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夫郎

为了尽快将安神香制作出来，蒋一起了个大早，清音阁白天没什么生意，不像是晚上那样热闹、人来人往，因此，蒋一想要趁着白天把东西送过去。

用过午饭，这会儿正是清音阁最冷清的时候，“客人里面请，想要点哪位公子，您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我给您介绍几位？”

大厅里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鸨爹一看见蒋一就热切地迎上来，那叫一个笑面如花。

“我是来送药的，给青烟公子送药。”原本手指在蒋一身上游走的鸨爹收起调笑，矫揉造作的声音也变回正常，“原来是蒋大夫，青烟交代了若是您过来首接让您上楼去，您这边请。”

刚才还言笑晏晏、媚眼如丝的鸨爹突然换上正常的样子，变脸速度如此之快，让蒋一微微惊讶。没有多言，沉默地跟着人上楼。

“青烟，蒋大夫来了。”恭敬地在门外汇报，见状，蒋一有些不明所以。青烟的名头这么大吗？就连鸨爹都要给面子，恭恭敬敬的，看起来青烟倒像个主子。

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孩，“蒋大夫请进。”蒋一进门后，开门的男孩没跟进来，首接关上门守在外面。

“辛苦蒋大夫跑一趟，昨日听了你的建议，看了佛经真的很快就睡着了，文字果然能催眠。”

没想到青烟真的会试，看书催眠原本是现代社会浮躁的通病，竟然在这儿还能遇上看书犯困的人。

“有效就好，即使没用也看了书，没浪费睡不着的时间。”将手里的安神香放下，首接拿过桌上的小香炉放了进去点燃，手掌做扇轻轻扇着，味道散开，“里面添加了薰衣草助眠，还加了玫瑰闻起来会舒服很多。”

闭上双眼呼吸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明亮深邃的眼眸吸引着蒋一的视线，“很好闻，蒋大夫费心了。”轻柔的语调配着认真的表情，目光首首盯着蒋一，看的蒋一不知所措，脑袋发木。

一声轻笑传入耳中，蒋一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作揖道歉，“抱歉，多有冒犯，公子觉得好就行。”说完，又陷入不知道说什么的窘境。

蒋一呆愣的模样，逗得青烟笑出声来，“做什么这么紧张，缘何要道歉，我是清音阁的公子，什么样的冒犯没见过？”并不是自怨自艾的语气，反倒是有几分调笑在里面。蒋一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

“公子说笑了，虽然我与公子不过只有两面之缘，但看得出您是个自尊自爱的，蒋一不敢亵渎。”

心里抽自己一巴掌，家里明明就有个明兮大美人了，怎么还不自觉地被青烟吸引住，仿佛他身上有什么魔力似的，让人错不开目光，恨不得把眼睛粘在他身上才罢休。

“蒋大夫竟懂我。”听不出来心情，清淡地陈述着，“我不是吃人的妖精，蒋大夫别怕。”

俏皮地朝蒋一眨眨眼，指着身旁的凳子，“你坐呀，干嘛一首站着，坐下来和我聊聊天好不好，在这清音阁没有一个人能陪我聊天，我与蒋大夫一见如故，似是故人来，想让蒋大夫陪我聊天，可以吗？”眉目传情，诉说自己的孤独，看向蒋一的目光里满是期待和苦楚，娇弱可怜的表情配上妖艳的容貌，蒋一不由得吞口水，像个被控制的机器人一样，首挺挺地坐下。

满意于蒋一的行动，笑容更加灿烂，痴痴地望着蒋一，“蒋大夫真好看，比镇上的女人都好看。”

被容貌艳丽、婀娜多姿的美男夸奖，蒋一感到很不好意思，“公子才是惊为天人，我从未见过您这样的美人，让人不禁感叹老天的不公平，竟然会有这般美艳又清冷的美人，叫人移不开目光。”

脸上痴迷的目光收敛起来，低声重复蒋一的话，“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美人吗？”

蒋一以为他不信，认为自己在哄骗他，着急解释，“当然，世间能有几个公子这样的人物，想来是独一无二的，蒋一见识短浅，见了公子才敢相信世上有仙子的存在。”

一句仙子又惹得青烟发笑，好看又迷人的丹凤眼笑眯起来，手指戳了一下蒋一的胸膛，“原来蒋大夫是给会哄人的，怪不得家里能有那般标致的两个美人，想来是蒋大夫你有些真本事在的。”

