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明帝召见了巫晟巫婴二人。
“朕三年秋雨不得,无数的巫师骗子告诉朕能求得甘霖却没有一个人成功,不知二位是何方神圣,如何有这般功力能引青龙降雨?”
“我们师兄妹曾拜高人为师,但师父己过世,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他生前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尽可能为百姓做事。”巫晟不卑不亢。
“二位是功臣,想要什么,朕尽可应允。”明帝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陛下,”巫晟缓缓地沉稳地开口,“草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草民只愿为百姓做些实事。”
“是是是,先生是有大慈悲心之人,朕,封你为国师,此后天下之事,皆可与朕商议,如何?”
巫晟俯首拜道:“臣遵旨,谢过陛下!”
继而明帝又转向巫婴:“姑娘,你想要些什么?”
巫婴浅浅笑了:“草民什么都不想要,师兄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只想陪在师兄身边,师兄做什么,我就帮什么。”
明帝得此二人大喜,想到小皇子出世,又问:“先生和姑娘可愿意做太子太傅,辅佐太子,也保佑我卫国能长盛不衰。”
巫婴看了看师兄,巫晟沉思片刻,回答道:“臣才疏学浅,不过学得些法力,尚无能力辅佐太子,望陛下另选贤良,相信会比臣胜任此职。”
明帝未想到他会推脱,却也不气,只笑说:“也好,太子尚小,待到了读书年纪再议也不迟,国师可再考虑考虑。”
婴、晟二人从昭华殿退出来,往明帝新赐的府邸去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方才为何不接了太傅一职?”巫晟见巫婴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抚了抚她的鬓发。
“刚刚是想问来着,想来师兄是只想为百姓做事,大概不愿与那些皇亲贵戚有什么瓜葛?”巫婴低下头,拿手指绞着衣角。
“数月前东边有紫气首冲帝都,近来紫微星动,我夜观星象算到,卫国亡于二十八年后。既然终要覆灭,不如少一些牵绊。”声音不见一丝波澜,却让巫婴一瞬间心跌到了谷底。半晌,她才倔强地开口:“师兄,我不信,你算错了!”
师父说过,王朝更替之日,便是巫晟的死期。
眼神飘向车窗外,勾起遥远的回忆。
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慌乱年代,都有贫穷的地方,都有饿死的平民,也都有养不活被抛弃的孩子。阿婴那时候还不叫阿婴,她没有名字。本该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晟抱起她的时候,己经皱巴巴的奄奄一息。那时候晟也是孩子,还有乌黑的发。他给小女娃喂了些水和干粮,用自己尚浅的法力,给她运功。渐渐苏醒的小女娃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小手无意识地揪着晟垂下的黑发,咯咯地笑了。
晟也笑了,仰起头,看看师父:“我们可以收留她吗?”
“晟儿,众生皆苦,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帮助他们,但不可能救每个人,所以师父要教你法术,救助更多的人。”
晟没有说话,却依然抱着她,认真的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不舍得放下。师父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继续给她输入些功力,却发现了些蹊跷,摊开她的小手掌,又探了探她的后脑——她能化解晟儿的命中劫!
长平十西年,晟二十五岁,阿婴十七岁。晟本该殁于这一年。在救助边地山洪暴发的时候,晟以一人之力阻挡倾泻而下的山洪,赢得时间让当地百姓逃离,强大的冲击中,天地失色,晟却法力耗尽。短短片刻,满头青丝化作白发,身体变得很轻很轻······
“师兄!师兄!回来!”三魂七魄在还未离开之前,声声铜铃伴着呼喊震慑胸腔。阿婴割开他的,和自己的皮肉,将血液混合,用师父教给她的咒语,用练习过千万遍的法术,化解他的劫。晟慢慢苏醒,本该死于这场灾祸,阿婴用招魂令为他续了命,自此两人的年龄便定格在了这个年岁,除了一头白发,晟的容貌无甚变化。
师父说,晟会与王朝同寿,而招魂令只能用一次。但阿婴不信,她要尽力保住这个王朝,在师父去世后,她苦苦摸索突破招魂令瓶颈的方法,以备王朝灭亡之日,保住师兄。
“师兄,你记得,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行,这是我的承诺。”
马嘶声拉回了思绪,车停住,国师府邸,这是以后他们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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