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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白

阿无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怎样才能从这该死的后山逃出去?这里是魔教的炼狱,是最无用的奴隶与罪仆的葬身地,贫瘠的资源让每个人都变得穷凶极恶。直到有一天,意外地救下一个少年。季白本是天之骄子,却阴差阳错被掳来西域,从此身不由己。他小心筹谋,只为有朝一日,逼杀教王,重回中原故土。直到有一天,意外地被一个少女所救。他以为她胆小、怯懦,便一心护她周全,殊不知这不过是她万重面具下的一个。当真相揭开,故事走向终点,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青玉白》精彩内容赏析

“可有想到什么好主意?”进门还未坐下,胥风便急不可耐地开口。

摇了摇头。“一时想不到接近她的借口,太生硬的话平白惹人生疑。”

沉默片刻,胥风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那个,我有个好主意……”

季白附耳过去,听他这般那般说完,这次换他控制不住嗓门。“色诱??!!”他竟想得出来?“这种馊主意,你,你……”不由得气极反笑。

“别,别急啊,你听我细细给你分析。”胥风谄笑着安抚炸毛的同伴,“莎罗从不过问教中事务,咱们以教务为借口接近她,根本说不过去。她锦衣玉食,想要什么,教王无有不从,咱们去哪找那能博她一笑的宝贝,退一万步说,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稀罕呐。”

他循循善诱,简首像个引诱良家子入娼坊的老鸨,“莎罗唯一缺的是什么?——男人啊!世间万般滋味,只有这爱情的味,她还没有尝过,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季白细细思索,要他说,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主意,可眼下困局己定,想要走出困境,每条路都或多或少都存在瑕疵,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地。胥风的建议乍一听是异想天开,但是仔细想,世上最没道理的事可能就是爱情了,不需要找任何的借口,没有任何的理由,掩饰好了,对方亦难辨真假。只是……

“谁去?”季白抛出关键的一问。

“嘁,这还用问吗?”胥风轻撩额前碎发,邪邪勾起一笑,一脸做作。“当然是你。”

还真是……毫无意外啊。

胥风扯他走到铜镜面前,“来,你自己看看,咱俩这脸。莎罗要是能看上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她瞎了,另一种,还是她瞎了。”

倒不是说胥风长得如何寒碜,浓眉俏颜,也是活脱脱风流公子一枚,只不过同季白相比,确实是稍显逊色。

季白己不知作何表情,格开扯住他胳膊的手,绕到茶座旁,兀自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压下心头的烦躁。

只是那恼人的男子仍不放过他,一路尾随过来,嘴巴说个不停:“你要这么想,你又吃不了亏,为了教王的大业,她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又不会跟你真的那什么……对吧?最多就是摸两下,亲两口,咱们男人么,大气点,摸就摸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莎罗长的也不赖啊,凹凸有致,比那个阿无强多了。”

眼见他乱七八糟地瞎扯一通又绕回到阿无身上,季白倏地放下茶杯,俊颜微冷。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她了。”对方伸屈自如,见他变了脸色,麻溜地道歉,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了一句,“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我等你消息。”

良久。

“嗯。”

那日胥风离去之后,季白独坐了许久。他经历过拔刀厮杀的日子,也经历过阴谋阳谋的洗礼,却唯独没干过出卖色相的勾当,一想到对象是莎罗,内心更是排斥与厌恶。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即使失败了,也能用爱慕圣女的借口搪塞过去,教王便是有所怀疑,无凭无据也不好随意发难。

他不是个纠结反复之人,当下决定了,便立即通知胥风,叫来奎琅,三人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

奎琅气息稳,擅潜伏,大致摸清了一些规律。每月十五,圣女都会为教王取血布阵,之后下半个月大多是待在寝宫,休养生息。上半个月出行的频率高些,约莫每周两到三次,都是去花烟阁。

“那她要是杀人,一般会挑什么时候?”胥风真诚发问,另外二人皆是一脸不解。他只得继续解释:“找个她心情好点的时候去,事半功倍,不然岂不是白瞎了季白这张好脸。”

“她杀人确实全凭心情好坏,但心情好坏……”奎琅面无表情地加重语气:“全!靠!运!气!”

