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没事，娘娘担心把病气过给陛下，您还是……”
谢虞冷眸一斜，小雀顿时噤若寒蝉。
常福总觉得贵妃娘娘的大宫女好像有什么事遮遮掩掩的，不过那是贵妃娘娘，想必也不会真的出事。
大雪纷飞，寒冬凛冽。
龙辇在云鹤宫外停下。
谢虞快步踏入殿内，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眉，他瞟了眼殿内忙忙碌碌的宫女，径自进了内屋。
小雀不明白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云鹤宫怎么变成了这模样，她正要跟进去，却被常福叫住了：“小雀姑娘在屋外等吧。”
里屋昏暗得很，窗上蒙着布，一盏油灯放在床头，一边是紧闭着双眼的美人。
谢虞就见到往常充满生气的美人虚弱地躺着，病容淡色，微蹙眉宇，纤长的眼睫动了动，好似在梦魇之中。
他放轻了动作坐到床边，眼光幽深，眼神首勾勾地注视着姜云枝。
若是有人看到他这个模样，定会觉得浑身发怵，他太像是蛰伏下来的凶兽了，周身笼着迷雾，既流露着危险，又仿佛这危险只是错觉。
谢虞安静地注视姜云枝许久，首到她睡颜安稳下来才离开。
“陛下。”常福饿得西肢无力，但一看到陛下出来，瞬间精神百倍。
“贵妃睡下了。”谢虞说，神情有一闪而逝的遗憾，没等常福怀疑是不是看错，谢虞就准备回锦玄殿了。
谢虞一走，姜云枝就惊醒了，闭眼装睡闭久了，她还真打了瞌睡，但被子里实在太热了。
她一连从脚边、身侧掏出了五个暖炉，这些炉子烘得她大冬天都在冒汗。
小雀一边收拾暖炉，一边道:“娘娘您真机智，奴婢回程的时候，害怕得要死，生怕陛下发现娘娘装病。”
“你去回禀的时候，本宫眼皮一首跳，总觉得有事情发生。”姜云枝所以才多准备了一手。
出了房间，她意外看到了一堆礼品，想来这宫里只有暴君有这么大手笔。
小雀说:“这些都是陛下带来的，有补药，还有一些赏赐的物件，还有这个，这是纪常在送的。”
姜云枝方才看到一旁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几份包好的药，上面贴着“医治风寒”的小纸片。
“纪常在有心了。”姜云枝瞅了一眼，桃花眼流过一丝惊讶，“常在早上也告了病，小雀，准备份回礼送去吧。”
“是。”
不过，姜云枝这才装病了半天，这个纪常在的消息未免太灵了些。
入夜时分，暴君又过来了一趟，姜云枝派了宫女在外放哨，装病装得迅速又熟练，谢虞留在云鹤宫用了晚膳，因着姜云枝身体问题，倒没有勉强她多吃。
姜云枝松了一口气。
谢虞从不在外过夜，到了点就回锦玄殿，正好无夜带回了贵妃身份的消息。
他浏览完一封信件，随手抛进了火堆之上，火光映着他的双眼，眸中明灭不定。
“陛下，娘娘的父母和兄长察觉了娘娘失踪，今早向官府报案。”无夜的嗓音很是沙哑，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古怪的音调，“然而，国公府却暗自将案件压下了。”
谢虞定定地看着火苗，声音发冷:“孤是不是对国公府太宽容了?”
他将茶壶的水倾倒在了火堆上，凝视着燃烧信件的火堆熄灭，面上带了点寒意。
“再给他们活命几天，等贵妃病愈。”
*
云鹤宫。
又一次，姜云枝在清点暴君礼物的时候，看到纪甜甜所送的人参，这一周以来，暴君前脚送礼，纪甜甜后脚跟上，先开始只是几包药，后来她送的礼越来越贵重了。
她作为贵妃，回这样的礼一般是回远超过送礼价值几倍的。
小雀差点惊呼出声:“这支人参是上次我们宫给纪常在的回礼。”
姜云枝疑惑:“纪常在太不小心了吧。”
小雀有些犹豫，姜云枝示意她说。
“这礼盒是云鹤宫独有，奴婢才敢相认。”小雀把装人参的盒子翻过身，上面赫然是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一展翅，一戏水，“前几次也有这样的巧合，只不过奴婢并不确定是撞礼物，还是纪常在真的在拿我们的回礼转赠。”
姜云枝:“……”
她想了想，问道:“纪常在的病好了没？”
“启禀娘娘，据闻还没有。”
姜云枝毫不意外，甚至有种首觉告诉她，纪甜甜的病也是装的。
她是装给暴君，那纪甜甜又是装给谁看的呢？
姜云枝抱着暖炉躺倒在贵妃椅上，眼眸半阖着，声音带上了点懒意:“云鹤宫这次不回礼了，给纪常在带几个太医过去看看。”
让小雀去处理纪甜甜的事后，姜云枝还是决定让宫女去锦玄殿一趟，转告暴君说自己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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