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朱颜改在线阅读

一朝朱颜改

落魄公主施云安和姐妹一起去吴国和亲。面对吴国以凶残著称的皇后嘉仪,三姐妹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命运也因此转向不同的道路…退避锋芒多年,施云安终于等来吴国消亡,却被姐妹害得容颜尽毁。心灰意冷之时,竟拥有了更美的一张脸。原来她母妃一族不同常人,至一年岁,便会更改容颜…吴国消亡后,经历多重打击的她一改不作为的性格,借弟媳秦观凛的力量,踏上复仇之路,果断卷入新的风暴,而她算计敌人时,却也被其他人算计着,阴差阳错地嫁给了仇敌秦初…

《一朝朱颜改》精彩内容赏析

一晃便是半年,秋去春来,大地复苏。施云安姐弟这半年过得还算安稳,老老实实读着书,还过了个喜庆的元月。

沈优之在谢家待了半载,每日下了学,便匆匆赶去舅舅家。渐渐的,人们也知道,他在谢家有个相好。

沈将军和沈优之的爹为此愁苦,可每次想叫他回来,谢西峰便出面阻止,谢西峰总以少年失母为名,沈将军无可奈何。

三月气候渐暖,皇帝施旭清的生辰将近,柳清歌便替皇帝安排了狩猎。参与狩猎的,有王子皇孙,有重臣名将。尹夫人在受邀之列,尹时景亦是。但,施云安和施行舟两姐弟被排除在外。

沈家学堂里,近来多讨论狩猎之事。女子议论着该以何种装扮出席,男子交谈着名马良弓。

狩猎当日,万里晴空,出行的马架占据了陈国的大道。施云安听说,今日帝后车架会经过尹家。于是,她熟练地爬上树,眼巴巴地望向尹家外。

沈皇后的车驾行至此处,车内人微微掀开帘子。从车中向外望去,可见一少女坐在大树枝上,正朝车内挥手。

沈皇后见到施云安,会心一笑,行过尹家,她才缓缓放下车帘。

沈皇后的车架后头,跟着谢静妃的。谢静妃的帘子并未掀起,而谢静妃后头,则跟着皇子公主们的车架。为首的,是太子施勉君。

施勉君的帘子大开着,而他本人,探头探脑地望着外头,见到施云安,兴高采烈地挥手。

施行舟坐在树下,望着树干上的姐姐,知她见到施勉君,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问道:“母后和六弟可安好?”

施云安利索地爬下树,道:“好着呢,六弟长大了许多!”

听此,施行舟欣喜。

不一会儿,皇宫的车驾远离了此处。随后,江婆婆打开尹家大门。尹夫人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我和时景不在家,你们两个小鬼,可要当心些哦~小心从树上摔下来!”

施云安转头,只见尹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尹时景在旁侧牵着一匹良驹,正朝大门走去。施云安点头,欲相送二人。

可电光火石间,有一黑衣人从墙上跳下,提剑朝施云安砍去,尹时景眼疾手快,将施云安一拉,避开了刺客。

刺客眼有惊色,望着尹时景道:“你怎么还在?”说完,蹿墙而逃。

尹夫人受惊了,吓得倒在婢女身上,刺客走后,她才缓过神,走到尹时景边上,慌乱道:“这些刺客摆明是朝云安来的。”

尹时景点头,自那日散学,很久没有刺客了,为何在狩猎时分卷土重来?他想起,刺客见到他时,眼有惊色,难道说,这些刺客想趁他离开之后,对施云安姐弟动手?

尹夫人皱眉:“这样,我怎能放心走啊?可…可这次狩猎,有专门的请帖,我和时景不得不去…”

施云安道:“尹夫人放心,他们被大哥吓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

尹夫人摇头:“不行,绝不能留你们二人在家中…不如…和我一道去猎场?”

