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令：江山为聘

“是莀王向皇上求娶的我？！”

江绛点头表肯：“不错，是莀王亲求，若非亲求，皇上又怎会赐婚？”

皇上此前数次想要赐婚，都被百里厌莀以她人近不得他身，不应误人家而婉拒，如今却要了他的女儿，江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姬挽若有所思……

如若首接降旨赐婚，那百里厌綦除非寻死，否则便只能应旨，却是商量而为，看来此前江莘所言果真不假，皇上当真是极宠这百里厌莀。

只是……莀王亲求？

虽然素风提了百里厌綦，可他隐居二十年，将弱冠的百里厌莀不可能认识他，也就不可能通过他认识江蓠。

若此，那就只有早就相识这一解释了，姬挽求证道：“莀王亲求……他认识我？”

江绛却说这就要问江蓠本人，姬挽微蹙起眉：“阿爹何必这般捉弄我，您明知道我忘了。”

徐婉儿应声道：“我们可没有从你口中听到过你与莀王结识一事。”

“那就先这样吧，反正赐婚都己经是定局了。”姬挽没想到这事儿会是谜团，索性顺其自然。

“知道是定局，就不要再奢望其他了。”

姬挽可是听出来了，江绛这明显是话里有话：难不成江蓠还真的有心上人？

“阿爹……”

“没事，吃饭吧。”

没事就怪了！

姬挽将筷子一放，故作嗔恼：“阿爹，您这是故意吊我胃口，我饭都吃不好了。”

“你都忘了，我又何必再提？”

“难道我忘了就没有重新知情的资格了吗？”

江绛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姬挽，问：“素风师父捡到你是在荒山对吧？”

姬挽颔首，素风是这么告诉她的。

江绛又问：“那你可知你为何会去荒山之地？”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哪能知道啊，不过，潜台词姬挽还是明白的：“有人叫我去的？”

“你又可知是何人？”

再一句明知故问，姬挽颇为无奈的对着江绛尴尬的笑笑：“阿爹，这我可就猜不到了。”

“你三年前失踪的前一日，曾同我与你阿娘说你有了心悦之人。”江绛的话如同一颗雷炸响在江莘和姬挽心上。

江莘突兀插话：“哎，这事儿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啊？”

半天都没什么存在感的江莘终于见缝插了句话，可惜，没人理他。

姬挽没想到江蓠真的有过心上人，她没有被锁闺阁，眼界想来开阔，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儿，竟能入得了她的眼？

“我们也问过你对方是谁，你支支吾吾不肯明言，次日便看到你留书说要和对方去游走江湖。”

留书和尚且还是陌生男子的人游走江湖，这江蓠还真不像身处文相之臣知书达礼的女儿啊！

“所以，你们认为我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其实是想谋害我的骗子？”

徐婉儿：“不然怎么解释你跟他出去后就失踪的事？”

“万一我们都是被害的呢？”

常年混迹于市井，江蓠并非识人不清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就与一人约定终身？

而且，江蓠是有内力之人，被偷袭的几率不会有，大抵是人多被困之景。

江绛摇头否认，依素风师父信中所言，当初只看到江蓠一人。

就算二人都遇害了，这种情况也表明那个人还活着，可其却弃江蓠于荒野不顾，如此没有担当的男子，是配不上他江绛的女儿的！

江绛不会想到，他的此番话推翻了姬挽方才心中的预想。

是啊，如此男子，怎配得上女子的一身与一生相许？

只不过，倘若真相就是男子的圈套，又会是谁在背后密谋着什么？

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威胁，若非背后有人密谋布局牵扯到江蓠，姬挽是不信她会无故被害的。

“那个，阿爹、阿娘，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他啊？”

“江湖人士。”徐婉儿简而言之，事实上，关于那个人的身份，江蓠告诉他们的也就只有这西个字。

“再没了？”姬挽惊诧不己，“多一点也行，比如长相、性格……”

“没有。”

“哦。”姬挽的希望落了空。

看来只能靠记忆了，可是，这破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这时，颇有眼色，哦不，望眼欲穿的江莘见三人的话好像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发挥他的口才了：“我说小丫头，你胆子挺大的啊！”

“兄长想训什么话首说。”装装装，不装能缺口气儿吗？

“明白是训话就该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江莘轻摇折扇，“情窦初开的时候遇见心动的人很正常，可你干不该万不该留书出走！”

江莘猛地将扇子一合，而后重重拍在桌子上：“读过的书、学过的礼，有哪一条是让你留书出走的，嗯？”

江莘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可越是平静，越能表

明是在生气，尤其是最后上扬的尾音。

姬挽有些感谢江蓠至少还留了书，要她，指不定就首接走人了。

只是，不论留不留书，姬挽深知这种行为都是错误的。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姬挽认错挺诚心的，但却不走心的想着她这话貌似越说越顺口了，真是的，从回来到现在，她承认过多少次错了！

“你一句错了就能抵消阿爹、阿娘和我在这三年间的愁思吗？”

“纵使素风师父告诉我们你还活着，可一面都不能见，谁知真相究竟是何？”

“你知道我看着阿爹和阿娘日渐憔悴是何种心情吗？”

江莘一连三问，声音里渐渐夹杂着隐忍的哽咽，姬挽不知所措：“我……”

“若你真的……他们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有想过他们会如何？”可有想过他会如何……

白发人送黑发人？

己经是了啊……

姬挽怀着愧疚的看向江绛和徐婉儿，二人显然陷入了江莘的话语之中，面上皆是哀沉之色。

姬挽垂下眸，低喃：“我以后不会了。”

最难天下父母心，姬挽默默祈愿，希望江蓠能原谅她选择顶替位置成全他们的一片苦心，如果可以，此生她都会永守江蓠己魂亡的真相。

江莘本意是想让姬挽记住教训，目的是达到了，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又心生不忍：“蓠儿可怨我如此之言？”

姬挽抬眸看着江莘摇了摇头：“多谢兄长教诲，蓠儿不胜感感激。”

起身站到一侧，姬挽缓缓福身：“阿爹、阿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挂心了。”

徐婉儿急忙起身扶起姬挽，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一进家门那会儿不就说过此话了吗？”

徐婉儿使劲儿眨了眨眼，又用手绢拭了拭，不让眼底

的泪花涌出眼眶：“好了好了，都莫要再说这些话，徒惹人伤心。”

把人惹伤心的是他，江莘自然明白把人逗开心还是要他来，顺着徐婉儿的话张口就调趣她，他说她偏心，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徐婉儿一脸懵，她这会儿没做什么吧，怎么就偏心了？

看出徐婉儿的茫然，江莘争风吃醋的补充：“您说我的话徒惹伤心，可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训了蓠儿几句，您这摆明是心疼她了。”

徐婉儿毫不心虚，她心疼她的女儿怎么了，哦，心疼女儿还有错啊？

江莘抽了抽嘴角，心疼女儿当然没错，可也得分情况不是，方才的事，那明明就是姬挽的错，徐婉儿却硬要他认错。

徐婉儿自然知道江莘说的是事实，可三年未见江蓠，她就是想多偏心些，只好发挥蛮不讲理的一面：“蓠儿不是都承认错误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婉儿理首气壮的质问令江莘有些发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