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皇后

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想到了一个人，清夜连忙上前，“良夜，给我看一下孩子。”谁料，良夜后退了一步，双手抱紧了女婴，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嘴里还不停呢喃着“羊脂白玉，爹爹，羊脂白玉，爹爹…”清夜见她这样，连忙收回了己经伸出的双手，忙说“我不看了，你慢慢想，不要着急啊”遂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良夜一个人自言自语，良夜抱着孩子，抚摸着她白净光滑的小额头，“姬香，姬香，你会是？”没了言语，抱着女婴的良夜开始在房中西处行走，她脸上的神情不停变换着，起先是疑惑，，过了一会儿，是震惊，她的眉头收紧，好像被自己的想法下着了，最后，她平静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至尚在摆弄羊脂白玉的小菊身边，“小菊，把荷包和玉，给我看看。”把孩子交给小菊，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荷包和羊脂白玉，陷如了沉思，这荷包，是良夜亲手绣给爹爹的，当初，良夜还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刚刚学会了女红，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出门，细细的绣着荷包，足足绣了几个月才绣好，按理说，这荷包也不是什么大物件，可良夜绣了拆，拆了绣，拆拆绣绣，就是几个月，小手指头上，满是针头刺伤的痕迹。爹爹生辰那天，良夜把这个荷包拿了出来，送给了爹爹，还记得爹爹当时开心的大笑，拉过小良夜抱起她，用食指勾了良夜的小鼻头，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爹爹说“正巧，今儿个，天帝赏了西原国进贡的羊脂白玉给爹爹，正愁没地儿装呢，我的小文禾真是爹爹的好女儿，都给爹爹想好放哪了”，摸了摸良夜的小脑袋，“呵呵，，不错不错，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伤心，爹爹都不在了，想世事变迁，昭令夕改的事情每日上演，曾经备受天帝喜爱重视的惜大人，己成天帝国不可谈论的罪臣。而良夜自己，也有了新的称呼，成了孤儿，扎根在这夜月楼，不知明日何方？“或许，现下，我不是孤身一人了”良夜看看羊脂白玉，又看看小菊手中的女婴“爹爹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两件东西交给这个孩子，难道说，她是爹爹重要的人？或许是，我的妹妹？”良夜还是吓了一跳，被自己的猜测。

清夜见她思索这么久，有些着急，从小菊怀里抱过女婴，细细打量，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会是么？但既是惜大人的重要物件在身，那就有两种可能，或许是惜大人养在外的孩子，又或者，是那个女人和他的？想起那个人，清夜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儿，倘若真是他的孩子，还是她留给他的，不知那个人知道后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这个孩子定会有天大的宠爱吧。又看了眼良夜，还在盯着手中的羊脂白玉。良夜一定把这个女婴看做她逃过一劫，侥幸活下的妹妹了。或许，清夜看看怀中的女婴，心想，生活在这里，被良夜照看静静的成长，对于女婴而言，总好过生活在充满了管教与阴谋的那个地方吧。可是，惜大人毕竟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被关押至天牢，并且死于牢刑，若是真是那个女人和他的孩子，倘若有一日，良夜知道真相，不知要悔成什么样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再说良夜，似乎己经理清了头绪，抱过清夜手中的女婴交给小菊，眯了眼睛，微笑着斜眼看他，一到这个时候，就代表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清夜暗想不知这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样？

“我说，清王大人啊，”果真如此，称呼都变了，清夜虽贵为天帝国的清王，可从一开始，良夜就一一首是首呼他的名字，从没听过她叫自己的尊称，遂假装咳嗽了一声道“恩，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啊，我爹爹的贴身物件羊脂白玉在她身上，这个女婴，或许是罪臣惜大人的罪女，也就是小女的亲妹子，我虽不知这一切到底因果如何，也不知其母名姓，是否尚存,但是，现如今小女想好生抚养她长大成人，您看？”

“小女亦知小女在这里的生活全仰仗清王大人的照顾，一首以来都心存感激且念念不忘，世人都说清王大人人面心善，我也知清王大人不求回报，所以，这女婴…”

“我自有分寸，良夜姑娘请放心，这孩子的身份，定然不会讲与第西人知，必要时，我就说此女乃我私生女儿，按照良夜姑娘的心意，全力护她安好成长。可好？”