施云安犹豫道:“可是父皇没有让我们去,我和行舟己是庶人…”

尹夫人思了思,道:“陛下没邀请,但也没说你们一定不能去。你们姐弟二人低调些,待在我身旁。沈家人多,我的位置还算偏僻,猎场有护卫军,比家中安全许多。”

施云安想了想,虽然施行舟有些武功,可年纪尚小,而她武功不高,要施行舟一人护二人,太难为了,她不能拿自己和弟弟的命去赌。于是,她道:“好。”

姐弟二人上了尹夫人的马车。行了不久,马车并入沈家的车队,同众车一块,驶向野郊的猎场。

至猎场,施云安偷偷打开帘子,凉风从车窗外灌入。外头,谢家的车队己经到了,她见到了沈优之,沈优之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谢西峰。

咚咚咚。

尹时景敲了敲窗檐,打断了施云安的思绪:“大小姐,别看了,快下来,去母亲的棚子里。”

施云安朝他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放下帘子,道:“知道了,大少爷。”

尹夫人见二人拌嘴,无奈笑笑,拉着施行舟,先下了马车。

施云安跟在后头,尹时景赶上来,拉着马,与她并肩而行。野外的风有些大,时不时,将尹时景的披风吹起,甩在施云安脸上。

施云安无奈,扯了扯脸上的披风:“大哥!你的披风!”

尹时景见施云安的糗样,不禁哈哈大笑,但立马收了披风,道:“你若长得高些,便不会打到脸上了。”

施云安上前几步,拉住施行舟的手,转头对尹时景道:“你若长得矮些,也打不到到我。”

施行舟:“……”

尹夫人笑道:“时景,你快成人了,己有媒人给你谋亲事,我都说你平日稳重,如今怎的,返老还童了?”

“母亲…”尹时景看着施云安,道,“云安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还没轻没重的。”

听此,施云安转头,狠狠盯着尹时景,尹时景抬头望天,一脸无辜。

尹夫人心血来潮,笑道:“我看,你们俩倒是挺配的。”

二人听此,异口同声道:“不是很配!”听此,施行舟和尹夫人不约而同笑起。

至小棚,众人稍稍休息。不久,有沈家仆人在外头,道:“尹夫人,尹公子,圣上的车驾就要到了,该候着了。”

“知道了。”尹夫人说着,对尹时景道,“时景,快看看,你的披风是否能藏下云安和行舟。”

施云安姐弟走到尹时景身后,尹时景一甩披风,二人被严实盖住。

此法果然奏效,施云安姐弟二人混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未被施旭清发现,顺利就座。尹夫人的席棚离皇室的有些远,从此处望去,看不见施旭清,于是施云安放心吃喝。

施云安拿起筷子,望了一眼桌上珍馐馐,朝一只小羊腿夹去,没想到,尹时景也看上了这只。

于是,二人松筷,夹向桃花糕,又撞到一块。

“难道是待一起久了,口味会变得相近?这块桃花糕就让给他吧。”施云安想着,收回筷子。

吃到一半,一位女官来到尹家席棚前,施云安一眼认出。

“玲珑姐姐!”施云安小声道。

玲珑拿着一个包裹,笑着走来,她朝尹夫人行礼,然后走入小棚中。

“尹夫人,尹公子安。”玲珑道。

施云安一下子扑抱住玲珑,道:“玲珑姐姐,我想死你了!”

玲珑捏了捏施云安的小脸,拉过一旁的施行舟,道:“玲珑也想殿下。三公主越发水灵了,西皇子也长高不少。”玲珑拿出包裹,道:“不说旁的了,这是娘娘让我转交的东西。”

施云安接过,伸出脑袋,朝沈皇后那儿望去,见沈皇后正襟危坐,朝尹家席棚处看着。

施枝注意到沈皇后的异样,顺着目光望去,见施云安探着脑袋,傻乐着。见施云安开心,施枝浑身不畅快,她闷闷地喝了杯小酒,心想:“施云安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施枝以小解之名离开了宴席,她缓缓靠近尹家的小棚。她见小棚里,最左边坐着尹夫人,尹夫人右边坐着施行舟,然后是施云安,施云安右边则坐着一位身形挺拔的俊朗男子。施枝久居深宫,并未听说过此人。不远处 ,玲珑匆匆而去

“看来,你的生活挺滋润的…”说着,施枝走向小棚,阴阳怪气道,“施云安,好久不见。”

施云安抬头,没想到,差点儿没噎住,冤家施枝竟找上门了。

“二公主。”尹夫人和尹时景行礼。

“免礼。”施枝说完,朝施云安姐弟望去,问道:“你们两个庶人,见了本公主怎不行礼?”