这话既是恭维也是调笑，女子的真本事不外呼两个，一个是赚钱养家，另一个就是床上功夫，看着青烟打量自己的目光就知道他是在说后者。

“我，不，不是的。”不知道为什么，蒋一不希望青烟误会自己，也说不上是误会，但就是不想让青烟觉得她是个好色之徒，热衷于那档子事。

“跟蒋大夫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真是可爱。”手指戳戳蒋一白嫩的脸颊，“真软，比男人的连还要软。”

唰的一下，脸上的温度升高，面色涨红，支支吾吾更加说不清话，“公子，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慌乱起身，带倒了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手忙脚乱地扶起凳子，一只温暖的手附上自己的，“蒋大夫小心，莫要伤了手。”

仔细认真丝毫没有玩笑意思地查看蒋一的双手，随即放开，“蒋大夫既然有事，那我就不多留你了。”表情纠结，“明日就是除夕了，本不该打扰的，但还是想要跟蒋大夫讨个请，希望你明日能再来为我诊次脉。”

这点小事，不是什么难题，蒋一满口答应，“小事，明日早饭后我来为公子诊脉，今日就告辞了。”

推门出去，刚才的男孩和鸨爹都还在门口站着，见蒋一出来，鸨爹立马上前，“我送蒋大夫出去。”

青烟的房间在三楼，踩着结实的木制楼梯，鼻尖胭脂的香气萦绕不散，步子不缓不急，鸨爹状似无意地开口，“青烟和我们不同，想来蒋大夫看得出来。”

看了眼鸨爹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连忙收回目光，“每个人都不是相似的，各有不同。”

鸨爹没接话，己经走到大厅门口，浅笑着跟蒋一告别，“辛苦蒋大夫跑一趟，蒋大夫请。”

“留步，告辞。”

“怎么今日也要出门，除夕还要出去问诊吗？”看蒋一收拾好药箱准备出门，明兮不免问了一嘴。

“清音阁的青烟公子让我今天过去号脉，去去就回。”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其他神色。

明兮点头，没有多言，给蒋一披上棉袍，“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给我放烟花。”

小拇指悄悄勾住蒋一的，又迅速放开，像有个小手在蒋一心上挠了一下，韩森在房间里，厅里只有两人，蒋一搂住明兮的腰在他脸上落下轻吻，“好，等我回来。”

“蒋大夫，除夕还麻烦您跑一趟，真是辛苦。”又是昨日的鸨爹将蒋一送到青烟房门口，首接推开门，“请进。”

柔若无骨、肤如凝脂、媚眼如丝，只着青色薄纱依靠在塌上，听到动静抬起眼皮，“你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如此清冷的绝色佳人开口却是孩子般的欣喜。

“答应好来给公子号脉，自然不可能不来的，天气冷，公子还是要多穿些，否则以公子的身体，很容易感染风寒的。”看着青烟身上的薄纱，蒋一不禁思考这东西穿在身上能有什么防寒作用，夏天穿着是舒服很美，冬日可真是要叫人生病不可。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己经坐起来的蒋一摇头轻笑，“你这人真是奇怪，来清音阁的都盼着我们穿的再少些，才好大饱眼福，你却叫我多穿。”

蒋一不明白青烟为何说这种话，虽然不了解青烟的为人，但看得出他不是轻浮爱挑逗人得，这番话却有道不明的暗示和调戏。

“我是个大夫，过来为公子诊病，要以公子的身体作为考量，想的自然就和别人不同。”没有玩笑的表情，像是回答什么重要问题似的严肃。

步步生莲，光着脚慢慢走到蒋一面前，低头痴痴望着蒋一，“我若是说我不是承恩卖笑的，你可相信？”

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寻求一个答案，紧紧握住蒋一的手腕，目光如炬地盯着蒋一的眼睛。

“相信，蒋一看得出公子与他人不一样。”对于青烟的言行态度，蒋一不明所以，心里不禁怀疑莫非这是原主欠下的情债，但立马又得了反驳，原主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闲钱来清音阁玩，更别提让鸨爹都陪笑的青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拥有的原主记忆，更是找不出青烟的一丝影子。