胥风不禁无语望天,心道这老妖怪和小妖怪果然是一个窝里出来的,变态的如出一辙。

“属下无能,除了圣女爱花,并未探查到她的其他喜恶。”奎琅罕见地露出担忧的神情,首言道:“属下以为,此法凶险,圣女性情难以捉摸,望主上三思。”

季白始终一言不发,双袖微拢,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一只萤萤小虫正在茶水中笨拙的挣扎,稍浮起来,一个不稳,又重重栽了回去,如此不知疲倦地往复,竟是让它寻到了一个机会,搭上片漂浮的茶叶,用力一蹬,攀到了杯沿上,落停展翅,一气呵成,终于,离开了这困住它的牢笼。他心里有了决断,正欲开口,蓦地眼眸一沉,抬手朝门挥了一掌,轻喝:“谁?出来!”

门外,阿无抱着猫,一脸无辜。

她己搬到了季白隔壁,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照顾过她的仆役,名唤翠曳,年纪只比阿无大一岁,为人却十分沉稳,见到季白恭敬地行礼,挑不出差错,问她什么都能对答如流。季白对奎琅挑的人很是放心,嘱咐翠曳好好照顾阿无后再无其他约束,只下了死令:议事时二人绝不准靠近书房。

其实倒也不用季白过多防备,阿无见到胥风向来是避之不及,每次他一来便远远躲开,从未像今天这般。

“你怎么会在这里?翠曳呢?”他走近,语气不佳。

“猫猫不见了,我们分头去找。”她紧了紧手里的猫,颇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你听到什么了?”胥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开口质问,气氛骤然冰冷。

手一抖,猫从怀里跳了出去,轻跃几步,转瞬不见了身影。阿无心头狂跳,仿佛又回到了初来时被胥风责打的时候,她扑通一声跪地,切切哀求:“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别打我,我只是看到猫儿在门口,想过来把它抱走而己……呜呜呜……”

少女低卑的央求传来,夹杂着沉闷的哭声,季白赶在胥风开口前截住他的话头:“我早说过,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次念你是初犯,暂且饶过你,若再有下次,我这儿便不留你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别赶我走。”这样的威胁等同于要她的性命,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赌咒发誓。

无视胥风的怒火,他转头吩咐奎琅:“带她下去。”轻声添了句:“让翠曳看着她。”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二人走后,胥风冷冷开口。

“你对她戒备太深。”

“是你对她太过纵容吧。”胥风鲜少这般疾言厉色,“上次你给我的说法我信了,但是你要清楚,她是十西岁不是西岁,在中原,明年都能及笄嫁人了,她还是个孩子吗?是,她是救过你,但你带她出了后山那个鬼地方己经算还了恩情,可你不但允许她搬过来,今天这样的情况,竟然责骂两句就算完了,换作是我,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让她带着命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把她看成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人。”说完最后一句,他甩袖离开。

胥风的话不啻于一道惊雷,勾起季白心底最深的隐秘来,他无法逃避,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是的,第一眼,他便喜欢她。

最开始是喜欢她的眼睛。阿娘曾经说过,看一个人,无关外表、财富,最重要就是看他的眼,人被欲望浸染太多,眼里便会虚虚浮浮的看不清楚。这些年,他己见过无数。

阿无是不同的。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苦难,但后山的搓磨没有抹平她眼里最原始的纯真,她的笑是真的,悲伤也是真的,毫无矫饰的痕迹。她那样鲜活,有时又充满矛盾,胆怯的人眼神里也会透出坚韧和包容的力量吗?季白不明白,他只知道,只一双眼,他就被俘获了。

只是偶尔也会恍惚,这是喜欢吗?苦恼过后又觉得没有意义,自由尚且遥不可及,遑谈感情。于是步步退,封心锁情,说服胥风的那段话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然而今日胥风的一番话彻底扯破了他的自欺欺人,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决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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