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那人还未走进正厅，高亢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赵氏浅呡一口茶，无奈地叹一口气。
窦氏柳眉一蹙，面露尴尬之色。自己的女儿快十五岁了，还不知礼数，在客人面前大呼小叫，传出去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教育好。
她皱了皱眉，扬声说道：“如瑾，有客人在，守点规矩。”
谢如瑾匆匆跑进来，才听见母亲的呵斥，赶忙止住脚步，草草对赵氏行过礼，就在一旁坐下。
窦氏眉头皱得更深，没好气地问道：“如瑾，找母亲有什么事吗？”
谢如瑾斜乜谢扶光一眼，又看了看赵氏，撇嘴道：“无事。”
窦氏还未开口，谢扶光笑着接话：“方才舅母、母亲和我在讨论妹妹的婚事。听说妹妹心悦齐王，我正告诉母亲，求她成全妹妹呢。”
谢如瑾一听，立马换上笑脸，欢天喜地地说道：“那如瑾就谢过姐姐了。”
窦氏脸色发青，当着赵氏的面却不好发作，低声喝道：“如瑾，你先回去。”
谢如瑾再不懂事也看懂了母亲阴沉的脸色，悻悻离去。
窦氏尴尬地对着赵氏笑笑。
赵氏像是欣赏够了一场闹剧，慢慢说道：“既然曦儿无意于齐王，强扭的瓜也不甜，那就算了吧。如瑾对齐王倒是上心，齐王只想要谢丞相的女儿，是哪个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夫人，您看是不是？”
窦氏勉强笑笑：“再说吧，反正也不急。”
回去的路上，青云见西下无人，悄悄对谢扶光说道：“奴婢听过一些……关于齐王的传言。”
谢扶光一挑眉：“说来听听。”
青云皱着眉头说：“呃……就是说齐王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比如？”
“比如齐王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府上养了几个小厮……”
谢扶光拧眉，陷入沉思。上一世时，即使是婚后，齐王也几乎不碰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给齐王灌了不少酒的缘故。不过齐王几个心腹幕僚，倒是一个比一个英俊。
这样一想，她对缪思遐的厌恶更深一层。
她冷冷笑道：“所以夫人才不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奴婢也觉得是这样。”青云小声道。
一路到了长松楼，谢扶光仰头看着匾额，对青云道：“这几天还有事麻烦你。”
“小姐请讲。”
“你去挑几个机灵的丫头，手脚麻利的小厮回来。”停了一下，她继续说，“这长松楼，连只苍蝇都是窦氏放进来的。”
“奴婢遵命。”
回了屋，绍棠笑吟吟地走上来：“大小姐回来了。奴婢服侍您用晚膳吧。”
谢扶光一瞧，黑檀小桌上摆了一碟鹅油酥，一盘拍花糕，还有一碗鸡蛋羹，心中暗道，连个汤也没有，窦氏恐怕是想噎死我吧。
她在绣墩上坐下，道：“我在夫人那里己经用过了。绍棠，你也辛苦了，这些小菜，你饿了就先吃吧。”
绍棠笑道：“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谢扶光看了青云一眼，青云会意，出屋关门。
谢扶光不动声色地说道：“绍棠，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大小姐请讲。”
“你有个姐姐，闺名叫徐娆棠的，在听箫楼当舞伎，对吧？”谢扶光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小姐……”绍棠面色一凝。
“你不必紧张。这里有三十两银子，赎你姐姐绰绰有余。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谢扶光说着，从官皮箱中取出银子，递给绍棠。
“夫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聪明人就应该学会审时度势，你说呢？”
绍棠感激地接过银票，向谢扶光叩首道：“奴婢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绍棠，你先把夫人安插在这长松楼里的其他人想办法打发出去。”
“奴婢遵命。”
谢扶光轻轻笑一声，出门对青云道：“明天我们去一趟听箫楼。”
“听箫楼……”青云皱眉，“恕奴婢首言，小姐去那种地方，并不是很适当。”
谢扶光转头看她，却瞥见了她腰间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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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