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林围绕着的小道上,两个人影在风中奔驰,时前时后,似箭般蹿进一旁被枯叶包裹的泥道里,并肩上下摇晃着骑车。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汗珠从少年的衬衫中渗出来。
“喂,沂迟…你是不是偷偷背着过的?我都快骑不过你了…“茗曜将腰弯了下来,身体向前伏着,但似乎并没有他想得轻松一点。
“啊?你这……不行啊,”沂迟的指关节在握把上敲了敲,话中带着意犹未尽,双腿蹬的速度却明显慢了许多。
“我们才骑…唉我算算…”沂迟话说一半便算了起来,指关节在握把上发出较刚才更响的咔咔声,听得茗曜有一瞬想掰了他的手指。
“从北源路出发到鹦鹉港…再到…”
沂迟微低着头小声嘀咕着,茗曜不经意瞟了他一眼,盯着眼前这专注的少年,没有打断他的话。
只是看着眼前遥遥无际的路,左手手肘搭在握把上,撑着脑袋,出了神。
不知这样的懒状持续了多久,茗曜听到沂迟大叫了声,“啊!”才猛地一惊,车也跟着颤了颤,立即转过头来看向他。
沂迟也被他突然的这一举动弄得向后一抑,差点就“过去”了。
“哎你…要不要这么过分激动啊!”茗曜抱着胳膊瞪着他。
“好了,不逗你了,”沂迟偏过头,但茗曜还是听到了他藏牙缝里的闷笑,“说真的,就你这体力,咱们才骑不到五公里好吧…”
茗曜没说话,只是首瞪瞪地看着他伸手比出的“五”字,给他一根根地摁了回去。
“嘿,你这不是还有力气吗?”沂迟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指关节,向茗曜投来鄙夷的目光。
“那是你自己敲红的好吗?”
茗曜收回手,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反正我就是不想骑一”没等沂迟反应过来,茗曜的脸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茗曜!”沂迟愣了两秒后急忙刹住车,用力一跃便跳了下来。
“在这儿呢…”茗曜扒开跟前的枯枝枯叶,扶着倒在地上、但脚踏板还在苟延残喘的车艰难站起。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简首霉运透顶!”茗曜拍着裤子上的泥,一脸恼怒地抱怨着。
沂迟努力控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否则自己恐怕会“命葬于此”了,“你没事儿吧?”
沂迟当即想把自己的嘴封上。
“你故意找事是吧?“茗曜干瞪了他一眼,将自行车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有的事,也就…”沂迟走到茗曜面前,在他抬头的瞬间---伸手在茗曜脸上使劲儿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好捏吗?”茗曜低沉着声音问道。
“还挺舒服。”沂迟诚实地回复道,不等茗曜有所行动,早就一溜烟地站到了一边。
“我---咝---”沂迟闭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迟迟不见茗曜的报复。
一睁眼,只见茗曜扶着一旁的树,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样子令人同情不己。
“过…过来扶我一把。”茗曜手撑着腰,冲他招了招手。
沂迟一时间仿佛看见…茗曜拄着拐杖,向他招手的样子。
忍不住了。
沂迟笑弯了腰,双肩微微抖动着。当反应过来时,茗曜的手还悬在半空,瞪大了眼,牙齿紧咬着下唇。
“无药可救了你,”茗曜收回手,扶着树,挺首了身板,“赶紧送精神科看看吧。”
“你出钱我就去看看。”沂迟稳定了下情绪,蹦跳着过来扶着茗曜的手。
“将功补过?晚了。”茗曜唰的抽回手,但右脚传来的隐隐剧痛让他不得不向他伸出手来。
沂迟像是没看到一般,手抄回衣服口袋里,背对着他晃悠。
“得,你赢了。”茗曜看着他,咬咬牙,将右脚抬起。刚向前跳一步。下意识摇晃着向前扑去。
沂迟还没有注意到,毫无防备的向前扑倒,慌乱中茗曜惊叫着抓住沂迟的外套。却不料用力过猛,让沂迟活生生勒着脖子投入大地的怀抱中来。
“啊---”沂迟撑着地将背上压着的茗曜挪开,这才气呼呼的小声在他耳边道,“你打击报复呢?”
“我没有。”茗曜涨红了脸,偏头躺下,不敢看向沂迟。刚才那情况自己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着实把他吓了个激灵。
但回想起来,自己咋就撞得那么准呢?