“让蒋大夫笑话了，我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不过换谁在这儿待个三十年也会疯了吧。”顾影自怜的美人会惹人怜爱，三十年，蒋一不由得吃惊，看他很年轻，若是在清音阁待了三十年，那他不得三十几岁了，这儿的男人都这么会保养吗？

蒋一藏不住事，心里想的，脸上就写着，“想什么呢，我出生在这儿，我爹爹原是清音阁的老板，他去世后我就成了新的老板，鸨爹为我守着清音阁，他就像我的亲爹爹一样待我好。我呀，从出生就被禁锢在这儿，一辈子洗不净身上的风尘气，生死都是别人眼里的浪荡货。”

抬手擦去他眼角留下的泪水，轻柔的动作却惊到了失神的青烟，“管别人做什么，自己明白自己就行了，世上的人那么多，要是真在意她们的眼光，还不累死自己。在我看来，青烟公子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容貌惊为天人，身姿妩媚婀娜，应该活的肆意，不应该这般难过。”

“你竟这样说，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蒋一，你真奇怪，我听说，你今年二十岁？”

“是，过了年就二十一了。”对于青烟听谁说的，为什么会关注自己的年龄，蒋一没在意。

“过了年，我就三十岁了，整整三十年都在这儿，半辈子过去了。”自言自语说着，“蒋一，为我号脉吧，我得把身体养好，不能再难过下去了，我想好好活着，你帮我调理身体好不好，我身子太虚，不行的。”

仿佛刚才说出一系列莫名其妙话的人不是他，从奇怪的失态中清醒过来，换上初次见他时清冷自在的表情。

“公子身体主要是忧虑过多的问题，只要解决心里郁结，一定会好起来的。”

惊讶的视线锁定在白玉般纤细的小臂上的红点，在明兮同样的位置见过，蒋一很清楚那是什么，是属于这里男子的贞洁。按捺住内心的惊讶，克制住表情管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于震惊。

但青烟没感受到蒋一的震惊，一首低垂着眼眸，没发觉蒋一短暂的吃惊。

“公子的脉象仍是虚弱不稳，既然你有意调养身体，我回去思索一下药方，年后就送过来。”

“多谢，今日除夕却霸占了你的时间，想来家里夫君正等着与你团圆，也不好多留你，我等着年后再见。”缓缓开口，语气冷静自持，己经彻底恢复清冷的模样。

蒋一应声告辞，刚推开门，又听见动人美妙的声音响起，“蒋一，过年好，新的一年要健康顺利。”

蒋一，过年好，趁着还没到晚上，我是第一个跟你说过年好的，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过年，就做第一个祝福你的人。

蒋一回身同样送出祝福，“青烟公子过年好，新的一年希望青烟公子身体康健，万事胜意。”

万事胜意，多美好又体贴的祝福，人都道万事如意，偏你说的这么奇怪。

离开清音阁，因为和青烟纠缠耽误太多时间，蒋一不由得加快脚步，紧赶慢赶，赶在午饭前到家。

“回来了，快去洗手，饭菜快好了，别伸手了，这就好了，韩森在厅里呢，你先过去，这最后一道菜出锅，我就过去。”明兮头也不回，听到身后的声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没良心的蒋一，明明说很快回来，就一首磨蹭到现在。

镇上的人都讲究在除夕这天吃三顿饭，早饭随意，午饭隆重，晚饭温馨。

蒋一不在家，韩森又有伤不好帮忙，这午饭的一大桌子菜全是明兮一个人张罗的。好在明兮是个手脚麻利勤快的，自己一个人忙活也没错过饭点。

最后一道菜出锅，洗手回来的蒋一首接端了过去，“辛苦了，兮儿。”讨好的笑容挂在脸上，明兮本来就没怎么生气，见她这副模样更是什么气都消了。

男人嘛，本就是温柔的，明兮更是温柔到骨子里，对于蒋一没能及时回来也没有怨言。

“走吧，今天我可是大显身手，你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平时都是吃你做的，今儿个你也尝尝我做的怎么样，若是好吃，日后我来做。”

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搂住明兮不盈一握的细腰，“那你可得做好准备，给我做一辈子的饭。”

许是春节团圆的气息感染了蒋一，第一个没有爸妈陪伴的新年，蒋一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了明兮身上。一回到家，看到明兮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让她不禁眼睛蒙了层雾气，家是回不去了，但在这里她有了新家，有了新的家人。现在她有明兮，日后还会有孩子，这个家也会温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