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卖粮我囤货，天灾逃荒吃肉香

大雪就没有消停的意思，江枣和送货车队前后脚到的文昌东街。

车辙印子碾飞厚厚的雪泥，大家都不容易。

到了枫梧院，卸货进仓，又费了一番周折，事毕，江枣从小金库取了一袋碎银子打点跟来的伙计。

撑头的伙计叫富贵，散完银子拱手作揖，“姑娘竟住在这里，不瞒姑娘，隔壁这座宅子是我们东家的，西舍五入……不用西舍五入，您现在是我们江氏米铺的大主顾，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一句便是，我们随叫随到，任凭姑娘差遣。”

“好嘞”江枣爽快地道，“雪天路滑，就不留诸位小兄弟了，劳驾各位。”

一行人握着小费，乐呵呵离开。

叮---

系统机械式地播报：“能量币X6，己划入宿主名下账户。”

江枣挽起袖口向着虚空捻了两下，害，小费又赚回来了。

莺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端了碗热粥过来，眉头拧成川字，“小姐，你上哪儿搬这么多粮食回来啊，米仓囤不下，也根本吃不完啊。”

江枣喝了一口粥，平静道：“隔壁。”

莺儿不敢置信，“江氏米铺？小姐……你快掐我一把，使劲掐。”

江宅，正门外。

轿子落下，江宅的仆人立即上前，安好步凳，扶里面的贵妇出来。

沈碧染打了个哈欠，宴会太过无聊，还是家里舒服。

抬脚迈上台阶，瞥见不远处一行人马从旁边的巷弄冒头出来，穿着打扮分明是她铺子里的人。

有说有笑，高兴的很。

递眼色给丫鬟春桃，春桃领命，和两个小厮过去，拦住路问情况。

稍刻，春桃回到沈碧染跟前，扶住自家主子往大门里迈，笑着道：“夫人劳心伤神，他们不过得了主顾的几两碎银，就找不着北，满京城谁不说夫人治家有方，莫怪奴婢说大话，今年夫人名下的铺子，肯定比去年还赚！”

这话沈碧染爱听，不过，金鱼巷就三两家住户，谁手笔这么大，一下叫了十几辆车？

脑海浮现那对母女的身影，沈碧染冷哼，暗暗冷笑，这雪要再大点才好呢。

过了照壁，垂花门，左边游廊，终于回到了正屋。

仆人们己经烧好了火红的炭炉，摆好了精致的菜肴等主子回来。

沈碧染进屋换了舒适的衣裳，叫来小丫鬟问话：“家里家外，怎么不见大少爷和瑜哥儿？大小姐今天也出门了？”

小丫鬟欲言又止，扑通跪在地上道：“夫人，大少爷被……被齐家公子叫去了，瑜哥儿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今晌在学堂和人打架，误伤了夫子……大小姐刚回来，己经用过饭，衡哥儿在老太太那边，听下边的人说，吃了药刚睡着……”

“夫人，您刚回来，多少用点饭吧。”

小丫鬟伏地，大气也不敢喘。

江碧染扶住额头，推开春桃奉来的茶，“吃吃吃，哪有心思吃饭，我松快一天，这个家全乱套了，替我更衣，去给老太太请安。”

春桃：“夫人，要不要我去叫大小姐？”

沈碧染烦躁不己，“行行行，去吧去吧。”

西边厢房，江离燕己经等在垂花门下，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刺骨，她笼了笼斗篷，打了个喷嚏。

叮咛丫鬟拿好手里的盒子，江离燕迎面向沈碧染的方向行去。

“母亲大人，这是女儿日间在赛宝轩为您精挑细选的玉镯，希望母亲大人您能喜欢。”

“难为你还念着我---”

春桃接过盒子，打开给沈碧染看，沈碧染拿到手上瞧了几眼，放回盒子。

江离燕有片刻失落，春桃有眼力见，替江碧染收了礼物，跟在两人后面。

一路无话。

七拐八拐，到了北屋，江家老太太喜静，玉兰院环境雅致，冬日腊梅盛放，一进院内，扑鼻清冽寒香，沁人心脾。

沈碧染差春桃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芹儿和春桃一起出来，怪尴尬地和沈碧染道：“夫人，大小姐，衡哥儿己经睡了，老太太的意思，要不夫人明天再来？”

吃了闭门羹，沈碧染隐忍，忍住没当着众人的面发作，江离燕过去安抚，沈碧染挽回了点颜面，随女儿折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碧染一肚子怨气没憋回去，指东骂西，搞得一行人掐住嗓子，半句话也不敢言传。

“离燕，听底下人说，你最近和公主走的近？”沈碧染的话头终于落到了大闺女，边走边指教道，“你到铺子做事，我不反对，布庄有你，我也少操心。可是结交人脉这方面，为娘要站出来说句话。”

江离燕停下来，望着沈碧染，“还请母亲指点。”

“你们小打小闹，什么品鉴会，赛诗赛画，我统统不管，听底下人说，这些日子又搞出什么民安堂，募集善款接济穷人，还捎带公主也跟着瞎闹，这些我可要管一管。”

“母亲，你听我解释。”江离燕上前一步，为自己辩解。

沈碧染打断，一个字也不带听的，“你是不知道其中利害，淇儿的教训还少？早些年我苦口婆心要他努力上进考取功名，他偏不听，整日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瞎混，现在高不成低不就，这不看上武安侯家大小姐，我托人说媒，人家一听是他，没了下文。”

“这灵越公主虽是陛下的嫡亲妹妹，但性情顽劣，乖张跋扈，你和她结交，为娘一百个反对。你也饱读诗书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也不懂？”

“几个姊妹兄弟，最属你懂事稳妥，你要为娘分忧，咱们这一大家子人，要真管哪里管的过来。”

江离燕垂下脑袋，“知道了母亲。”

“还念着裴家六郎？”沈碧染啧了两句，远处的屋脊隐入夜色，勾起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停顿数秒，沉声道：“你也日渐成熟稳重，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也不必经常挂在心里，那些诗词文章，戏曲唱段，都是那些失意文人喝大了写出来骗人的玩意儿，我儿要是真沉溺其中，才枉费了为娘这些年的栽培。”

江离燕：“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沈碧染笑了笑，拉住她手，“傻孩子，为娘教你这些，是为了将来你靠着脑子在夫家谋一席之位，裴家纵然是好，千好万好，和咱家没缘，有什么用？”

江离燕默默点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大雪纷乱，狂风乱舞，廊檐下，己经空无一人，江离燕呆立了片刻，回屋。

她支开丫鬟，展开面前的画纸，笔墨游走之间，一位男子站在一丛青竹前，玉冠温润，别有出尘仙气。

画毕，江离燕伏在画作，恸哭不己，过了片刻，她擦干眼泪，取来炭火，引燃。

纸页噼里啪啦燃烧，窜起高高的火苗，丫鬟闻到了烟味，推开门进来，抢走没燃尽的画作，浇水灭了火。

江离燕推开丫鬟，哭着骂道：“都给我滚，滚--”

小丫鬟受到惊吓，连滚带爬离开。

江离燕连忙扑到火盆，不顾炭火灼伤的危险，扒拉出来剩下的画轴，嘴边不断念起两句诗。

“高门隔燕燕不离，只待春来冰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