅就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抱着朝雾的尸体从天亮到天黑。

他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他的朝朝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也会孤单。

距离朝雾去世己经过去一周了，尔雅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坚信她还活着，抱着人不愿意松开，甚至还把她手腕上的伤口缠上了绷带。

整个圈子都在说尔家太子爷疯了，为了贺施家的私生女不吃不喝，尔家那边实在看不下去，派人过来强制给朝雾下葬，尔雅就像疯了一样拦着，保镖束手无策，毕竟大少爷矜贵得很，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

尔东明没办法，尔雅没有爸妈，他年纪也大了，尔家就这么一个继承人，当初要尔雅娶朝雾，他坚决反对，在祠堂里把人打了个半死还是坚持要娶，毕竟是自己孙子，尔东明也就随他去了，尔家的地位确实也不需要联姻。

但现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尔雅这么疯下去。

“尔雅，朝雾己经死了，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你让她死了也不安生是不是？”

尔东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后他看到自己那个从小就不知流泪的为何物的孙子哭得像一个无措的孩子，抱着怀里的人，看着他说道：

“爷爷，我当然知道她己经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她！”

光是想想把他的朝朝一个人放在那样黑暗冰冷的地方他就呼吸不上来，他想去陪她。

尔东明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一热，他想到了尔雅的父亲，尔家男人都是情种啊……

——

雾园华美精致，一砖一瓦皆价格不菲，昔日朝雾在时还有一丝人气，现在却冰冷得像一个棺材。

朝雾被放在地下室里的水晶棺中，尔雅就守在旁边，周围摆放着两人的婚纱照。

定期过来打扫的佣人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信鬼神不信鬼神的都被这幅景象吓破了胆，就算尔家给的钱再多，好几个佣人还是选择辞职离开，只有从小照顾朝雾的刘妈，从施家赶来。

看着自家小姐的尸体，红了眼圈，她一辈子没嫁过人，从朝雾到施家就开始照顾她，她人微言轻，帮不了小姐太多，能给的只有陪伴。

“尔少，小姐离开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尔雅被刘妈的话唤回了思绪，朝朝离开时说过什么？

他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朝朝应该是恨极了他，离开得那样匆忙，连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他留下。

“小姐从小就很乖，像个小天使一样，长得又那样漂亮。”

“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是想妈妈的，每到了她生日的那天都会躲起来哭，那天是她被抛在施家门口的那天。”

“小姐很聪明，她想离开施家，每次提起以后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可长得漂亮在豪门里也是一种罪过。”

“施家子女众多，小姐无依无靠，那些旁支的公子哥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那次要不是我拼命把小姐护在身后，那个施家那个二少爷早就……那时候小姐才15岁啊！”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突然就不变得不爱说话了，身上总带着数不尽的伤，我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她也不说，就抱着我哭。”

尔雅默默得听着刘妈的念叨，他比谁都清楚朝雾为什么变了，他真的恨不得穿越回去杀了自己。

施家二少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