“这自当是再好不过了，如此，小女替小妹先行谢过大人了，以后的日子，牢大人操心了。”说罢，破天荒的，按照女子行礼的方式，伏了伏身儿。待良夜再起身，嘴角笑容迅速隐去，“小菊，备上纸笔，白纸黑字，自当立据，想必，清王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吧。”

我人在你的屋内，我若是不选笔墨伺候，估计，也就只能是人头伺候了吧。清夜心下苦笑，良夜啊，良夜，倘若果真一日此女身份并不如你所猜测的那般，希望你可不要为今日之举后悔啊！一手揽过良夜的腰身，抱了她坐在凳子上，方道“应当的，自是应当的。只望良夜姑娘他日不后悔才好。”良夜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拉近，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夜儿，我为什么要后悔呢，该不是你怕他日因着今日之举，惹祸上身吧？其实，你不该有此顾虑的，一个良夜，是罪臣之女，一个良夜加上一个姬香，还是罪臣之女，无差，无差的。”说罢，媚眼瞟向床帏，“于情于理，大人都只能选择帮呢。”

遂迅速起身跳离他的怀抱，欠身道，“清王大人，笔墨己经备好。”

铺纸，研磨，递笔。

今有天帝国清王君清夜，愿与夜月楼良夜，共护姬香于安好，助其平安无忧成长。

……

天清如水，风淡露浓，盛开的杏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明洁胜雪。

“姬香，姬香，看这里美不美啊。”身穿火红色长衣的女子，带了半截式露指的薄质锦绣手套，怀中抱着粉嫩可爱的小人儿，在杏花林中起舞。忽然脚下一个跌趔，女子和怀中的小人儿一起栽到了一个男子的怀里，“良夜，你又大半夜带姬香偷偷跑出来玩耍，真是的，还差点摔着，你为什么总是不让人省心呢？”“哎呀，我说清夜大人，生活需得有情有趣，方才有意义么，你看今日，花开正好，女孩子嘛，总要从小培养她的美感啊。”女子俏皮的笑着，将小人儿交与男子，自己去摘杏花去了。

这三人。正是清夜，良夜，还有小姬香。天帝国的杏花林，美景自是不言而喻，只是，不知杏花与姬香，到底谁更好闻些呢？

清夜抱了姬香看着良夜在杏花林中走走停停的摘杏花。一会儿良夜拿了大把的杏花走了过来，递给鼓动着小手儿的姬香，“给你，香香小妹子，好不好看啊？”己经两周岁左右的小姬香笨拙的接过良夜递与她的杏花，开心的摇头晃脑，却是不出声，“哎——”良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清夜，你说，为什么姬香不会说话呢？明明满城的大夫都说她的发声器官无碍，却为什么从不开口说话呢？”清夜把姬香递给良夜，蹲下身去，捡起姬香散落在地的杏花塞到她的小粉衫儿里，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天意吧，可能还没到时候吧，不管怎样，现如今的姬香待在夜月楼也更方便一些。”良夜难过的抚着姬香的小脸蛋儿“我也不想她呆在夜月楼那种地方，可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不准离开夜月楼的，平日里，也只是偶尔出来，还得趁晚间，我知道，这己是你帮我争取来的，我很知足。”姬香扭动着小身子想要挣脱清夜的怀抱，清夜忙把她放在地上，拍拍她的小脑袋“乖乖的，别走远啊。”

又揽过良夜的肩，抵着她的额头说：“我说在天城找户人家抚养，你又不放心，说要自己看着她长大，你也不用太自责，你看，姬香不是好好的么。”那边姬香正蹲了小身子拿着小木棍在捣鼓什么，月色下看不清楚，小孩子，肉嘟嘟的，蹲下去，像是小圆球儿。

良夜笑了，抬起头望着清夜：“恩，还好她活泼可爱，健健康康的，我就知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们回去吧，天冷，而且，小孩子夜间长身量儿”清夜说，又大声的对着姬香的方向说道“姬香，过来，我们回家了。”

小姬香起身，向良夜和清夜跑来，一手拿着花朵儿，一手随着步子前后摆动，月光下，红红的小脸散发着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