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里予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还是没有抓住他的手。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袁野婚礼的前两天,她一个人去了“叙镜”喝到通宵,最后还是程淮把她送回了家。程淮蹙着眉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姜里予,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你没睡。”程淮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倒在后排的姜里予,“姜里予,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闭着眼睛,充耳不闻。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但她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还是遇事会只逃避。
见她并不想搭理自己,他冷笑道:“你作成这个样子,你以为他会心疼你吗?”准确来说是他会知道吗?
姜里予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哑着声:“我就是个胆小鬼。明明人家都往前走好久了,可我还停留在原地,守着那些可笑的回忆不愿离开。”
她看向车窗外的黎明,嘲讽道:“都己经分开五年了。可是当看到他去奔赴新的人的时候,我还是会不开心。因为我总觉得,他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他要结婚了,他可以做到冰释前嫌的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姜里予红了眼圈,“可是我却做不到大大方方的祝他百年好合。”
她垂眸,目光带笑,声音还有点不稳,侧头去拿手机的时候,还在自嘲似的低语:“我倒是想释怀啊,可我不会遇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了。”
程淮沉默的开着车,没再说话。
当姜里予拉开车门下车时,他突然开口道:“怎么会没遇到呢?只是你在逃避而己。小鱼,到底是爱还是执念呢?”她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低头下了车。
程淮苦笑。他们是一类人。只不过她曾拥有过,而他始终一人。
……
她还是去了。
那是一场中式婚礼,完全按照她之前的想法进行着。看着酒店门口的迎宾海报,她突然觉得他们真的很般配。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见证了婚礼的全过程。她又笑又哭。她看到了他贴心的为他的妻子整理妆发,也看到了他妻子娇羞的神情。他们很幸福。
她本想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她觉得自己的突然出现很不合适,于是在敬酒的那个环节,她落荒而逃。
她落寞的走出酒店,打车去了机场。司机大叔看她情绪不对,出口安慰了两句:“小姑娘,生活嘛,遇到坎坷很正常的啊,跨过去就好了嘛。”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袁野,我见过你小时候流鼻涕玩泥巴的样子,见过你因为贪玩翻墙出去上网被舒姨追着揍的样子,见过你为了教我数学题考到年级前十的样子,见过你从一个青涩的男孩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样子,也见过你和别人恩爱两不疑的模样。
袁野,你人生的每个阶段我都没有错过。
袁野,我祝你幸福。
——————
婚礼过后的两个月,她自杀了。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闭眼的那一刻,她还是想到了袁野——
那个梦中催促她牵住他的手的袁野。
他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衫,扣子敞开,里面是简单素净的白色短袖,一条灰色休闲裤,右脚球鞋的鞋带系得很松。他手里转着手机,风把他前额的碎发往后吹,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他正懒懒的靠在栏杆上,笑的温柔。
他朝她伸出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过来呀,小鱼。”
她脑袋里的弦“啪嗒”一声断掉了,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
她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
人总会因年少不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可能某一天春光正好,穿着白衬衫的清秀少年往那阳光下一站。我就不受控制的爱上了你。
爱的配方其实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集合,人们把它称之为缘分。爱它因缘而生。
可缘分实属复杂,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爱。
即使我们最后没能在一起。那也没关系。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祝你幸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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