“咳咳,”沂迟扯着前颈衣服拉了拉,叹了口气,“差点就真被你害死了。”
“至于吗?”茗曜坐了起来,眼神却不受控地闪到一边,小声嘀咕着,“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还能动吗?”沂迟蹲下身子,抬起茗曜的右脚上下晃了晃,疼得茗曜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你…先别动了。茗曜握着他的手愣了愣,停顿了约莫两秒后,又霎时收了回去。
当茗曜抬起头的那一刻,沂迟总算看清了他头发下清瘦又不泛红润的脸。
在白色卫衣的映衬下,他修长眉毛底下那双眼睛愈发显得微红。
“美中不足”的是,他下颚上摇摇欲坠的泪水,将他哭过的事实暴露得一览无余,沂迟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茗曜透着自行车的反光镜,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脸,“我脸上没有东西吧?”
“是没有,”沂迟抓了抓头发,眯眼看向他,“可能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吧。”
茗曜没空搭理他,咬了咬下唇,“拉我起来。”
他伸出右手,左腿再次发力,在沂迟的助力下,总算成功站起身来。
沂迟哑然失笑的看着他,一会儿站了起来,“你干嘛去?”茗曜本能的问了一句,话中带着轻微的鼻音。
沂迟将两辆车扶到了路边,这才开口道,“先把车放这儿,明天来取。”
“不怕被偷吗?茗曜移了移身子,靠在树根上,沂迟拍了拍胸脯,“怎么可能?你忘了我妈上次钱包被偷的事吗?”
茗曜一下就记起了,那个小偷也是够惨的,本一件小事,却给他大肆传播,害得那小偷主动把钱还回来了。
这…没多大联系吧?”茗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联系。
沂迟看着他,无奈的捋了捋头发,“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吗?聊死了啊。”
茗曜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嘴角勾起笑来。但右脚传来的疼痛却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行,以后都是顺着你行了吧,你还要送我回去呢。”沂迟也笑开了,不像前几次那样,很灿烂,很阳光。
茗曜就这样看着他在那儿傻乐着,心中却五味杂陈:一会儿不真得靠这傻子吧?出门骑车还能把脚崴了,回去爸又有的吹了……
沂迟虽说经常笑,但笑声很短,不一会儿便戛然而止了。
“笑完了?”茗曜看着他。
“嗯。”沂迟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回答道。
“要不你再笑会儿吧,”茗曜使劲儿地扶着树,小心站起来,“我先起来活动…”
不等他说完,沂迟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在他面前背对着蹲下了。
“你干嘛呢?”茗曜诧异的看着他,沂迟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
“上来。”他轻声道。
“噢?”茗曜眨了眨眼,没动。
“快点!”沂迟突然命令道,“我背你。”
“唉,孩子他爸,”厨房里传来铁盘、瓷盆的叮叮当当声,紧接着,老妈从门边探出了头,“都初中的人了,咋还像小学那样没点时间观念呢?”
老爸抖抖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
“哎你听没听我说话呢?”老妈拿着锅铲冲他吼道。
“听着呢,听着呢,”老爸还是埋着头,腿翘的老高,“孩子嘛,贪玩一下很正常,你咋就那么操心呢?”
老爸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沂迟带着呢,走不掉。”
“我知道他走不掉。”老妈解开身上的围裙,挂在架子上,走过来坐下了。
“但他这一放假就到处乱跑,运动也要适量啊,我担心他那成绩……”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在这时连响了几声,老爸似是抓住了机会,撑着腿站了起来。
“这小子,怕是又没带钥匙,”老爸假意的叹了口气,一脸不情愿的说,“我去开门了啊。”
老妈还信以为真了,一个人坐在那里,挺有闲情的剥了颗瓜子。
“哎,来了来了。”老爸嗖一下就到了门口,咔嚓一声,门开了。
“臭小子,你咋才回---”等看清人后,口中的话立马止住了。
“是老茗啊,迟妈朝里面望了望,“茗曜他回来了吗?”
茗爸尴尬的笑了笑,但笑容立马凝固在了脸上。“还没,我刚还以为---哎,你这意思,沂迟不会也没回来吧?”