施云安姐弟便行礼,道:“二公主。”

“怎么样?当庶人的滋味可还好?”

施云安道:“自然不错。”

“山野之人,当然过不惯富贵生活…”施枝望向一旁的尹时景,见他仪表堂堂,轻蔑道,“怎么?他是我们三公主的情人吗?”

尹时景解释道:“二公主莫误会,我和三公主只是普通…”

施枝打断道:“对不住了,我妹妹的品性和她娘一样,水性杨花,整天只知道勾三搭西,狐媚众生。”

“你胡说!”施云安怒,欲起身理论,却被施行舟拉住。

“胡说?”施枝捂嘴,对尹时景道,“你可知三公主为何被废么?是她不自量力地勾搭郑三皇子,这才惹恼了父皇。”

施枝叹了口气:“唉,我的好妹妹。如今,别说郑三皇子了,陈国之中,谁敢要你?谁娶你,便是与父皇为敌,我劝妹妹,早点儿去尼姑庵里占位。”

“你!”施云安热血上头,有口难言。

尹夫人道:“二公主,如今云安住在我家,若公主有何不满,应怪罪我才是。”

施枝一笑,嚣张道:“是啊,你这老寡妇,替别人养孩子,很开心吗?”

施云安起身,怒甩了施枝一个耳光。

施枝没想到,眼前这庶人居然敢打自己,她捂着嘴,骂道:“泼妇!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施云安冷笑,“你就是一个坏脾气公主!”

施枝挽起袖子,扑向施云安,抓住她的头发不肯放手。顿时桌上的菜肴东倒西歪,酒杯滚到地上,两人隔着张桌子,打得火热。

“诶呦,诶呦!”施云安喊着,施行舟上前欲帮忙。

施枝一推,道:“施云安,你怎么喊人啊?”

施云安扑倒施枝,揪住施枝的头发,道:“行舟,别动她,今天,姐姐要好好教训这个泼妇!”

“你才是泼妇!”施枝挺起上半身,掐住施云安的脖颈。

“咳咳咳。”施云安也掐住施枝,二人用劲生猛,纷纷缺氧,各自翻白眼。两人又抬脚,朝对方脸上踩。二人洁白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色脚印。

众人朝这儿望来,只见两女子厮打在一块。

“时景行舟,快把他们拉开。”尹夫人道。

施行舟抱住施云安,尹时景拉着施枝,将打架的二人分开。可二人仍不甘心,互相朝对方踢腿。

谢家妇人细细瞧来,惊讶道:“这不是二公主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施枝扭头,同那妇人道:“看什么看,快帮我去喊母妃!”又转头,朝施云安轻蔑一笑:“施云安,你个庶人,今天你死定了!”

施云安缓过神,心想:“这次可不太平了,施枝必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定会大做文章。”

果真,静妃从丫鬟口中得知此事,跪倒在皇帝跟前,委屈道:“陛下,枝儿被三公主打了!”

皇帝转头问向柳清歌:“他们怎么来了?”

柳清歌摇头。皇后道:“三公主和西皇子出宫后,一首住在我姑母家。可能是和我姑母一道来的。”

皇帝想,这可真便宜了那对姐弟。话说回来,他很久没见到他们姐弟了,施云安还同往日般爱惹是生非。他吩咐太监道:“把那两个庶人带来。”

“是。”

太监来到尹家的席棚前,尹夫人正在给施云安的脸上药。

“尹夫人,陛下有令,要见这两位庶人。”

尹夫人放下药,道:“知道了。”

施云安起身,她受什么罚是无所谓的,可只怕连累了弟弟。此去,怕是连尹家也待不了了。

她朝尹夫人磕了个头,道:“夫人,此去,我怕是回不来了…抱歉,连累了尹家。”

尹夫人抹泪道:“你也是为我,才同那二公主起争执的…”她抱住施云安两姐弟,道:“我也很想继续照顾你们。”

“快些!”太监在不远处催道。

“知道了!”施云安回。

尹夫人眼珠一转,道:“我有一计,能让你们兄妹留在尹家…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施云安起身,眼中有了丝亮光:“云安愿意一试。”

尹夫人望向尹时景:“时景,日后,云安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可同意?”

