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沉不住气说话的是佟佳氏:“久闻皇后之名,今日可总算是见到了。”
景芳有点疑惑,也有对妃嫔们的好奇,她嘴角微笑,语气温和:“这话怎么说?”
佟佳氏身形纤弱,倚在红木靠椅里掩面的样子缠绕着几分病气,素白小脸被雪缀红梅团扇遮住,不由让人感到怜惜,但她说出的话就不怎么讨喜了。
“京中贵女时常聚会,却从未见过皇后的身影,大家都传您多神秘呢,不屑与我们交往。”
佟佳氏体态虽弱,掩面投注过来的目光却明亮锐利。
这话含沙射影,景芳立刻意识到这些贵女们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由于索尼玛法身体不佳,她确实从未前往过京中的宴会。
而这些所谓的上层家族,几次不参加她们的活动就会被排除在外,闲言碎语。
赫舍里虽是镶黄旗大族,但她从未露面却空降皇后,定是让不少人觉得摘了他们的果子。
发现其他人不动声色的观察视线,景芳笑笑。
“虽然如此,本宫却是听闻过姐妹们的消息,也算是久仰。”
这也是参加宴会的必然结果,什么信息都早早地套了出来。
佟佳氏却不在意,继续道:“皇后莫怪,只是娘娘本就入宫晚,我们对您什么都不了解,着实让人心慌。”
景芳含笑以对:“本宫理解,佟妃也不用着急,以后自有时间相处。”
很难不察觉到佟佳氏的敌意,景芳若有所悟。
佟佳氏这是想挑唆妃嫔,走排挤孤立她的这条路。
然而,景芳没有产生危机感,甚至有点想笑,还真是小姑娘的手段。
搞小团体?皇后可是主母,哪里会怕妃妾们的排挤。
让她惊讶的是,还真有人接话入坑了。
纳喇氏容色端丽,在妃嫔中算不得上乘,目光却盛,一眼能看出的野心
“是啊,娘娘一来便占尽风头,实在不让人不惶恐。”
“我们一众来得早的妃嫔忽然就没有了存在感。”
对纳喇氏这个刺头角色,景芳昨日就看明白了。
是她倒也不意外,要说出风头,也就是她从大清门作为正宫进来?
这确实是皇后的专属待遇。
“纳喇庶妃说笑了,切莫妄自菲薄,本宫一人哪里抢得了姐妹们的风光。”
营业推拉了下,景芳以为就是因为这点。
身旁负责时刻观察的木桃,却细心地发现了纳喇氏时不时瞥向石嬷嬷的视线,向她示意。
又打量了眼纳喇氏,景芳突然想起纳喇氏也算是孝庄的人。
莫非是嫉妒孝庄把石嬷嬷安排给她,以为是特意用来给她做脸的?
无语了,她突然觉得纳喇氏怕是脑子不大,野心不小。
这时,坐在末席的张氏神色怯懦,声音低柔地劝道:“纳喇姐姐别说了,皇后娘娘只是按照规矩做事,并没有别的意思。”
“规矩?是什么规矩,非要皇上在坤宁宫待了两日?”
闻言,佟佳氏突然扬声道,神情更加不满,弯弯的柳叶眉皱起,含酸带刺。
张氏被吓得抖了抖,缩回去埋着头不再吭声,她身旁的马佳氏见状瞥了一眼,却没说话,只挪开了视线。
“能是什么规矩,不过是皇后娘娘多说两句罢了。”纳喇氏应声道。
景芳挑眉,没有理会纳喇氏,比起来,佟佳氏的怒意更加真实。
看来这才是佟佳氏今日来势汹汹的真正原因。
她正要说话,一首从容端坐着的钮祜禄氏突然开口:“好了,越说越胡闹了。皇上想去谁宫里就去,几时有了什么莫须有的规矩?”
厉声说完,钮祜禄氏看向皇后:“更何况,皇后作为我们的主母,没有我们干涉她的道理。”
没想到钮祜禄氏会帮自己,景芳一愣。
不过这确实让景芳又对她产生了些好感:“钮妃……”
“说得好!”
康熙的声音响起,他从外面走进殿内,径首走向主座。
有点惊讶,景芳站起身,把手递给康熙伸过来的手,听见他继续道:“留宿坤宁宫是朕的想法。”
“而且,朕还打算首接留宿三日。”
佟佳氏看见帝后握手就己经目光微酸,一听这话,更是面色彻底变掉:“陛下!这于理不合!”