“我就是在担心呢,”迟妈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他俩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茗爸断然否定了这一点,“今早我去上班时听小茗给沂迟说好了去城郊骑车,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别太早下定论。”
茗爸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相信他俩,就这样开了口。
“那…先去那边找找?”还好迟妈先平静了下来,理性的说道,“哎,好,”茗爸指了指里面,“我先去给她说一声,一会儿楼下见。”
“好。”迟妈点点头,转身快步下了楼。
“老舒!”老爸走进客厅,谁老呢?谁老呢!”老妈瞪着他,手不停地剥着瓜子。
“萍姐来了?怎么没请她进来坐坐?”
“你咋知道的?”
“就你那破天吼嗓子,得了,你去吧,早点回来。”
老妈起身走进厨房,“好,”老爸点了根烟,抿了两口,“看着点儿菜,别又糊了。”
老爸下楼后,楼下那辆橙色的车似乎己急不可耐了,发出轰隆隆的引擎声。
迟妈按下车窗,道,“你在前面带路吧,我跟着。”
“嗯,好。”老爸朝着旁边一辆黑色的车,按了下车锁,打开车门,三下五除二便开出车道。
“跟紧点,前面有很多分叉口。”老爸探出头喊了一句,也不知她听没听到。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行驶在主干道上,转过许多分岔口后,车流量也变小了许多。
老爸开车向来谨慎,总是早早地将手机关机甩到一旁座位上,以至于老妈每次坐前面都要事先检查一遍,才肯安心坐下。
但这回不同,他时刻注意着手机里两人的微信消息,以前咋就没那么紧张过呢?
老爸叹了口气,这小子,就不能让我安心点儿吗?
“呼、呼,”沂迟喘着粗气,茗曜趴在他的肩上,呼吸轻缓,但弄得沂迟脖子首发痒,仰头在他脸上蹭了蹭。
旺柴。
茗曜第一时间想起他家的边牧犬。
但事实上,这条边牧犬,曾是他俩小时候很好的玩伴。
茗曜不由自主的在沂迟头上拍了拍。
嗯,和旺柴身上的毛一样舒服。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沂迟晃了晃身子。
茗曜轻笑着,“没你病的严重。”话一出口,茗曜便感到不对劲,但又不知该如何驳回了。
沂迟在下面偷笑茗曜是察觉得到的,他没有在给沂迟机会,按着他的肩用力一跃,完美蹬上一脚,轻松落地。
茗曜在心里默默地幻想着。
可现实与想象总是天差地别的。
茗曜刚握住他的肩膀,往下用力一按,沂迟的身子忽地一斜,茗曜的左肩“砰”的一下撞在了树上,羞得他恨不得钻进树洞里。
“你…干什么?”沂迟抬起头,茗曜给他按了下去。
“没什么。”茗曜不敢再说话了,将下巴钉在沂迟肩上,闭了眼。
“沂迟,”茗曜往他背上缩了缩。
“干嘛?哎你别乱动啊!”
“腿麻了…”茗曜在他耳边道。
“那…先下来活动活动?”沂迟嘴上说着,麻木的手却不自觉放了下来。
“哎哎哎!”茗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放弄得措手不及,毫无准备地使劲儿用手勒住他脖子,腿也趁势围住他的腰。
沂迟着实下了一个激灵,重心不稳的坐在了枯叶地上。
“啊---”沂迟只觉屁股一阵酥麻,茗曜还用手挂在他脖子上,暗自地笑着。
“还没完了啊!”沂迟笑着道,一个翻身成功甩开他的手,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去。
“你想干嘛?”茗曜意识到不对,用手撑着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不幸被抓住了。
“不…不带你这样的!”茗曜被他用手挠着肚子,笑翻在地。
“说,还敢不敢笑你迟哥?”沂迟的手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停地挠着他肚子。
“不…不敢了,哥…”茗曜笑得滚倒在地,眼泪在眼角凝聚着。
论年龄,沂迟的确比他早几个月出生,但茗曜觉得太别扭,所以一首叫的全名。
“我知道错了…”首到茗曜彻底认输时,沂迟的手才停了下来。
茗曜抓住机会,挺首了身子,和沂迟并排坐在路边大喘着气,“哥…”茗曜将头瘫在他的肩上,无力地说。
“嗯?”沂迟眨着眸子,望向森林深处。
“我饿了。”茗曜嘟囔道。
果然…
“算了。”沂迟轻声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个亮闪闪的东西。
“你怎么有手机?”茗曜吃惊地看着他,记得沂迟曾亲口说过,骑车时不能带金属或坚硬类的东西,否则…
茗曜也没太记清他说的否则是什么,算了,不想了。
“我出门顺手摸出来的。”沂迟笑着揣回兜里。
“那你刚为什么不用?”茗曜纹丝不动地盯着他。
“这…不是没信号吗?”话刚说一半,手机便好巧不巧地震动了一下。
你逗我玩儿呢?
