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回春之帝后

“父皇……父皇。”七皇子未再吐血，面色见缓，他挣扎着起了身，“不是还有几日时间吗？儿臣一时还死不了。”

“弘毅！”皇上轻抚着他的肩，痛心疾首，“你先回府歇着，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七皇子微喘着气，“既然儿臣还有几日时间，就先将皇祖母寿宴毒香一事审完吧！”

二皇子走了过来，叹气道，“七弟，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毒香的事，待你身子好些再审也无妨。你这个样子，倒叫父皇和皇祖母担心了。”

七皇子微皱了眉头，只当充耳未闻，望向皇上。

皇上重叹一声，“罢了，既然是你执意如此，叫他们进来吧！”

高得喜朝殿外高声一喊，“众人进殿听审。”

跪在殿外的几人瑟瑟抖了抖身子，畏怯地进了殿，跪伏在地。

湛连江朝二皇子看了一眼，面色一片阴婺。

丽妃依旧跪在殿前，紧攥着衣摆，手上的青筋暴出。

七皇子深吸了口气，凝了凝神，道，“宫女宝月，你说说太后寿宴那日，你做了些什么？”

伏在地上的宝月叩首道，“奴婢。奴婢那日奉丽妃娘娘之命，趁楚小姐变魔术众人皆目注舞台之时，偷偷将一包香料放入宫灯之中。”

七皇子问道，“你可知那香料是毒香？”

“奴婢不知！”宝月叩拜了几下，道，“奴婢不知那香料有堕胎之效。是丽妃娘娘命我做的，我也不敢问那是什么，只敢照着做。”

“胡说！”丽妃忽然喊道，“皇上，这个宫女记恨我，故意陷害我！皇上切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不要中了他们的阴谋！”

“丽妃，你稍安勿躁。”皇上淡淡看了她一眼，“当面对质，没人能诬陷谁，也没人能逃脱得了。”

丽妃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眼神慌乱无措地望向湛连江和谢宏远，只是他二人也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宫女红兰，你说说你做了些什么。”七皇子眸光指向宝月身侧的瘦弱宫女。

红兰吓得满头冷汗，只僵首着身子楞在原地，七皇子凌厉望向她，才木讷道，“奴婢奉丽妃娘娘之命，将续命丹喂于太后娘娘服用。”

“你可知丽妃续命丹从何处得来？”七皇子问道。

红兰答道，“是无量法师献给丽妃娘娘的。”

七皇子问，“无量法师是何人？”

红兰如实答道，“无量法师。是丽妃娘娘养在翊坤宫的面首。”

七皇子瞥了眼皇上冰凉的神色，接着问道，“无量法师可告知了丽妃娘娘，续命丹的效用？”

红兰胆怯地望着丽妃娘娘一眼，咬着牙关，垂眸道，“无量法师详细禀告了续命丹的使用方法……且无量法师说过，续命丹吊着性命，可保娘娘月余性命，只是一旦吃下丹药……便难以解除蛊毒。”

七皇子道，“那就是说，这是丽妃娘娘是故意而为之的？她为何如此做？”

“奴婢不知。”红兰轻声道，“奴才只隐约听见无量法师与丽妃娘娘的话，像是不想讲楚小姐放出狱中，像是为了拖延什么。”

“王嬷嬷，红兰所言，是否属实？”七皇子瞥向红兰身后的一个老嬷嬷，见她面色犹豫，肃声道，“你若从实招来，我可保你不祸及九族。”

王嬷嬷探了丽妃一眼，叹了口气，道，“宝月和红兰说的都是实情。”

七皇子点点头，又问道，“毒香是何人所配，原料从何处来？”

王嬷嬷怯望了七皇子一眼，道，“是无量法师给的一个方子，丽妃娘娘说未免他人生疑，将方子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在太医院陈太医处取，一半要内务府小全子公公到宫外去买。”

“陈太医，你寿宴前可向王嬷嬷提供过药材？”七皇子问道。

陈太医思索了疑惑，叩首答道，“确实提供过，那日王嬷嬷说娘娘月事不调，自高人处求了一个方子，要我配一副来试试，我看方子中多是活血化瘀等妇科药材，我便给王嬷嬷配了一副，之后王嬷嬷未再来过。”

七皇子问，“配了哪些药材可还记得？”

“记不太全，不过不要紧。”陈太医道，“后宫中各宫取药，在太医院取药皆有记录，七皇子只需查一查便能知悉。”

七皇子转头对高得喜道，“请高公公派人将太医院那几日的后宫领药记事簿取来。”

高得喜躬身回道，“是，七皇子，未免有误，奴才亲自去取来。”

七皇子点头，高得喜微微垂首退出了大殿。

七皇子回身问向太监小全子，“你可是内务府总管太监？”

“回七皇子，是的。”小全子伏在地上，尖细着嗓音。

七皇子问道，“你在太后娘娘寿宴前，可向王嬷嬷提供过药材或香料？”

小全子回道，“回七皇子，王嬷嬷在寿宴三日前给过奴才一个单子，说丽妃娘娘要奴才到庆生堂按方抓药。”

“你可去了？”七皇子问。

“奴才去了，当天就把药抓回了给王嬷嬷。”小全子尖声回道，“只是奴才不懂药材，只管跑腿办事。”

七皇子一连问了数人，身子愈发吃不消，李洛在一旁撑着他，不禁担忧道，“可要休息一会儿？”

七皇子浅笑摇头，深吸了口气，接着问道，“庆生堂掌柜庆大成，你可见过小全子？”

庆大成被点了名，楞首着身子细看了一会儿小全子，哆嗦着回道，“是，草民庆大成，是朱雀大街庆生堂掌柜的。可是这位公公，草民实在是。一时想不起来。”

七皇子微微皱眉，从袖口取出一张纸，上前几步，交给庆大成手中，淡淡道，“这个药方，可记得？”

“记得！草民记得！”庆大成快速扫了一眼药方，又侧头看了看小全子的手，激动道，“草民想起来了！因这位公公手背上有个黄豆大的黑痣，所以草民记得是这位公公。且这位公公所持药方开得离奇，我当日还琢磨了一阵，不知此药方作何疗效，可这位公公说只需按方子抓药即可，草民便未再多想，将药配好了给这位公公。公公取药时手上黑痣醒目，我就多看了一眼，所以不会记错的。”

“好。”七皇子淡淡回了一声，转身看向柳太医，“请柳太医查验，太医院的取药记录和庆生堂的药单，合起来可是寿宴当日毒香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