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你坐别人的牛车回去。这辆牛车坐不下了！”
说完，花氏看了一眼顾大贵，眨眨眼睛。
她刚才跟顾大贵讲过，不让许婉芝坐他的牛车回去，太晦气了，顾大贵也答应了。
“那个……是……坐不下了，你坐别人的牛车回去吧。”
见许婉芝和顾明朗兄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顾大贵有些尴尬，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大贵叔，你这牛车不是还可以坐吗？
“我这一大堆东西，还带着两个孩子，你不让我坐，我现在一下子去哪找牛车啊？”
没想到顾大贵会不让她坐车，许婉芝眉头紧蹙，有些急了。
“大贵叔，你最好了，你就带我们回去一下吧。”
顾明花和顾明朗一齐拉着顾大贵的衣角，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见顾大贵不吭声，顾明花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呜呜呜，哥，嫂子，我们今天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见妹妹哭了，顾明朗一边给顾明花擦眼泪，一边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咳咳，明朗，明花……哎！别哭，上去吧。”
顾大贵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上牛车。
“真的？谢谢大贵叔！”
两个孩子喜出望外，齐刷刷地跟顾大贵道谢。
听到顾大贵愿意搭载他们回去，许婉芝松了一口气。
“大贵，说好了的，不能带这个女人！太晦气了！
“就因为今天跟她坐了一辆牛车，害得我刚刚在集市上掉了两文钱。
“你要再让她搭车，这钱你赔给我！”
听到顾大贵反悔，要搭载许婉芝，花氏气恼起来，开始指责顾大贵。
“臭娘们，你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凭什么赔你钱？你自己掉的，自己赔！
“我这牛车就是载客的，有客人我不载，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啊？！”
听到花氏要他赔钱，顾大贵也来气了。
“你不赔，那就让许氏赔，反正我的钱不能白丢！”
见顾大贵翻脸，花氏怕他不带她回去，又将矛头指向了许婉芝。
“三位大姐，你们今天掉钱了吗？”
许婉芝问车上另外三个女人。
三人摇了摇头。
“花氏，大家都是坐同一辆牛车，别人都没掉钱，就你掉钱。
“怎么不怪你自个不小心，反倒怪在我头上，这是哪门子道理？
“今天集市上掉了钱的人，难道都要算到我的头上？想我赔钱？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许婉芝瞟了一眼花氏，毫不示弱。
“花氏，是不是你记错了？我刚才听你算账，好像你的钱是对得上号的，要不，你再算算。”
牛二家的看着花氏，想起听她刚才算账，应该是没错的。
花氏愣了愣，偷偷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嚷嚷起来：
“哎呦，我的钱掉了就算了，碰到这个扫把星算我倒霉！
“我们还是不要再跟这个扫把星坐一起了，真的会走霉运的！”
“花氏，你要觉得晦气，怕倒霉，你就去坐别的车！这车我上定了！”
许婉芝丢下几句话，不再搭理花氏，将顾明花和顾明朗两人抱上牛车。
又将买的一堆东西都放上牛车。
顾大贵也帮她把米搬上去。
“哎呦喂！你们怎么都不赶她下车？大贵，你就不怕你会倒霉？”
“我顾大贵可不是吓唬大的，你要怕，你就下车。”
顾大贵一向不信邪，他这牛车什么样的人都搭载过，不怕晦气。
刚才他一时糊涂，听了花氏的话。
不愿搭载许婉芝和顾明朗兄妹，害得两个孩子哭哭啼啼的，现在心里还有些自责。
“花氏，算了，咱离她远一点就行。两个孩子也怪可怜的。”
牛二家的见花氏还犟着，劝了一句。
花氏撇撇嘴，狠狠地瞪了一眼许婉芝。
挨着牛二家的，坐到了离许婉芝稍远的另一个角落。
牛车吱吱呀呀，摇摇晃晃地走着。
大伙忙了半天，现在坐在牛车上，终于可以歇一下。
车上静悄悄的，没人说话，都在闭目养神。
上车不久，顾明朗和顾明花就扑在许婉芝身上，睡着了。
许婉芝的两只手，一边一个搂住兄妹俩，眯着眼，也是昏昏欲睡。
“扑通！”
“哎呦！牛二家的，你怎么了？”
花氏突然尖叫起来。
车里的人顿时都睁开眼，望向牛二家的。
只见她突然倒在了车板子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顾大贵听到叫声将牛车停了下来。
“哎呦，妈呀！不得了，出人命了！
“我就说不能跟扫把星坐一起吧！你们偏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出事了吧！赶紧下车，晦气啊！”
花氏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避着许婉芝就下了车。
其他两个女人听花氏这么一说，吓得脸色发白。
看了许婉芝一眼，跟躲瘟神一样，下了牛车。
“嫂子……”
被吵醒的顾明朗和顾明花，望了望许婉芝，两人都一脸惊恐。
“坐着，别怕。”
许婉芝拍了拍两孩子。
她站起来快步跨到牛二家的身边。
蹲下来快速将她身子放平，又将她的头偏向一边，把她口中的白沫都清理出来。
然后，她给牛二家的把了一下脉，又拿出刚才在集市上买的银针，给她扎了一针。
“哎呦喂！扫把星，她都被你害死了，你还不放过她，你到底想怎么样呦？”
原本，花氏一下车为了避开许婉芝，就跑到远处，一首远远地望着牛车。
现在见许婉芝蹲下去，摆弄牛二家的身体，她立即跑过来，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
许婉芝回过头，狠厉地瞪了她一眼，声音冰冷。
花氏只觉得那眼神，那声音，如刀一般，狠狠剐了她一下。
她浑身一颤，顿时不说话了。
牛车里。
许婉芝的银针扎下去，不一会儿，牛二家的就悠悠睁开了眼。
“你没事吧？”
见牛二家的醒了，许婉芝将她扶起来，坐好。
“没事，谢谢你，许氏。”
牛二家的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她听了花氏的话，认为许氏是扫把星，对许氏也不太友好。
没想到，关键时刻，只有许氏不嫌弃她，过来帮她。
“哎呦喂！牛二家的，你没事啊？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告诉你，就是这个扫把星带来的霉运，害得你差点没命，你还谢她！”
见牛二家的又活了过来，花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马上又来劲了，再次嚷嚷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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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