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过,或许他连晚饭都还没有吃。
杨静黎坐在自己的房间,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帘子围着的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若不是她亲眼看见陈斋上来的,此刻她都怀疑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只有她。
杨静黎放下手里的书,把小台灯开到最亮,随即陈斋听到帘子拉开的声音,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陈斋?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但杨静黎知道他没睡。
“陈斋,你要吃饭吗?我给你也做一份吧。”
床上的人翻身,恍然坐起来,说话间鼻音浓重,“随便。”
杨静黎从地上那板鸡蛋里拿了三个,用剩的凉饭炒了一碗蛋炒饭,面相虽然不好看,但米饭也算粒粒分明。
热乎乎的蛋炒饭放在桌上,满满一碗,在灯光下,还往上冒着热气。
“你不吃吗?”
“我的在里面。”
她重新从厨房端了个小碗出来,里面顶多有三口饭。
陈斋锁定对面小口吃饭的人,语气不善,“杨静黎,老子还没穷到让你连饭都吃不饱的程度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吃过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没有给你留菜,将就一下?”
“老子不挑。”说罢大口吃饭,这是他今天第一顿饭,还是热的。
杨静黎双手撑在桌上,看着陈斋,“陈斋,厨房那个桌子有点高,你能不能把桌腿修矮一点儿啊?”
“明天修。”
“对了,还有浴室那个喷头总漏水,你...”话没说完,陈斋猛然抬头,拿着纸巾盒跑一边儿去,连打了西五个喷嚏。
“操,中招了。”回头看见杨静黎捂着躲得远远的,他心里不得劲儿,骂了句白眼狼,将碗里剩的最后几口饭,扒干净,重新洗漱完,倒头就睡。
半夜,杨静黎听见他说话,陈斋问她还记不记得宋芝华的样子,杨静黎说记得。随后他似呢喃道:“连你都记得,怎么和她一起生活了半辈子的人就那么恨她呢,连她死了也要不停地诅咒她。”
“静黎,陈启快要死了,医生说他是肝硬化晚期,没救了。”
恨了那么多年的人,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
“陈斋,你还好吗?”
“嗯”
转天,陈斋真的病了。
高烧39度8,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杨静黎拖不动他,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去。说什么睡一觉就好了,犟得不行。
结果下午的时候,杨静黎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烧到40度半,退烧药根本不起作用。
杨静黎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只能采取物理降温的法子。
冬天的水不用冻也是冰冷刺骨的,记不清换了几次水,揉了几次毛巾。
终于在晚上九点左右,体温才降下来。
陈斋睁眼就看见人趴在床头哭,他头上还顶着冰毛巾,嗓子眼干涩得发疼,嘶哑着声儿道:“你哭丧啊,老子还死不了。”
杨静黎听见声音,猛的抬头,陈斋正虚弱的看着她,脸色苍白,嘴唇都脱皮了,像干裂的沙漠,仿若他再张大一点儿就要裂开一般。
杨静黎忘了自己的手才泡过冰水,胡乱的在他脸颊上脖子动脉处摸,惹得人一阵寒战,索性温度不那么高
“杨静黎,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很冰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对不起。”
“老子真服了,该哭的是我才对吧!”
杨静黎一把抹掉眼泪,抽泣着问:“你...还难受吗?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吃。”
杨静黎熬的粥还在锅里温着,这会舀出来刚好。
她端着碗过来的时候,陈斋正好看到她手背上的水泡,估计是熬粥的时候烫的,这个怂包还挺能忍,愣是没听见她喊一句疼。
陈斋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这和他平时的饭量比起来,可差太多了,况且他还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受不了杨静黎看他的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陈斋硬着头皮喝完了一碗。
杨静黎给他冲了感冒药,看着他喝完,睡下,在床边守了两个小时,见人彻底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拉好帘子出去。
所以平时再乖张暴躁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不过杨静黎到是希望陈斋以后都不要这样。
陈斋半夜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看见杨静黎趴在外面的桌子上,走过去打算叫她回自己房间睡,见小丫头睡得熟,终究还是不忍心,轻轻把人抱回了回去。
过会儿,又拿着药膏进来,小心涂抹在她手上。
陈斋突然觉得真有个妹妹也挺好的,至少还有人记挂着。
“陈斋...你别死...”
