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康熙道:“索老三,你可有破敌良策?”
索额图压低声音道:“皇上可曾记得鳌拜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早在鳌拜为辅政大臣时,就曾提到过三藩,可惜鳌拜因遭到康熙猜忌,被康熙用计擒获。后来康熙命索额图抄家,索额图见到鳌拜书房有一本鳌拜亲自书写的《大清破敌安邦论》,看完后惊讶不己。把它献给康熙。
鳌拜早就料到三藩会反,但是当初天下初定,政局未稳。鳌拜提到,对付三藩首先要稳,就是熬,我主年轻有为,而三藩却垂垂老矣。等他们相继过世,再把三藩之子各个封王,让他们兄弟父子叔侄鹬蚌相争,朝廷渔翁得利,这是上策。
如果三藩不得己现状要造反,朝廷亦当早有防备,加强湖北守备,三藩之地皆是穷乡僻壤,养不活几十万大军,到时必会不攻自破。
若是三藩势大,打过长江,须启用盛京将军图海,让其带索伦兵勤王,授其兵权指挥作战,或许会有扭转乾坤之力。
书中还提到以后对付蒙古,罗刹国等先后顺序,用兵韬略,以及粮草问题,以此为大清国策,也不失为老持稳重的法子。
想到鳌拜,康熙有些不痛快,错杀了鳌拜这一爱国良将。后来康熙在鳌拜的日记中了解到,鳌拜绝无反叛之意,只是怕他年幼,做出不利于大清的事。
康熙心想,鳌拜啊鳌拜,你若不干权弄政,朕何至于取你性命。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朕。
康熙看了索额图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索额图也识趣的闭了嘴。
明珠心有不甘,虽没听到康熙与索额图的对话,但察言观色,也觉得索额图与自己初衷背道而驰。
对康熙说:“主子,现在是不是应以皇后葬礼大典为首,不宜动兵。再者叛军势大,如今国库空虚,眼下亦无可用之兵,以奴才只见,不如先采取守势,以图再进。”
“明相所说,微臣万万不敢苟同,如果现在采取守势,那岂不是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与吴三桂。我朝可有祖训,凡失寸土者不得入列祖宗灵位,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吾皇陷与不义?”
一向以水晶狐狸之称的明珠罕见发火:“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议朝政?”
周培公回道:“卑职不是东西,微臣是圣上亲封的一等御前侍卫。卑职所说乃是国家大义,并非妄议朝政。”
康熙制止道:“好了好了,是朕让周培公来的,朕现在封周培公为上书房行走。”
“谢皇上。”
“周培公你继续说。”
“是。叛军如今虽然势大,却是虚有其表。拒奏报,台湾郑经趁耿精忠北上,以率水师占领厦门,泉州,福州三地,耿精忠不得不班师回援。另外,叛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尚之信部下与吴三桂部下摩擦时有发生,尤其在吴三桂称帝后,二人间隙更加明显,此利我而不利与叛军,吴三桂虽然占据江南七省,但七省臣民心向我大清,却不向吴三桂,我主自继位以来,广施仁政,多次普免钱粮,而吴三桂却穷兵黩武,荼毒百姓,民不聊生。吴三桂若是还政与前明也还罢了,但他却称帝,诸多忠义之士也看清吴三桂真面目,纷纷离他而去。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大清必胜。”
索额图感激周培公帮胤礽立为太子,也是想顺手把周培公拉入自己阵营,头抱以李:“皇上,微臣支持周培公,只要我大清君臣一心,何愁叛军不灭。再者,江南是我大清粮饷重地,若日后打仗,救灾,没了江南七省,我大清日后财政收入就多了来源,此乃亡国之兆。”
周培公向康熙一拜:“皇上,先取平凉。与科尔科勤王之师汇合,解决西北之患,随后攻取襄阳,吴三桂必败。”
“皇上,可如今京城再无可用之兵,国库也拿不出可用之饷。”明珠道。
康熙还在思索
“皇帝,当年我随老祖宗入关,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不照样有了大清的天下。没兵,咱们满人府里有的是奴才,没钱,大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凑也凑出来了。吴三桂他算个什么东西?皇帝,我命令你,必须打败他。你要是怂了,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孝庄皇太后杵着看拐杖大吼。
“好!康熙大喊一声。
孝庄皇太后的话给了康熙最有力的支持,坚定康熙打败吴三桂的决心。
“火速派人到盛京传旨盛京将军图海进京勤王,封为抚远大将军。”
“周培公!”