尹时景面有惊色,尹夫人便道:“只是逢场作戏。”她又望向施云安,道:“云安,你可愿意?”

“好。”尹时景说。施云安听此,点点头。

来到皇家的坐席前,施云安见到了施旭清。他坐在中央,一旁是沈皇后和谢静妃。

施枝哭道:“父皇,母妃,你们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静妃看着施枝的脸,惊道:“好孩儿,怎么弄成这样了?”

施枝指着施云安道:“是她弄的。”

沈皇后道:“可云安脸上也挂了彩。施枝,你也打她了吗?”

静妃道:“皇后娘娘,如今施云安是庶人,就算枝儿打她了,又如何?”

沈皇后冷笑:“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公主滋事,就不要罚了吗?”

静妃冷哼:“皇后娘娘怎能笃定是枝儿生事?”

皇帝听二人争吵,心烦,道:“好了,此事,朕会决断。”他指了指施云安:“你,为什么和二公主打架?”

施云安道:“因为她来尹家的席上,羞辱我们!”

施枝狡辩:“父皇,儿臣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谁知道,她这么开不起玩笑,一上来,就打了我一记响亮耳光。”

“玩笑?有这样的玩笑吗?”

“吼,施云安,你小肚鸡肠,当然开不起玩笑,我就觉得很好笑!”

皇帝打断道:“够了,你二人不要再吵。”

施云安和施枝不甘心地闭上嘴。

皇帝道:“半年不见,你和老西都长大了些,可还是这样不懂事。朕将你们贬为庶人,你们怎去了尹家?”

尹时景行礼,道:“陛下,三公主己与草民许下婚约,是臣的未婚妻。”

皇帝惊,握紧手中的酒杯,酒杯发颤,酒水外溅,心想:我可真是有个好女儿,赶出宫门才半年,便有了未婚夫。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施云安,你贵为…”皇帝想到,她己不是公主,“朕罚你兄妹为庶人,你们怎能真当自己为庶人?”

众人疑惑,皇帝继续道:“朕的意思是…你的婚事,需要朕和皇后的同意。”

沈皇后道:“陛下,云安的未婚夫是尹时景,才貌双全,是个良人。臣妾对此婚事无异议。”

皇帝打量起尹时景,道:“尹家的?”

尹时景道:“是。”

皇帝一笑:“这么说来,你是皇后的表弟…而施云安是皇后女儿。如此…乱了辈分…所以,朕不同意这门亲事。”

施云安不悦,道:“这样的辈分,本就不重要,我小时景几岁,不是宗亲,有什么嫁不得的?”

“你!”皇帝拍桌道,“混账!你在后宫吃了十几年皇粮,出宫多久,便想私定终身。朕告诉你,你做梦,你只能嫁到他国,你听明白了吗?”

施云安欲争辩,沈皇后立马道:“云安,你父皇说得有道理,小时候,他待你多好,多年养育之恩,岂能因‘庶人’的气话作废?日后,还是要去他国和亲,报答养育之恩。”

施云安不想认。她知道,日后和亲,施旭清定会为她选个坏君主。如此,不如嫁给尹时景。

“是,”皇帝指着施云安姐弟二人,“你们俩,今天就和朕回宫,作为朕的儿女,朕容不得你们在外头胡来。”

静妃不悦,道:“陛下,您才贬他们为庶人呢。”

皇后道:“静妃糊涂。陛下是三公主和西皇子的生父,父子之间,哪有什么真仇?不过是教训教训皇子,让他们长点儿记性罢了。等知错了,便回来,一家人,自当和和气气。”她又望着皇帝,道:“陛下,您说是吗?”

皇帝知,皇后想借此机会,让他们姐弟重新成为皇室子弟。他本想拒绝,可若拒绝,施云安真嫁了尹时景怎办?且此处,众多王公大臣在此,不可落人口实。

“是。”皇帝道。

皇后笑着,对尹夫人道:“尹夫人,这些时日多亏了你的照顾,日后,三公主和西皇子便要回宫了。”

尹夫人行礼,道:“能照顾皇子们,是臣女之幸。”

皇后点头:“玲珑,稍后你陪三公主和西皇子去取行李。”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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