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性绝代数

配上憨笑的表情，裴姝心口涩涩的，喉间似乎堵着块东西，卡的她愈发刺痛。

眼泪终究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豆大的泪珠砸到屏幕上。

她拿出藏在床底暗格处的日记本，轻轻落笔，停留的那页有处文字渐渐被浸湿。

——

裴姝睡觉没有关窗户的习惯，深秋夜晚的风带着寒意吹进屋子。

“咔”

即使男人的动作很轻，但卡扣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还是有些声音。关上窗户后，墨景砚没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原本以为睡着的人睁开眼睛，室内一片黑暗，透过两道窗帘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柔和的月光照进。

过了许久，裴姝重新闭上眼睛。

10月26日，

裴姝再次原谅墨景砚。

——

第二天，裴姝起的有点晚，她匆匆的洗漱过后，下了楼，脚步微微急促。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后，她立马顿住，步伐下意识的变慢。

“姝姝，来吃饭。”李姨唤她。

“李姨，我上班快迟到了，今天先不吃了。”裴姝拎起包准备出门。

“等等。”墨景砚叫住她。

“我送你过去。”

裴姝也没拒绝，早高峰不好打车，路又堵更耽误时间，眼下有现成车倒是方便不少。

裴姝坐在车里等他，墨景砚出来时手里拎着熟悉的保温饭盒。

“回医院把饭吃了。”

裴姝接过，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

“今天下班来接你，林晏他们说要聚一聚。”墨景砚说道。

裴姝眉心微皱，敛下眼眸，平静的开口道，“好。”

他的要求自己一向没办法拒绝。

听到意料之内的回答，墨景砚没再说话。

林晏，孟望北，墨景砚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家族也是世交。

裴姝被接到墨家后，刚开始不愿说话，林晏小时候是个闲不住的主，又见墨景砚对自己这个外来妹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便没了拘束，可劲儿欺负小姑娘。

以至于裴姝实在不想融入他们圈子里。

当然，这一切墨景砚都不知情，或许也是因为不在意，每次他们聚会，他都会让自己跟着过去。

刹车，很快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走了。”说完，裴姝拿起包下车。

车门刚关上，墨景砚就开走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中，裴姝这才转身走进医院。

等电梯间隙，裴姝听到不远处有两道声音，音量虽不大，对话内容却实在吸引她。

“虞美人，一大早的您来这儿干什么？”一道慵懒带些沙哑的嗓音响起。裴姝恍了恍神，总觉得声音莫名的熟悉。

她看过去，只瞧见男孩的背影，年纪似乎不大，但身姿挺拔。

老人拄着拐杖，步伐缓慢，男孩左手放在身后虚护着老人。

“怎么？几个月见不到你人影，让你陪我来个医院就嫌我烦了？！”老人佯装生气的埋怨着。

“不是，我这不是担心您哪里不舒服吗？我家美人可得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男孩生怕老人下一秒生气，忙哄道。

“这还差不多！”老人傲娇的说道。

“可是奶奶，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来这儿不太对吧！这不是心理医院吗？您这状态……”

“你管我！我就是心里难受，你沈奶奶家的小孙子天天黏她身边‘奶奶，奶奶’的叫，谁像你？！一个月逮不到你人影。”

“我质疑，冬冬才上小学，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叮！”

刚好电梯下来了，裴姝等里面的人都出来后才进去，按了键，电梯缓缓上升。

“师父，早上好！”沈梦可活力充沛的打着招呼。

裴姝不得不佩服她，每天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羡慕的同时又很欣慰，这种乐观的情绪对这行业是很重要的。

“早上好，这个时间点预约的人过来了吗？”裴姝套上白大褂，拿起记录本专心的翻看着。没注意到沈梦可欲言又止的表情。

“咚咚咚。”

裴姝抬眸，应该是预约的人到了，随口道：“请进。”

之后转头对沈梦可说，“一会儿你去肖医生那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多听多看少说话，中午来我这作总结。”

“好的。”

“沈家孙女？”

两人一同朝声音来源看去。看清来人后，裴姝有些意外，碰巧是早上在电梯旁遇到的祖孙俩。

老人单手拄着拐杖，脸上有几道痕迹较重的皱纹，一头白色的卷发给人种和蔼可亲的感觉，并不难接近。

而她身边的男人，干净利落的短发，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配了一条深蓝色工装裤，身姿高挺，完美的五官下是一双深邃又显多情的桃花眼。

或许是察觉到裴姝的视线，路燃轻轻抬了一下眼皮，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歪头，表情带了几分玩味。

另一边，沈梦可在昨天就己经知道今天他们会来，她可不希望师父误会她是靠关系才进医院实习的。

可沈梦可不知道的是，她师父根本不认识路家的人。

沈梦可乖巧的应道：“路奶奶好！”

之后她匆匆结束话题，又不忘介绍她师父，

“这是裴医生，我师父，她很厉害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路奶奶下次见！”

“好，那你先忙去吧！”路奶奶没多说。

沈梦可尴尬的看了眼路燃，礼貌的点点头，脚步略显匆忙的离开了。

裴姝收回视线，又看了眼老人的精神状态，结合早上听到的对话，瞬间心下了然。

她把老人带到咨询室，倒了两杯温水，坐下后没先开口，无意间瞥见正在注视自己的男生，裴姝看过去。

他姿态闲散的靠墙而立，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他又自然而然的收回视线，双手交叉胸前，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医生，是这样的，我每天晚上，特别是午夜时分，这颗心啊，就感觉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一句，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瞟向身边站着的男生，意思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