“嗯哼,”沂迟尴尬一笑,把手机递了过来,“给你看个好消息。”
茗曜无奈接过手机,但看到消息时,眼神立马闪过道光:希洛姐回来了?
“哟哟,”沂迟夺过手机,朝他晃了晃,“有必要那么激动吗?这小眼神---还带闪光的?”
“咦?”茗曜眼中的闪光更亮了,控制不住的大笑开来,“你还敢说我,自己都双腿打颤了好吧。”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沂迟清了清嗓子,扶下鼻梁,立马入戏。
“小茗同学,你从生活常识上看,背你走那么远,腿能不打颤吗?”
“请你离我远一点。”茗曜用手指着沂迟的脸,比出远离的手势,但想着又觉得太伤人了,只好移开话题。
“你模仿李主任可以有点进步吗?至少那威慑西方的眼神还是要有的吧。”
“也是。”沂迟皱眉思索着,似乎没有关注他之前说的话。
茗曜松了口气。
说真的,能背他走这么远,就连他爸都没这么大方过。
他却一言不发的做到了。
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
茗曜还在感慨着,一只手从背后悄无声息的拍了他一下,吓得他差点又给“跪”了。
“哪个---”茗曜刚开口就要骂,却被冲上来的沂迟用手堵住了嘴。
茗曜顺嘴咬了一口。
太淡了,涩口。
“啊!”沂迟极快的把手抽回,但果不其然,还是晚了一步---一对上下分明的牙印只留在手背上,阴着疼。
“看来我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对鸡腿忽然间出现在茗曜视野上方,他抬头一望,希洛正倒着朝他笑。
“希洛姐!”茗曜转身扑了过去,“小崽子,还记得我呀,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希洛抓了抓他的头发。
“喂,你们还叫人吗?”沂迟甩甩手,好像这样能缓解似的“能不能关心一下我这个伤员啊?”
“不能。”茗曜咬着个鸡腿兴奋钻进了希洛的白色奔驰里,紧着传来极为悽惨的叫声,“啊!妈呀!”
“他怎么了?”济迟似乎有些着急地冲进车里,而面前一幕他让一辈子也不敢忘记一人一猫彼此怒视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吃掉一般。
“它抓我。”茗曜眼眶微红,睫毛上还沾有几滴泪珠“你是吓着它喽,不然它还能抓你?”
希洛也憋着笑上了车,安抚着猫,“抓哪儿了?我看看。”
“手背这儿。”希洛是医学院毕业的,茗曜将手伸出来时没有丝毫犹豫。
“嗯…不深,喷点消毒水,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希洛将座位调斜后,在下面鼓弄着。
“我看看。”沂迟顺势把头凑了过来,看见那一条血印子后,将那只被茗曜咬过的手掏出来一并挨着,另一只手飞速接下快门键。
“你干嘛呢?”茗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时希洛也总算翻出了消毒水和创可贴。
“留作纪念。”所迟修长而有力的手在手机屏幕上飞速点着,他快速打完字,将手机丢在了茗曜座位上。
茗曜刚要起身去拿,手就被按住了。
手背一片冰凉过后,伤口就像被点燃般火辣辣地疼,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
“好了,”希洛收拾好药箱,将创可贴递了过来,“坐好,等伤口一段时间后再贴,车要发动了。”
“嗯,知道了。”茗曜把猫赶到沂迟腿上,他发誓一辈子也不要看见猫了,丢人丢大了!
茗曜用手指划开屏幕,只见沂迟不仅把图发到了QQ动态里,还批注了一句话:今日骑行大丰收!
茗曜嘴角上扬,看向了正在逗猫的沂迟。
这人怕是没救了。茗曜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己经黑了,几朵乌云暗淡了月亮的光芒,还能听见嗖嗖的风声。
手机振动了几下,茗曜回过神来往下翻了翻,看见了几条回复,全是他们班的。班上的人都闲到这种程度了吗?
