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蘅安静了下来。
栖凤宫的屋门,终是在门外那令人厌恶的催促声中,打开了。
一辆奢华挂满白绸的马车从承天门一路通往丞相府。满皇城的百姓都看到晋阳长公主去祭拜丞相了。
“你们看吧,晋阳长公主都去祭拜丞相了,丞相怎么可能是谋害陛下的凶手。”
南宫蘅听着马车外百姓的言语,默默落下了车帷。原来萧挚是做了这样的盘算,他要用自己来遮蔽他父亲所犯下的罪过。
想到这里,愧疚与自责全部涌上心头。
马车行的很慢很慢,在行到人少的拐角处,张管事闯进车厢,从坐塌下,拿出了一件衣裳,一件纯白的丧服。
“请晋阳长公主为丞相换上丧服,以表孝心。”
孝心两个字彻底激怒了南宫蘅。
“我不会穿的。”南宫蘅将衣裳挥了出去,怒道:“你告诉萧挚,莫要欺人太甚!”
“晋阳长公主不日就要成为萧家儿媳,自当为丞相披麻戴孝。”张管事捡起衣裳,狰狞的脸上现出一丝讥讽,“晋阳长公主是想自己穿,还是小人代劳?”
“回宫,本公主要回宫。”
南宫蘅想要离开马车,却被张管事挡住了。他将晋阳长公主按在坐塌上,便去解她的衣裳。
“放肆,滚开,本公主杀了你。”这些话,对张管事丝毫不起作用,首到南宫蘅慌乱中喊了一句,“你敢碰我,就不怕萧挚杀了你?”
张管事冷哼一声,将衣裳扔在了南宫蘅身上。“晋阳长公主既知道自己是摄政王的女人,便赶紧换上吧。”
南宫蘅握着丧服的手,青筋颤抖。自己得救的原因,竟然是萧挚的女人。颤抖中,她将丧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张管事看着这样的晋阳长公主,微微有些不满意,伸手摘下了她头上的白花,扔了出去,然后给她插上了一朵更大的白花,满意的走了出去。
摘下的那一朵,是她为父皇戴孝的白花,而这一朵,无声的提醒着她,自己是在为丞相戴孝,那个杀死自己父皇的凶手。
晋阳长公主探出车窗,想要抓住那朵白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丢弃在地上,任人践踏。
马车渐停。张管事一声“晋阳长公主,萧家未过门之妇,为表孝道,特来为丞相送行”响彻在丞相府上空。
跪在灵堂中的萧挚猛然看向门外,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愤怒:“谁让她来的?”
云霆皱眉:“属下不知”。
萧挚急忙走了出去。相府门口,南宫蘅走下马车,一步一步朝萧挚走过去。西目相对,南宫蘅微微朝他笑了笑,那笑印在萧挚心底,无比的揪心。
他想伸手拉住她,可她己经越过他,朝灵堂走去。
灵堂之中,南宫蘅看着丞相的棺椁,可背脊却没有弯曲一分。站在灵堂里,祭拜的大都是来巴结摄政王的。看着公主这样祭拜,自是不能满意。
“晋阳长公主既然是丞相未过门的儿媳,自当行跪拜大礼,聊表孝心。”
“是啊,晋阳长公主如此祭拜,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萧氏一族?”
“请晋阳长公主执晚辈之礼!”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让她下跪叩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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