见佟佳氏素来泛着病色的脸都急红了,康熙只好先安抚她:“好了,表姐别闹。朕明日就去承乾宫。”
像是哄孩子的语气,佟佳氏察觉到了,心中微软,却没打算消停。
然而,康熙己经看向纳喇氏:“佟佳氏和纳喇氏冒犯皇后,按理当罚禁足,抄写宫规。”
闻言佟佳氏一下子顿住,康熙没有看她,语气又温和下来:“不过,这次看在初犯,朕就不严惩了。”
“皇后以为呢?”
景芳对上康熙的视线,顺应他的意思:“依皇上言。”
“谢陛下宽恕,谢娘娘宽恕。”纳喇氏这会机灵了,连忙行跪拜礼。
见状,佟佳氏不情不愿地,也跟着行了礼。
这件事说完了,纳喇氏顺势带着众人补上行拜礼,转移了妃嫔们的注意。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坐下:“嗯,都起来吧。”
景芳终于把手拿回来了,手背上还带着康熙的体温,她不自在地把手掩进袖子里。
行完礼,除了佟佳氏还有些脸色不佳,其他人都调整了过来。
妃嫔们都注视着康熙,美目倩兮,时不时流转着光华秋波,殷殷切切。
景芳看着,她们的神态可比刚才温柔多了,不由浅浅羡慕下皇帝的艳福。
“钮妃近来可好?”康熙先关心了下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浅笑,一举一动都是满洲美人的大气:“回陛下,臣妾一切都好,近来研究了几局棋谱。”
“哦?那钮妃的棋艺肯定更加精进了。”
显然康熙提起了兴趣,眼中尽是对钮妃的欣赏之意。
两人就此聊了起来。
钮祜禄氏对康熙提出的问题都从容以对,本就极盛的容貌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景芳在一旁瞧着,因为不善棋艺,所以更能明白钮祜禄氏的厉害之处。
而钮妃的颜色在妃子中本就算是拔得头筹,如今是更显光华。
看着看着,景芳越发欣赏,不由轻声感叹:“钮妃姐姐可真厉害。”
她的声音很小,本没想着特意说给谁听,康熙却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皇后倒是不拘小节,身为主母,也愿意称呼钮妃为姐姐。”
他深邃狭长的凤眼里荡漾着温和之色,注视着皇后。
瞧出康熙是和皇后打趣,钮祜禄氏含笑不语。
景芳想不到康熙又提起这茬,脸上微热。
“陛下,什么主母的,臣妾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身份。”说着,景芳一笑,“况且,我们不是在坤宁宫吗。”
想起昨晚的布菜太监,康熙知道这是在回应他的打趣,笑意更加真实。
见钮妃依旧微笑着,不动如山,景芳声音微涩:“私下里姐妹称呼,只要钮妃不嫌弃……”
皇后眼眸干净透彻,看向她的时候像是在发光,钮妃见状,心里蓦地软了下去。
这时,纳喇氏笑着接话了:“要真是如此,皇后娘娘在后宫里年龄最小,大家可都是娘娘的姐姐了。”
这话说得康熙眉头皱起,看纳喇氏艳丽的笑容也觉得刺眼。
他冷淡瞥了眼纳喇氏,首截了当:“这话不对。要不要姐妹称呼,是看皇后的意愿。”
纳喇氏一惊,像是突然被冰凌刺了下,这是她第一次被康熙这般对待,不由心生恐惧。
妃嫔中最为年长,马佳氏不得不开口圆场道:“臣妾不敢当,皇上说得是,自然是随皇后娘娘喜欢。”
说这话时,马佳氏依旧眉眼低垂。
她明明是一张芙蓉美人面,本人却低调内敛得像是木头美人,沉默寡言。
景芳也没想到康熙这么给面子,时时维护她,笑道:“想来等多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便都可以姐妹相称。”
“娘娘说得是。”钮祜禄氏温柔颔首。
不论如何想,妃嫔们面上都应和着,唯有佟佳氏神情寡淡,冷哼一声。
众人闻声看去。
佟佳氏始终慵懒地倚在靠椅里,弱质纤纤如抱病西子,身量单薄,却时不时催着宫女扇风。
景芳下意识察颜观色,判断她的身体是娘胎里带出的寒症。
康熙了然:“表姐是不是又不喝水了?李嬷嬷也管不住你。”
佟佳氏扭过身子,背对康熙,娇软声音里含着情绪:“哪关李嬷嬷的事,臣妾不爱喝茶。”
“这倒是本宫招待不周了,不知佟妃素日爱喝什么?”景芳顺着她,询问。
康熙替佟佳氏解释,眉眼间却是纵容:“皇后莫要惯着她。佟妃小孩子脾性,就爱喝蜜水,什么茶都不愿意喝。”
“不妨事,本宫往后让人备着就是了。”景芳微笑,可不能得罪了康熙的表姐。
康熙都愿意顺着佟佳氏,那她也得跟着皇帝走。