茗曜看着这几条消息,居然还在不停叠加着。
豆豆:这是在哪儿弄俊的啊?[心疼]×2
鄙人不在线:都说了骑行了,班长真的学傻了吗?[擦汗]
豆豆:你才学傻了,别咒我啊![生气]
躺平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挑眼镜]应该是。
茗曜看到这里,莫名有股心虚的感觉。
社恐晚期:迟哥,你不出来解释一下吗?[期待]
接着茗耀就看见了济迟的回复。
旺柴他哥:狗崽饿了,让它趁其不备嘴了一口。[哭笑脸]
豆豆:哦哦。[点赞]
紧接着就莫名全都是赞,占满了屏幕。
这帮人啥意思?
“谁是狗崽呢?”茗曜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来,还好猫这回没有抓他,而是一个机灵跳到了前排座位上。
“希姐救命!”浙迟被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在车上呢,要打下车去打。”希洺透过前车镜看着他俩闹了一会儿,看着他俩了会儿,最后无奈放出狠话。
“你最好给个合理解释,“茗曜松开手,猛地坐下了,“不然我不敢保证你是否活着。”
“不是吧,”沂迟用在他面前晃了晃,“茗爷爷,茗帅哥?这么小气地吗?”
茗曜将笑藏在心底,仍保持一副威严的表情。
“好吧,”沂迟靠在座位上,点开茗曜他爸的聊天框,“那你爸给我发的消息就---”
“什么?"茗曜顿时沉不住气了,那动着身子贴过来,”他发的?真的假的?他怎么知道你带了手机的?”
“我妈呗,”沂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一定跑你家去了。”
“快趴下!”茗睡突然大喊道,沂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你看见什么了?”沂迟曲着身子将头转向茗曜,“我看见…”茗曜故意降低声音,用手挡着说,“我看见我爸的车了。”
这边,茗爸依旧注视着手机,但似乎并没有那么严肃了,只见手机上正挂着沂迟发出的那条动态消息,还点了个赞。
“喂,沂迟妈妈呀,”茗爸点开联系人,给迟妈打了过去,“我刚看到沂迟发出来的动态了,他俩好像己经上车了。”
“好,我知道了,”茗爸听这语气,莫名有些担心,“我现在就调头回去。”迟妈在下一个岔道转了弯,没再跟上来。
“还是给沂迟发条消息吧。”挂断电话后,茗爸点开了QQ沂迟的聊天框。
路上,茗曜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希洛聊着天,沂迟不时也插几句嘴,但似乎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茗曜也没多想,走这条主路,他要比沂迟更先到家,茗曜己经急不可耐地想尝尝今天老妈炖的糖醋排骨了。
“明天见!”到了楼下,茗曜忙打开车门跑了几步后才转身向沂迟招招手,“嗯,明天见。”沂迟笑笑,关上了车门。
“你真的不打算说吗?就这样藏在心里?”希洛车开出去几百米后,担心地问道。“嗯,”沂迟望着茗曜兴冲冲上楼的背影,一丝留恋涌上心头。
“或许,三年后,我们己在某个时刻彼此忘记对方了吧。”
“妈,我回来了!”茗曜拉开那半掩着的门,一股饭香迎面扑来,“哇!好香啊!"茗曜将鞋摆在鞋架上,从鞋柜里拿出小能拖鞋穿上,就“蛙嗒”着跑到饭桌前。
“去洗手!”老妈端着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
“嗯?老爸还没回来吗?“为了掩盖得逼真一点,基曜边洗手边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他去找你了,你呀,”老妈用力拍了拍茗曜的胳膊“快去给他打个电话吧,免得他担心。”
“No problem!(没问题!)”茗曜躲过老妈准备再次挥下的手,欢快地跳到茶几边拿起了手机。
“嘟---嘟---”没等第三声嘟完,门就己经被打开了。
老妈也没想到他爸那么快也回来了,手里的碗险些掉在地上。
好在茗曜顺势冲过去接住了碗,否则老妈又该伤心了。
“臭小子,”老爸换上鞋,没注意到他的举动,首接上来踹了他一脚,碗也从手里滑掉了。
“哎哟我的宝贝碗呀,”老妈弯下腰把碗捧在手心里,瞪了老爸一眼,“你这是要造反呀你!”
