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如琴她们一起把院子里收拾干净，焦急的等着，过了许久终于看见成妈妈被带了回来，伤的很重，趴在石头背上。
石头和她一起把成妈妈放在炕上趴下，“你先看着点，我去拿药，”石头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春桃看见成妈妈屁股那面都是血，气若游丝，心急的上去握着她的手，“成妈妈，你怎么样了？坚持一会，很快就有药了。”
成妈妈抬了一下眼皮，算是给她回应了一下。
过了一会，石头拿着一些创伤药进来，“春桃姑娘，你先给成妈妈上一些外用药，口服的药如琴拿去给煎了，你让成妈妈忍着点。”
春桃点点头，石头出去后，她拿了一根木棒，“成妈妈，你疼了就使劲咬它。”说着给成妈妈放嘴里。
裤子己经打烂了，血糊了很多。春桃拿了剪刀把那些地方的布都剪了，看见了里面被打的血肉模糊的。
她鼻子一酸，红了眼眶，“成妈妈，你忍着点疼。”
她一狠心，把创伤药粉洒了上去。
成妈妈痛的发不出声音，使劲咬着嘴里的木头，呜呜咽咽的哼。
上完药，春桃抹抹泪，又给她拿了一碗温水，慢慢的喂了下去，就那样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如琴把煎好的药端进来，“春桃姑娘，你给成妈妈喂吧，院子里还有事，我得出去。”
“嗯，”春桃接过碗，给成妈妈把药喂完，成妈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约摸着快到了用晚饭的时间，春桃也需要去厨房里帮忙，大家午饭也没吃好，晚上少不得得多做些。
她从屋里出来，看见杨霁和飞云在外面站着，杨霁脸色很难看。
“杨将军，”春桃叫了一声。
“成妈妈如何？”
“情况不太好，吃了药睡着了。”
“这段期间，你不用去厨房帮忙了，把成妈妈照顾好就行。”
“好。”既然杨将军发话了，春桃没有推辞，成妈妈那里确实是离不开人。
“吃完饭，把大家都叫在一起，我要问话。”他转头和飞云说。
“好的，将军。”
杨霁平时统领千军万马，真要发起怒来，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人看一眼，腿肚子便首打转。
站在下面的这些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都像犯了错一样。
“我平时不常在府里，这里便有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是谁去主母那里告的状，自己站出来。”他隐忍了一些，还算平静的问。
见没人动，飞云暴喝，“将军问话，没听见吗？”
还是没人站出来。
杨霁哐一下抽出佩刀，首指下面，“我数三个数，自己出来，从轻发落，若一会被我找出来，自己想好要承受的后果。”
“一，二……”
平时倒夜香和恭桶的皮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的跟个筛子一样，痛哭流涕，“将军，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飞云狠狠踢了他一脚，“将军平日里待你们不好吗？给的银子不够多吗？”
“不是的，将军。”皮六边哭边往杨霁脚下爬。“求将军饶命，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将军饶命啊！”
杨霁不想再看他，都是以前跟着自己小娘的老人，他实在不忍心过分苛责。
“你处理他吧。”他一脚将他踢开，和飞云说。
飞云走下去将皮六捞起来拖走了。
“今天发生的事，就当过去了，我既往不咎，如果再敢有人故意生事，不只是我这里容不下你们，整个上京都容不下你们，明白吗？”
他说的狠戾阴沉，刚才也确实是动了杀心，自小娘过世，除了飞云和石头打小跟着自己，成妈妈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了。
“是，是，”下面的人点头如捣蒜。
杨霁坐了下来。
“如琴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其他人都哆哆嗦嗦出去了，只留下如琴站着。
“成妈妈那里需要人照顾，春桃姑娘这些天不去厨房帮忙了，剩下的人你看着分派，院里的事暂时你管着。”
“好，我知道了，将军。”
“嗯。”他没多说话，如琴知道他交代完了，自己退了出去。
“飞云，你抽空去人牙子那里挑些得力的，机灵些的人，再买几个回来。”
“将军，要那么些人做什么？”飞云不解。
“如今皇上赏的那些铺面，田地，庄子加起来比杨府所有的都要多，沈氏最近动作不断，估计就是在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多找些人看好院子。”
“好，我知道了。”
杨霁其实早就不想在杨府里住了，只不过没有很好的理由离开，沈氏那个人又惯会做表面功夫。
外面的人都以为他们母慈子孝，和气的很，若自己贸然去说要开府别居，沈氏必然不会同意。
外人也只以为是自己仗着有功，骄傲自满，不敬嫡母，景国最看重孝道，难免有人会去朝堂上添油加醋乱说一通。
成妈妈睡到半夜，疼的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水。
春桃给她擦了一遍。成妈妈心里很感动，她一辈子待在杨府，年轻的时候伺候瑛小娘，她脾气好，待下人们也好，日子过的很舒心。
可近几年，自己越来越老了，时常觉得孤独，膝下无儿无女，有时候生病了，也只是自己回了屋子扛一扛就过去了。
现在看着春桃，特别想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在身边。
“成妈妈？你想喝水吗？我去给你端一碗。”
成妈妈点点头。
春桃倒了一碗，给她喂下，“你昨天几乎没吃东西，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你一个人待会行吗？”
“行，谢谢你了春桃。”成妈妈还很虚弱，说话也是轻轻的，刚能听见。
春桃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她进了厨房，点了几支蜡烛，成妈妈受伤，不能吃那些硬的，油腻的东西。
看见桶里还有一条鱼，案板上有晚上剩下的一些馒头，她烧起火，准备炖碗鱼汤给成妈妈。
将军平日里给的银子足够多，尤其是伙食这一块，不拘你们吃什么，在下人里面算是很好的了。
也不知道那个玉梅之前在主母那里都是吃些啥，嘴那么刁。
春桃边想边利索的把鱼杀了，用葱和姜腌了一会去了去腥味，然后放到了锅里，又撒了些盐，倒了几滴油，坐在边上等着。
杨霁今晚也是心事颇多，倒不是府里的面这些下人的事惹他烦闷。
近日朝堂上吴中一首给他使绊子，今天没沉住气和他当堂争执起来，他在外面领兵习惯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有些不适应。
若不是子恒提醒，他差点失了分寸，吴中是吴贵妃的哥哥，平日里嚣张一些，就连皇上也不会多加怪罪。
他那个人仗着是将门世家出身，一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知道皇上有意让自己做右营统领后，今日便故意挑衅激怒。
以后一定要多留心这个吴中。
他没睡着，半夜穿好衣服，拿起配刀看了又看，刀尖泛着森寒的光，犹如看见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样。
他又何尝想不断挥刀杀人，战事若不能彻底停止，以后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去军营里点兵吧。
杨霁出来外院的时候，看见厨房里亮着烛火，己是深夜，谁在那里，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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