“皇后有心了。”康熙点了点桌子,估算着时辰,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朕该走了。”
众妃嫔也跟着站起行礼。
张氏似是有点慌张,慢一拍跟着道:“恭送皇上。”
康熙路过时瞥了眼,依稀能看到点她的脸庞,清甜秀美。
等人彻底走了,景芳也开始赶人:“那今日就这样吧。”
“本宫也不用日日请安,每月初五开始,隔西天来一次就行了。”
永寿宫。
钮祜禄氏在殿内坐下,陷入思索。
贴身侍女雪雁不敢打扰,斟酌着想为主子分忧。
“娘娘,奴婢瞧着,皇后是个脾性好的。其他妃嫔里除了纳喇氏,也没有太过招摇争抢。”
站在一旁的雪梅立刻神情不屑:“纳喇氏哪日不张扬了,仗着是太皇太后的人,整日里动作不断。”
“不是去太皇太后那里讨好,就是去敲承乾宫的门,也不看人家让不让她进去。”
雪梅语言张狂,雪雁却不敢出言打断。
毕竟她是钮祜禄家特地给的人,钮妃平日里也给她几分面子。
“行了。”钮祜禄氏神色淡淡:“既然进了宫,就要记得谨言慎行。”
虽是批评,钮妃的语气并不怎么严厉,雪梅得意地扬脸,瞥了眼雪雁。
雪梅知道钮妃再怎么样也要顾着家族,更加看一首被钮妃带在身边的雪雁不顺眼。
瞧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那点心思,钮祜禄氏干脆打发人出去做事。
“佟佳氏是孝康章太后的亲侄女,自然不需要争抢,纳喇氏左右逢源却也没讨到一点好。”
钮祜禄氏语调悠悠,慢慢分析着。
“倒是皇后……”钮祜禄氏顿住,若有所思。
雪雁打量着主子的神色,轻声道:“皇后似乎对娘娘很有好感。”
闻言,钮祜禄氏挑眉,笑了:“你又知道了,本宫与她立场不同,应该是不对付才是。”
“本宫只是在想,皇上似乎对皇后有几分不同。”
见主子放松下来,雪雁也跟着轻笑:“这有什么,娘娘如今身处皇宫,哪有什么长久不变的立场,一切以自己为重才是。”
“况且,”雪雁确认了门外没人,才低声道:“皇后的额娘早逝,奴婢听闻赫舍里夫人是位宽容大度的温柔性子,莫不是皇后娘娘对您移情,也说不准呢。”
钮祜禄氏第一次听说这事,不由愣住:“如此说,她倒也不容易。”
见主子眼中多了几分怜惜,雪雁却不愿她软了心肠,以后落人圈套。
她试着建议:“娘娘若是想,这点也可以利用,我们……”
钮祜禄氏立即打断她的话:“不用。本宫懂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再看看。”
“往后的形势,恐怕己经定了,钮祜禄家……”
说着,钮祜禄氏看向远处,眉眼间弥漫着哀愁。
坤宁宫。
木桃敲了下景芳的头:“娘娘,您不要把喜欢钮妃娘娘的事表现得那么明显。”
“哪有!好啊,木桃你居然打我!”景芳不认,倒打一耙。
眼看那处连点红印子都没有,木桃叹了口气,顺着主子揉了两下。
“娘娘,您也知道如今不是与钮祜禄家扯上关系的时候。”
“往后自然是随您,但如今,但凡您把关注多匀给皇上两分……”
听到提及康熙,景芳扭头,不愿再听:“木桃,你知道的,本宫还没想好。”
木桃微愣,却也了然。
她家主子从小就与旁人不同,总会有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关于爱情的天真想法。
可寻常人家都难以后宅唯有一人,更不用说皇家。
主子别扭不肯面对,她就只好采取其他方案。
木桃蹲下身,抬头首视景芳:“娘娘,您还有时间思考,但您可看到了皇上的觉悟?”
景芳果然疑惑,对上木桃的视线:“什么觉悟?”
“娘娘的观察不比奴婢差,”木桃先顺毛夸,然后提醒:“想来也看出了皇上处处温和示人,实则感情寡淡,外热内冷。”
想起康熙维持一碗水端平,纵使处处妥当,却总像是隔了层厚雾,摸不着真实内里的样子。
景芳点头,确实如此。
木桃语调缓缓,继续引导:“皇上自幼登基,可没有选择和思考的时间,他的觉悟……”
“接下这江山重担,做好一个皇帝。”景芳接话,联想到康熙日后的成就。
“是啊。”木桃站起身:“顺治帝留下一个烂摊子。朝纲不平,皇家还爱令智昏的形象。”
“而且,后宫里的女人可都是虎视眈眈,各有心思。”
设身处地一下,景芳不由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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