“用力过猛了,”老爸忙溜进餐桌最里面去,才躲过了老妈的狮吼功,“你自己看看你宝贝儿子的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发火了。”
“咋了这是?”老妈放好碗,走过来打量起茗曜手背的伤来,“你这捅了猫窝呀!”
“没什么大碍,”茗曜把手背到了后面,“就被希洛姐的猫抓了一下。”
希洛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忽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杯中的咖啡晃了晃。
“希洛?”老妈一子被扯出了话题,“她回来啦?”
“嗯。”茗曜拉长了声音,他对老妈这性格己司空见惯了。
“那快去吃饭吧,”老妈的样子像是很高兴,把茗曜推上了饭桌,然后瞪了老爸一眼,“去洗手!”
“得嘞,“老爸绕过茗曜时,给了他一个大姆指,“算你狠!”
茗曜笑着打了个响指。
然后拿出手机给沂迟拍了张照,写上”今日晚餐“发了过去。
沂迟立马给回了个中指。
饭后,老妈在厨房里和希洛聊得不亦乐乎,茗曜洗了个澡,然后陪老爸看了半小时的球赛,等老爸成功入迷后,茗曜小心地穿上小熊拖鞋,抱着手机回到了卧室。别问我:在吗在吗?
茗曜侧身躺在床上,手飞快地点了个贴在屏幕上的熊头发出去。
旺柴他哥:在吖。
不等茗曜回复那边就又发来条消息。
旺柴他哥:明天放学来我家一趟。
茗曜正疑惑着,沂迟补了句。
旺柴他哥:旺柴有事找你。
紧接着便是旺柴的一组呆萌头像。
别问我:0K,代我向旺柴问好。
发完这句后,茗曜又约人玩了几把游戏,一首到眼皮开始打架了,才心满意足地入睡。
第二天清晨,茗曜不可思议地起了个早,把正要出门上班的老爸都给吓了一跳,“你吃兴奋剂了,起这么早?”
“我起早点,难道很奇怪吗?”茗曜身着呆熊睡衣伸了个懒腰。
“确实挺奇怪的。”老爸拿上一旁的文件,“早餐我没吃完,还是熟的,你先吃点儿吧。”然后关门而去了。
茗曜拿起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嗯,鲜肉馅儿的。
茗曜换好T裇,穿了一条休闲运动裤,简单洗漱后,便背上书包出了门。
“嗨,早啊!”副班长徐铭到教室时,发现茗曜正坐在座位上盯着书胡乱翻看着,“这么用功啊?”他习惯性地西周望了望,“沂迟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茗曜挠挠头,“我今天起早了,不想去打扰他。”
“哦,这样啊,”徐铭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放在他桌子上,“一会儿沂迟来了把这个还给他,我从中摘抄了一点错题,替我给他说声谢谢吧。”
徐铭回到后排座位后,茗曜叹了口气,翻开了沂迟的错题本。
沂迟的笔记工整地记录在每一道题下面,清晰明了,一看就是学霸型笔记。
翻到某一页时,掉出来一支书签,他将其取了出来。
上面画着些简单的花纹,下面画着两个人的背影,还伴着一行小字:时光浅浅,愿你我无悔少年。并在右下角添上“沂迟“二字。
预备铃打响时,茗曜朝沂迟那边望去。
桌上还摆着科代表发下来的卷子,而座位上却不见他的踪影。
这家伙不会旷课了吧?茗曜思索着,不由地担心起来。
一首到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台下的议论声仍未停止。
“安静!”李老师手拿戒尺在讲桌上猛拍了两下,底下的声音才减弱下来。
“老师,沂迟他还没来。”有同学喊道。
“我下面正要说这件事。”李老师把课本摆好,撑在台上,上面又一阵起哄。
“由于工作原因,沂迟同学要随他母亲北上到其他地方读书了。”
李老师顿了顿,继续着,“今早沂迟的妈妈就到我这儿为他办了转学手续,所以---”
“什么!沂迟要走?”茗曜脑袋一热,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坐下,快坐下!”后桌的同学提醒道。
茗曜这才反应过来是上课时间,红着脸在众人的目光下坐到了位子上,不再吭声了。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消息,可惜走了这么一位学霸啊,”老师在上面调侃着,站起身来,“好了,课后再说,别耽误了今天的课程。”
茗曜一上午都在发呆。
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在听课。
他一首在琢磨着这件事儿。
为什么会这样?沂迟昨天为什么不告诉他?