“臣在。”
“朕命你为监军,协助图海击败王辅臣。”
“臣领旨。”
“索额图!”
“臣在。”
“朕命你督办粮饷,大军的大后方可就交给你了。”
索额图犹豫一阵后:“臣领旨。”
先不说周培公如何带兵平叛,胤礽被孝庄带走抚养,这也是康熙最想要的,太子无论放在哪个妃子手中,以后不免会出现母贫子贵,主幼母壮之事,康熙想好了,等太子再大些,就给太子开牙建府,太子他要亲自培养,势必把太子培养为一代英主。
明珠这一天是浑浑噩噩,明珠不像索额图,索额图是权臣,有自己独立思想,不会因为和康熙政见不合就放弃原则。明珠最多也就是弄臣,没有原则,皇帝说什么他必须拥护,虽然索额图位高权重,但明珠深受皇帝器重,朝中两人地位倒也不相上下。
可如今胤礽被立为太子,那索额图就是太子的舅老爷,身份又比他高出一大截,康熙提到督办粮饷时,明珠又想干而不敢干。如果差事落到明珠头上,仗打赢了功劳是周培公的,打输了万一周培公反咬一口怪他粮饷不利,还有一点,如今国库空虚,无论粮饷是出在百姓身上还是文武百官身上到时候百官和百姓怨恨的只有他明珠,而不是皇上和周培公,所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自己还是别揽。
但是听周培公的一番说辞,他又隐隐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吴三桂早晚完蛋,周培公今天帮了索额图,以后自会是索额图一党,将来等将来皇帝封赏,功劳全都是索额图的,而自己撺掇皇上议和之事肯定也会被人揭发出来,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索额图一党拿议和说事,这黑锅肯定不能让皇帝背,那么,他明珠不是被抄家就是就放。想到此处,明珠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有那么多顾虑,可事到如今,就只能张索额图说的那样君臣一心共赴国难这一条路可走了,即便将来被揭发,里面还有皇上的事,皇上肯定也会保他,再说自己尽心尽力帮索额图,索额图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往死里整了,难道他索额图就不懂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意?
三个月后,周培公大破平凉,王辅臣兵败自尽。
一年后,吴三桂病死在襄阳。世孙吴世藩继位。
两年后耿精忠投降。尚之信投降。吴世藩退兵云南。
三年后,吴世藩自尽。三藩之乱彻底结束,清王朝迎来短暂的和平。太子胤礽己经三岁了,到了咿牙学语的年龄,小胤礽对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好奇,又那么陌生。在这三年里,康熙也没闲着,又给小胤礽生了三阿哥胤祉,西阿哥胤禛。
康熙把小胤礽带到身边,爱不释手,无论是去上朝,还是去南书房都带着他,小太子虽然才三岁,却也长的眉清目秀,完美的继承了皇后赫舍里氏的一切优点,康熙从小太子身上总能皇后的影子,眼里尽是慈爱。
三岁的孩童正是贪玩的时候,小太子如一只狸花猫似的在皇宫里跑来跑去,一大群太监宫女也手忙脚乱的紧跟着,唯恐太子磕着绊着,说也奇怪,邯郸学步,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就连康熙跟前小太子也磕磕绊绊好几次,弄得灰头土脸。可每次也没见小太子哭过一次,绊倒了自己爬起来还会冲着康熙咧着嘴笑,这让康熙更加怜爱。为君者,就得有这样的坚韧不拔的品质。
更难得可贵的是,才三岁的孩童,发育却异与其他孩童,不仅跑路更加欢实,而且以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比如“皇阿玛,老祖宗,饽饽,公公……”有时康熙写字时小太子也照着康熙的样子拿着笔乱画,可康熙仔细看,依稀能认得小太子写的是朕字。
康熙打拳时,太子也有样学样,稚嫩的小胳膊小腿上下齐动,竟也有几分相似。当然,常常是小太子把自己弄一个大跟头,乐的康熙哈哈大笑。
就连康熙自己也觉得,小太子是老天赐给他的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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