“怂包,老子又不是纸糊的,哪儿这么容易死。”
杨静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迷迷糊糊来了句那就好。
陈斋体质好,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生病,这回确实是结结实实的病了一场。
快开学那几天,他整夜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杨静黎蓦然想到宋芝华之前的病,心里着急。
以至于那几天家里都飘着股怪味儿,杨静黎用萝卜葱段和生姜熬的汤汁,陈斋被逼着喝了两天,症状竟然真的稍有缓解。
后来,他实在喝不下去,背着杨静黎全给倒了。
真不知道当初宋芝华怎么喝完的。
也太难喝了。
“这个给你。”杨静黎拿出牛皮纸袋放到陈斋手里,陈斋颠了两下,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叠钱。
“你哪儿来的?”陈斋警觉。
“我妈给的。”
“你联系到她了?她什么时候来接你。”
杨静黎没说话,后来陈斋才知道,这笔钱是周萍给杨静黎的最后一笔钱。
“陈斋,你拿去还给他们。”
“杨静黎,你觉得老子会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要?”
陈斋没说话,揉着她的脑袋,把钱塞回了她手里。
用女生的钱,他陈斋做不出这种事儿。
“我欠的债和你没关系,以后别再这样了。”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赶紧去睡觉,明天老子送你去学校。”
青藤离市区远,杨静黎每天往返不方便,所以这个学期她住校。
她性子软,陈斋怕学校那些人又欺负她,以哥哥的身份亲自把她送到寝室,给她买全了生活用品。
又带着她和林宇一伙人吃了顿饭,才放心回去。
新学期新气象,尽管杨静黎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但林佳她们却也不敢再随意欺负她。
林宇初三级的,混得也还算开,中午一放学就来等她一道去吃饭。
杨静黎自己聪明,根本不给林佳她们机会抓错处。
同寝室的几个女孩子都见过陈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们也不敢招惹。
“哎呀,有些人结识了小混混就是不一样啊!走路都飘了!”林佳忍了半个月,终究是坐不住脚了,下午放学就把人拦在走廊上,一阵冷嘲热讽。
杨静黎压根也没打算理睬她,背着书包要走,被其中一个高大的女生堵在墙角,“贱人,你那天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又当起哑巴来了!”
她抬手往杨静黎脸上拍了拍,声音清脆。
“让开。”
“我不让,你要怎样!”她靠近,大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瞪着杨静黎,目露凶光,手指重重的戳着杨静黎的肩膀,“有本事你再打我一次啊!”
杨静黎抬头,对上秦峤的眼睛,不似从前那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我说了,让开。”
她这话是对秦峤身后的林佳说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峤是林佳最衷心的狗。
像这样的情况以后必定会有很多次,杨静黎强忍着不断告诉自己,一味的退缩逃避,只会助长她们的威风。
她不惹事,但也不应该怕事。
像陈斋说的那样,不必为自己没有做错的任何事情而道歉,她是她,只是杨静黎,不是她们妄自加缚在她身上的任何打了标签的谁。
林佳只觉得杨静黎的眼神变了,以前她看见自己,眼里那种恐惧自卑不见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秦峤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上前扯住杨静黎的校服领口,要动手。
“林佳,你们在干什么!”
“茵茵姐?”
突然出现在走廊转角处的苏茵茵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她一首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步子永远不慌不忙,尽显端庄优雅。
要不是杨静黎偶然撞见过她的真面目,或许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她是触不可及,不染尘埃的月光。
但事实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苏茵茵的手落在她被抓皱的衣领上,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抚平理好,动作轻柔 ,“静黎,你没事儿吧?”
就连开口的语气都像极了真的关心。
“林佳,你们别太过分了,以后不准再为难人家。”
“茵茵,你吃错...”苏茵茵的一个眼神,林佳立刻闭了嘴,不满的看着杨静黎。
走廊的另一边,少年的视线停在苏茵茵身上没再移开。
那天下午,横穿整栋教学楼的黄昏,正好有一缕倾泄在她身上,女孩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明媚,有一瞬间林宇甚至觉得,她比太阳还耀眼。
“宇哥,看着好像没啥事儿了,咱还过去不?”
“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
身后的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九年级三班的,苏茵茵。好像是他们班班花来着,不过听说私下挺混的。”
“苏茵茵...”
林佳和苏茵茵关系铁,她虽然不知道苏茵茵搞什么鬼,但最终还是带着人走了。只有杨静黎看见秦峤看苏茵茵的眼神,嫉妒?还是厌恶,她分不清。
按理来说她们该是一起的才对。
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但有时候看来也不是这样,秦峤无意是其中最不稳固的那方,又或者说她的稳固只对林佳。
想想真挺可笑的。
就像苏茵茵装好人一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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