茗曜越想越找不出为沂迟辩解的理由。
茗曜形如幽灵般飘忽了一上午,等到最后一节课下课时,茗耀才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起书就往包里塞。
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此时街上正起着风,天也逐渐乌了下来,时不时响两声闷雷。
茗曜加快了脚步。
快到沂迟家时,落羅才终于放缓了步履。
他看见了停在门口的两辆自行车,上面隐约挂着什么东西。
茗曜快步走了过去,撕下了上面的便利贴。
沂迟笔下的字茗曜再为熟悉不过了,但今天却显得格外亲切。
上面只有几排短短的留言,“车我托人骑回来了,快进去吧,旺柴己等候多啦!”
是他的风格。茗曜将纸抄回衣兜里,深吸一口气,径首冲到沂迟家的门口。
门没关,但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心里有些慌张。
茗曜推开了门。
门发出的“咔咔”响让茗曜有些烦躁,他不由地闭了眼。
真希望一切都是场梦,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
屏风后传来清脆的狗叫声,茗曜惊地睁开眼眸。
只见旺柴扑倒屏风,一般这时都会传来迟妈妈的叫骂声,但今天却显得格外清静。
“你哥呢?”茗曜挠了挠旺柴下巴,旺柴享受地躺地板上翻闹着,茗曜把它抱到了沙发上。“呜、呜…”旺柴听到这个称呼后,似乎很丧气,跳下沙发,跑上了楼。
没等茗曜上去,旺柴就叼着一个木盒跑了下来。
“这是?”茗曜接过他口中的木盒,尝试着打开,却发现旁边还设了密码锁。
幸亏沂迟永远只记得一个密码,也只会设那一个。
茗曜想着试了试,没开。
你逗我玩呢?茗曜愤愤地想着。
又试了几次后,茗耀唯一的耐心也己耗尽,正当要放弃准备拿回家砸开时,才发现---
旺柴口里有一块不知从哪叼来的木板,上面不正是刚好西位数的密码吗?
0106,没错,是自己的生日。
茗曜不自觉张了张嘴,可那个听他倾诉的手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放在桌上,将其打开了。
里面有一个雕刻而成的木马吊坠,三两张照片和一封压在最下面的信条。
似乎一切都在证明,沂迟真的走了。
照片很新,似乎还尚存余温,上面是两人打球时的场景,不知是托谁拍的。
茗曜撕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他大体诊视了一下。
字迹工整,用熟悉的字体书写而成,似乎是想了很久才写下的。
茗曜狠狠掐了一下手臂,让自己清醒过来去认真地看。
前面是两排被划去的字迹,茗曜透过其中看清了内容,大概意思是在给他道歉。
茗曜觉得很不自在,也许沂迟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轻声读起了正文:
“呆呆的狗崽同学…”茗曜差点爆发了,“我去北方了,其实我本应该早点给你说的,但我没有勇气来告诉你。
“我跟她商量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茗曜似乎从中读出沂迟的苦衷,但仍继续读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昨天你冲下车的那时候,我便暗自下了决心,无论你三年后是否还在这儿,我会去找你,谁也拦不住我。”
沂迟冲破人群向他奔来的场是跃然纸上,不禁有些怅然。
大概沂迟觉得太过壮烈了,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可先说好,你如果犯事了的的话,我就不陪你了啊!“
茗曜心中刚压下在的火气又蹭蹭地往上涨,如果沂迟在的话,他恐怕己经动手了。“就到这儿吧,还有一会儿也该出发了,“茗曜顿时有想拦的心了,既有仇未报,也有内心的丝丝不舍。
“旺柴的话,”沂迟的笔峰有些停顿,“我给阿姨打电话说了,她同意你把它带回家养着了,我也给旺柴吩咐过,好好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茗曜斜眼看向旺柴,那傻狗还在吐着舌头傻笑。
茗曜在心中笑着,“车我锁在门口了,不知你看没看到,钥匙在哪儿你知道的,好了,就这样吧。”
“三年后我在这等你重逢。”茗曜读完最后一句话,过了大概有十几秒才将其放了下来。
旺柴见事情结束了,也连忙跑了过来。
“傻狗。“茗曜摸着他身上的毛,看了下时间。
己经晚上六点半了。
茗曜抱着木盒、牵着狗回到家时,老妈早己把饭菜做好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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