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兮儿心疼的用鸡蛋为沐云裳擦着脸。
沐云裳笑着安慰。
“没事，不疼。”
看着小姐的样子，兮儿更加心疼。
记得有一年老爷外出做生意去了，荣氏便让小姐去清风苑教二小姐学刺绣，还不准自己和娘亲陪同，那是一个大雪天，小姐拖着小小的身躯就去了，小姐从小就身子薄，回来后便一首喊冷，娘说小姐是怕是着了风寒，最后小姐烧的不能动弹，娘便出去找大夫，自己就为小姐擦着身体降温，好不容易找来大夫，吃了几天药有所好转，荣氏又让小姐去，这样反反复复，小姐便落下了病。待老爷回来，自己本想去跟老爷说，却被小姐制止了。这些年来，只要天气变冷，小姐便要日日抱着暖炉，窝在床上盖几层厚厚的被子才能缓解。
兮儿说，“小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自夫人去后，那荣氏没少给你穿小鞋，你这体寒的病，都是那荣氏害得，她整天在老爷面前装好人，那次，你就不该阻止我，就应该让我去老爷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沐云裳摇摇头，“娘在弥留之际，曾把我叫到床边千叮万嘱要我定要尊重她，无论如何不能跟她有什么正面冲突....”
“夫人是怕你受她欺负.....”提起夫人，兮儿不觉伤感起来，这世上，除了娘亲，便是夫人和小姐对自己最好了。
“可是....小姐....”兮儿看着沐云裳不知道讲还是不讲。
“嗯？”
“他们都说...说...说夫人是被荣氏害死的。”
这些流言蜚语沐云裳不是没有听过，所谓无风不起浪，自己也曾偷偷查过，可是什么也没查到，娘卧病在床时也没说过什么，还千叮万嘱不能与荣氏作对，所以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这事在我还没查清楚之前，就当不知道吧。”
......
在被禁足的日子里，沐云裳除了逗逗线团，便是想着和姜瑾炎见面的日子，盼着他早日归来。
“小知鹤，小知鹤，青衫烟雨客.....不知墙篱筑几许，湘乡清风雨.....孩儿消磨时光去，快快入梦里.....”
沐云裳坐在院子的小桌旁哼唱着，兮儿端着小食出来正好听见。
“小姐唱的什么意思呀？真好听！”
“瑾炎教我的，他说是儿时他娘亲哄他睡觉的时候唱的。”
“真好听....”
沐元勋远远的看着女儿，始终拉不下脸来去和她说话，云裳从小乖巧懂事，从不曾大声说话，那天居然顶撞自己，一声娘亲，对她来说这么重要么？沐元勋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第十五日，沐元勋取消了沐云裳的禁足，除每天沐云裳去请安外，两人再没有多余的交流，父女两也没有以前亲昵。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开始还能收到姜瑾炎的书信，最近都快三个月了，自己送出去的信也没有半点消息，沐云裳不禁担心起来。
“小姐！”兮儿慌忙的进来。
“是不是有瑾炎的消息了。”沐云裳连忙迎上去。
兮儿摇摇头，“是那荣氏，听说快不行了。”
“怎么会？”沐云裳不解，这几个月天天想着瑾炎的事，都没理会其他，但这荣氏身体向来硬朗，平时人参、鹿血那些大补之物也是时常吃着，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大概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兮儿恨恨的说，想着荣氏之前诬赖娘亲偷了东西，害得娘亲被生生打断了腿赶出了沐府，亏得小姐力保自己，自己才留了下来。
“走，去看看。”
清风苑内，和尚念着经，道士做着法，屋内荣明琴躺在床上，大夫为她诊着脉，沐嫣然在床边哭着。
“爹爹，这？”见爹爹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独自坐在前厅，沐云裳不免有些心疼。
沐元勋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
“荣老爷呢？派人去请了吗？”沐云裳问。
“回大小姐，翠雯一早便去请了，看夫人这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们来。”双儿听沐云裳问，上前回话。
一早就去请了？这都晌午了，不可能还没到啊。
不一会儿，荣家老爷和荣明玉赶到。
荣老爷显得些许慌乱，不像往日般气定神闲。
“琴儿...琴儿...”
“家姐....”荣明玉看着姐姐的样子在一旁抹着眼泪。
“爹....”
病床上的荣明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叫了一声。
看她伸手，荣老爷连忙握住女儿的手。
“爹在呢，爹在呢！琴儿....”荣老爷看着女儿的样子，老泪纵横。
“大夫，家姐怎么样？”
只见大夫摇了摇头说，“还是准备后事吧....”
“混账！”听了这话，荣老一下怒了，“准备什么后事！你这庸医！”忽的转身，“翠雯，快！快去请张太医！”
“是，老爷。”
“救救...女儿....我...我不...想死....”
“你放心，爹一定会救你的！有爹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荣老拉着自家女儿的手，颤抖着答应。
.....
“张太医，我家夫人的病......”沐元勋看着张太医把着脉迟迟不说话，忍不住询问。
“张太医，我女儿，还有得救吗？”
张太医捋着胡子把着脉，过了一会儿，开口道。
“有救。”
“太好了！”荣老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激动道，“琴儿，听到了吗！没事了，没事了。”
荣明琴虚弱的点了点头。
“只是......”
“张太医不妨首说。”
“只是需要一味药做药引。”
“什么药？”
张太医捋了捋胡子，“至亲的心头血。”
“我来，取我的！”荣老听张太医一说，反正自己也半只脚进棺材了，可女儿还年轻，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见张太医摇了摇头，“只知草药年代越久，药效越好，可这一味至亲之药，需得是稚嫩之血，才有疗效。”
“这...那我也不行了？”荣明玉脸上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还好逃过一劫。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趴在床边的沐嫣然身上。
荣老看着嫣然，轻抚她的头，唤了一声，“嫣然...”
“不可以！”
只听翠雯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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