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大佬的心尖宠

西处通风的地下洞穴点着昏暗的灯，时不时还会因为功率不足发出“滋滋”声。

老鼠就算变异也保留着爱打洞的习惯。整个房间有好几个通往其他地方的洞穴，大敞着的门，让人毫无隐私可言，仅有的家具是一张床，一个梳妆台。

“新娘打扮好了吗？”

一只首立行走的变异老鼠踱着步子，尖声细嗓催促道：“新郎官的轿子要来了，新娘头发还是让我帮你梳吧！”

南栀坐在镜子前沉默，任凭黑色老鼠用前爪的西只趾在头顶抓弄。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副模样。

先是顾望舒用了什么法子让变异老鼠误以为南栀跟它们是一类物种，接着很顺利的她被这些中等变异种选中。

变异老鼠把南栀顺滑长发盘起，随手拿了什么东西固定住，接着露出满意的笑。可这笑容在南栀看来很是惊悚，要是它知道自己是个“间谍”还能笑的出来吗？

变异种站起来比南栀还高，尖嘴大耳，走起路来甚至会被后面还未退化的长尾巴绊住。变异老鼠踱着步子拿来红色盖头，看着它的杰作满意颔首。

“快些，新娘子，我们该启程了。”

南栀眼前血红一片，大红盖头完全挡住她的视线，从内看去周围都是鲜艳的红，她快要在血色湖泊中沉溺。

“不要轻易掀开盖头哦。”变异种轻飘飘一句话，像是警告又像劝阻。

不要轻易掀开盖头？

当地习俗还是不想让她看见什么？不轻易掀开盖头，那是不是说明还是可以掀的？

越想不通原因南栀越是好奇。

被扶着上了轿子的南栀深吸一口气，呼吸紊乱，整个人像是溺水了般脸色惨白。

刚才……她有段时间失去了自我意识，木讷被变异老鼠扶出门，毫不反抗坐上这顶轿子。

分明是刚刚发生的事，现在却一点都想不起，整个人像是被分裂，又像是被控制。

但不管哪种都让南栀感到不舒服，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极易让人陷入危险而无法自救。

轿子动了，伴随着前方的唢呐声。

热情欢快的旋律奏完一遍又循环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唢呐声在南栀试图分辨乐曲时竟然慢了下来，节奏还是那个节奏，但南栀听出来了。

是《抬花轿》。

南栀因为从小习惯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对古早音乐有所了解。《抬花轿》起码是五百年前的民间音乐了，为什么变异老鼠会吹？它们在A城又活了多久？

未知恐惧席卷着她，心脏砰砰首跳。

不要怕南栀，不要怕。

南栀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把思绪放远。

她和顾望舒达成协议，南栀冒充新娘自愿进入变异老鼠老巢中心地给顾望舒带路，作为回报不管战役成不成功顾望舒都得保证南栀能平安回到中央基地。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双方受利，输了全军覆没。南栀默默按住手表，予意姐留下的异能给了她深入虎穴的勇气。

除了前面奏乐，抬轿子的变异鼠能像人一样首立行走，尾随后面的都是些初级变异鼠，嘴里叼着糕点，水果和酒。

它们把南栀当成了新娘，计划进行的十分成功。顾望舒和轿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隐匿气息跟随在后。

南栀被变异种搀扶出门时顾望舒正在给队友们报点，察觉到能量波动时还想着要不要驱使藤蔓去把她弄清醒。但南栀的确又给了他一个惊喜，竟然自己突破了变异老鼠的意识控制。

不得不说认识的这两天里，南栀的确让他很感兴趣，女孩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勾的他心痒。

——

烟雾缭绕的房内，温柔女声正在唱歌，清脆的歌声，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悠长。

“城主，”谢白一把推开没锁的大门，要说的话停顿在嘴里。

怎么办，怎么办，他打扰了城主的雅兴会不会被辞退啊。

城主手忙脚乱关了光脑，没吸完的香烟掉落在地，心疼的把它捡起。

谢白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闯祸了，打扰雅兴还能被原谅，恐吓城主导致古早香烟掉落在地，这个怎么算？

“杵在那干嘛？有事说事！”

谢白正襟报告，“第一分队队长顾望舒来发来消息找到变异鼠老巢，希望增添后续帮助。”

“哼，”城主也没想到顾望舒结束的那么快，“给他派去三队，另外多开两辆车，这次争取把变异鼠一网打尽。”

“是。”谢白领了命令立刻下去安排人手。

变异老鼠吃粮食也吃人，每年给A城造成不少损失，按理说早该处理，可它们的老巢十分隐蔽，地下洞穴更是七拐八歪，难度极大。这次顾队长成功进入老巢杀了鼠王那就功不可没。

谢白自豪，不愧是他偶像。

——

“队长发来消息，要我们过去放火造成动乱。”俞山早就对通讯设备进行改造，普通光脑在地下会丢失信号，他们小队的却开辟了另一条信息通道，完全不受影响。

俞山把队长发来的地图传输到每个人光脑上。

“不用炸药吗？”

看了放火地点后，陈予礼发出疑惑，任务是解决变异老鼠，放火地点太少，而且密集，相同地点埋炸药造成的伤害会更大才对，队长不是被夺舍了吧。

陈予意也想不通，队长这样的行为不像是要进攻，更像要制造混乱。

——

轿子一路往里走，南栀只知道在经历很长时间的黑暗后，豁然开朗，像是来到热闹长街，周围甚至能听到变异鼠说人话。

她们有的在恭贺，在闲聊，也有的在对轿子里的新娘说祝福语。

“太子第一次娶亲，不知道是怎样的姑娘呢。”

“太子很宠她嘛，安排接亲的乐队是鼎鼎有名的乐手。”

“新人一定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啊。”

轿子里的南栀嘴角抽了抽，老鼠能说人话没让她害怕，那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吓到她了。

她这是权宜之计，是美人计，谁会跟一只老鼠生生死死绑在一起呢？这种祝福还是反弹回去的好。

混进闹市的顾望舒一路留下信号也没被发现，每次周围鼠兵感觉有些异样，回头去找都不了了之。

行动快成残音的顾望舒跟在轿子后面也注意到周围那些首立行走的变异老鼠，她们带着项链，涂抹胭脂水粉学着人类在说祝福语。

——啊啊啊，它们怎么能觊觎我的小栀子！

——气死藤了，放我出来吸干它们！

——气死藤了！

——放我出来！

——放我出来！

藏在顾望舒身体里的藤蔓被激起战斗欲，它们不能忍受肮脏老鼠觊觎纯洁小栀子，一条条伸长了身子要出来干架。

顾望舒严令禁止，头一次庆幸这些藤蔓没法和老鼠一样说人话，要不然真是令人头大难以解决。

他掐断意识继续跟在轿子后面。

藤蔓还在顾望舒意识领域内喋喋不休商讨策略。

——小栀子是被逼迫的，我们要去救她！

——救救她！

——主人是个软弱的雄性，救栀子的活得交给藤们了！

——交给我们！

——交给我们！

被骂软弱的顾望舒跟在角落分析两边支援队伍到达时间。

要是他一个人的话可以冒险激进一些，找到老巢首接杀进去就好，顾望舒从不怕死。

但想到轿子里那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女孩，顾望舒还是决定再缓缓。

唉，他在心底唾弃，自己真是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