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乔想了想，欣然接过钥匙，“王爷说的在理，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不过，有一件事，还希望王爷同意。”
“何事？”
“我们虽己是夫妻，但却并不了解彼此。那晚是迫不得己，所以我希望男女情事，王爷不要勉强我。”
卓宇寒盯着脸色微红的慕思乔，竟莫名觉得有点可爱，但很快敛了心神，“好。”
慕思乔松了口气，就见卓宇寒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床棉被，铺到左侧的贵妃榻上。
他身材高大，要在榻上将就，着实难为他了。
“王爷，还是我睡那吧。”慕思乔说着就要过去，却见卓宇寒己经躺下，两条大长腿有一半吊在半空。
“说过对你好，就绝不食言。”好听的嗓音在房间内回荡。
慕思乔忍不住心头一跳，弯了弯唇，她也会的。
两人没再说话，和衣而睡，一夜无梦。
翌日，天蒙蒙亮，慕思乔便醒了，想着今天要去皇宫面圣，睡得特别浅。
只是没想到，卓宇寒比她起得还要早，正坐在榻前看书。
一袭藏青色锦绣长袍，金贵安静的样子仍觉潇洒，俊逸的侧颜令慕思乔有片刻恍惚。
“咳咳。”卓宇寒轻咳两声，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提醒慕思乔。
糟糕，偷看被发现，也太尴尬了吧！慕思乔顿觉失态，小脸倏地红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爷，王妃，该起了。”卓宇寒的贴身侍卫齐峰喊道。
小惠接着说：“王爷，王妃，奴婢进来伺候你们梳洗。”
卓宇寒看了看慕思乔，淡淡道：“进来吧。”
两人梳洗完毕后，一道去膳厅吃早餐。
油条，面窝，小米粥，还有牛肉面。
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慕思乔，看到这些，眼睛都亮了。
王府的伙食果然不错啊。
她开心地抿了抿唇，坐下后，仍旧等卓宇寒先开动。
“吃吧。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卓宇寒缓缓道。
慕思乔笑着点点头，王府的厨子手艺很好，她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
卓宇寒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小脸吃得鼓鼓的，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形象，却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等下进宫，你只需对父皇恭敬，其他人的态度不需在意。”
慕思乔嚼着面条，狐疑的问：“皇后也不用吗？”
那可是国母欸。
“不用。”卓宇寒淡淡道：“万事有我。”
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可一世的嚣张放在他的身上，竟完全不觉讨厌。
慕思乔不禁想，如此风光霁月的男人，慕心柔居然不选他，大概是眼瞎了。
皇宫。
慕思乔跟着卓宇寒见到圣驾。
皇上卓离比她想象中要年轻一些，剑眉星目，和卓宇寒有五分相似。
“儿臣（儿媳）参见父皇母后。”夫妻俩齐齐作揖，行礼。
“平身。”卓离是第一次见慕思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容色出众，单看外表，两人倒也登对。
想到李公公告诉他，传旨那天的事，卓离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好奇。
随后，夫妻俩给皇上皇后敬茶。
卓离：“既己成亲便是大人了，日后你们要彼此扶持，荣辱与共。”
卓宇寒：“是。”余光瞥向端着茶的慕思乔。
皇后傅氏面色温柔地凝视对方，却未有接茶的意思。
卓宇寒目光闪过一丝凌厉，伸手就去扶慕思乔，“母后不渴，这茶不敬也罢。”
慕思乔心头咯噔，天，能这么不给面子哒？
“宇寒。”卓离皱眉，沉声警告。臭小子怎么成了亲反而沉不住气。
傅氏的脸色微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浅笑道：“早就听闻丞相府的二小姐姿容绝丽，怪不得宇寒求着他父皇指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慕思乔……怎么听都不像在夸她。
傅氏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口，从怀中掏出一条手链，柔声说：“这是波斯进贡的翡翠手链，全九州只此一条，本宫送给你。”
看到手链，卓离眸色暗了暗。
“太贵重了。儿媳不能收。”慕思乔赶紧推辞。
“说起来，波斯国当年来朝，献上此物，本宫与宇寒母妃都很喜欢呢。”傅氏轻笑，语气间带着点得意，“不过你父皇啊，还是赐给本宫了。”
“陈年旧事，你说这些做什么？”卓离不悦道，眼神充满警告。
当年要不是迫不得己，他会给她？
“哎呀，皇上误会臣妾的意思了。当年妹妹没能得到这条项链，今日臣妾便转送给她儿媳，也算全了她的心愿呀。”傅氏柔声解释。
矫揉造作的调调令慕思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卓宇寒漠然地望向傅氏，“母后不过是戴腻了这玩意儿，何必说得如此大度。不过一个死物。我的王妃不缺这些东西。”
他说着将慕思乔拉到身边，傅氏的手还悬在半空，气氛有那么丢丢，啊不，应该是很尴尬。
“卓宇寒，你大胆。”卓离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甩了过去，慕思乔眼眸一颤，下意识将身子替他去挡。
吧嗒，茶杯砸在慕思乔的身上，继而落地，衣裙被茶水打湿了一角，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卓宇寒愣在当场，一个小小茶杯不可能砸死人，他也早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少年了。
可慕思乔的举动却让他心头忍不住震动。
二十年来，除了母妃和父皇，慕思乔是第二个愿意站在他身边，护着他的人。
第一个是慕心柔。
八岁那年，中秋夜。
卓宇寒和几位皇子出宫逛花灯，被卓意飞骗到小巷欺负。
卓意飞警告他，不要妄图争帝位，他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所生，母亲就是个魅主的狐狸精。
卓宇寒气急，和他拼命，奈何对方壮实得很，他打不过，被揍了好几拳。
是慕心柔突然出现，推开卓意飞，将他护在身后。
那时的慕心柔约莫只有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胖嘟嘟的圆脸，毫不畏惧地斥责卓意飞。
稚气的嗓音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小胖子，你再打，我就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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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三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