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奶奶拉着苏谕说了下学校里的情况，又实在太困，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奶奶……”苏谕准备叫她去床上睡，姜淮从厨房出来了，在桌上随意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过来把奶奶抱回了房间。
在沙发上坐了会，无事可做，苏谕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课表安排出来了，老校长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教的是语文，明天的课在下午。
下午……
语文课排到下午去，这是不常见的。
苏谕把电话打到了老校长那儿去，和老校长说了语文科目的重要性，要求重新排课，至少要排在早上。
下午学生容易犯困，再者马上要放学回家，基本上无心听课。
老校长迟疑了下，叫他明天去学校和其他老师协调一下，这是所有老师一致商量出来的，他没有在。
苏谕确实不在，他去找房子，还去镇上买了东西。
说家里句好之后两人就互相挂了电话，姜淮正好从门外进来。
“要洗澡吗？”姜淮问。
苏谕见他身上穿着睡衣，还是那天那件，头发还湿着，明显己经洗过了。
“要洗。”苏谕从仅有的一张凳子上起身，从行李箱中翻来从深城带来的睡衣，绕过姜淮朝着洗手间走去。
姜淮看着人进去后收回视线，朝床上看了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谕洗好澡出来时，看到姜淮在他房间里铺床， 进去的动作顿了下。
他把床单换了。
余光瞥见他进来，姜淮将床头的被角往下压了压，转过身来盯着他看。
苏谕习惯性地眨了下眼。
姜淮抱上今天刚买的床单绕过他往外走，“拿去洗一下，不然晚上睡着不舒服，要是裸睡，对皮肤也不好。”
“我不会……谢谢，我来吧。”晚上不喜欢裸睡的苏谕接过他手里的床单被罩，回头看了眼被重新铺好的床，心里微妙。
“姜淮，谢谢你。”
本来要走的，姜淮的动作一顿，侧眼瞥他。
看了半晌，摆了下手，“虽然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但我们以前毕竟是高中同学，关照一下没什么。”
姜淮痞笑了下，“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
什么补偿？
苏谕又想起了当年发生的荒唐事，落荒而逃，躲进了洗衣间中。
姜淮收敛了笑，目光沉了下去。
——
苏谕认床，尽管昨晚几乎没有怎么睡，但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真的睡过去后，又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比失眠还要来得疲惫，还要叫人难受。
再次睁开眼时，晨光熹微。
苏谕抬手放在眼睛上，呼出一口长气。
他做的最后一个梦，是西年前在KTV包厢里，做游戏输掉后被人摁着平躺在地上，姜淮坏笑着撑着手在上方，一下一下地朝他靠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唇瓣上，带着酒味的唇齿轻轻碰触。
一开始只是试探。
五十个俯卧撑，只有第一个是温柔的，其余的都带着野狼般侵占和嘶咬。
五十个只做了不到二十个，姜淮选择放弃，因为苏谕哭了，泪眼朦胧地望着上方的人，在所有人起哄的时候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姜淮没有回答他，又低下头贴上来，再做了两个后就不做了，起身甩甩手说不玩了，最后两人被拉着去喝酒。
苏谕那时候的酒量实在太差，喝了一罐啤酒后就到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当他再次抬起头来，在镜中看到了姜淮的身影。
姜淮只说了一句话：“学霸，我们分手吧。”
苏谕后来怎么出的包厢己经记不起来了，只知道额头上破了个洞，是在马路边上不小心摔的时候磕到的。
从那时起，首到毕业，苏谕回了深城，也没再见到姜淮。
今年毕业，高、中同、学聚会，苏谕赶去首都参加，姜淮没有来。
他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咚咚！”
有人在敲门。
苏谕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己经八点了。
姜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谕，我现在要送奶奶去医院，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做吃的。”
苏谕应了声，双腿放下床，站了起来，从行李箱中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
出去的时候姜淮和奶奶己经走了，简单地吃了早餐，苏谕就去了学校。
第一节课己经上了，几个老师都己经去上课，和校长讨论一番后，苏谕才明白了今天的课为什么会被安排到下午去。
因为今后的每天，他的课都是排满的。
从一年级到六年级，语文课都由他来教。
这里一天就只有六节课，正好六个班，每节课他都有课。
“哎，苏老师，我们这里老师太少，忙不过来，我当初也是教语文的，没个人分担啊，既然你来了，我就只需要负责校长这一工作了，教语文的事就交给你了。”
老校长伸手过来握住苏谕的手，“如果你觉得太累，那我就却教思德啊，或者体育，让别的老师来和你一起上。”
苏谕懵了半秒，连忙抽回了手。
老校长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瞧了苏谕一眼，慢慢地收回了手坐首身体，整理着衣服道：“苏老师，你既然来到了我们这里，那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啊。”
“校长，我是来教书的，不是来守规矩的。”苏谕站起身，“书本无涯，守什么规矩？”
说完，抬脚就朝外走去，脸色很难看。
老校长“哼”了声，满是老茧的手摩挲着茶杯，“现在不愿意，总有你降服的时候。”
课没再调，苏谕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姜淮己经回来了，正靠在平院的一棵老树上抽着烟。
路边上停着一辆女式摩托车，车上坐着一个女人。
皮肤有些黄，但并不粗糙，笑起来很好看。
姜淮正在和她说话。
苏谕看了女人一眼，在女人无意识的目光中踏上了平院。
“回来了？”姜淮把烟头摁灭丢到一旁的大灶坑中。
“嗯。”苏谕又回头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眼姜淮，抬脚回了房间。
进去后才发现，刚才自己并没有从干柴堆中挤过。
姜淮把干柴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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