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喜欢你出洋相呢,眼睛疼不疼。”容辛的声音很温柔,和刚刚在殿里低气压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南樛木摇头:“不疼,就是辣,好难受。”
容辛道:“你这忘东忘西的毛病得改改。”
“知道啦,我想喝点水。”南樛木垂头丧气,哭也是费嗓子的。
汪公公有眼力地奉上一盏蜜水。
南樛木闭着眼睛喝了,觉得稍微舒服了点。
容辛:“一会让御医给你看看,尤其是眼睛,涂点药膏。”
南樛木道:“不用了,我洗澡的时候洗一洗就好。”
听到沐浴二字,容辛的喉结发紧,咳嗽了一声,和气道:“怎么行,眼睛如此重要,弄坏了是一辈子的事情,必须要看。”
南樛木虽然觉得她又沐浴,又请御医十分大张旗鼓,但眼睛的确很重要。
她犹豫道:“那请个普通的就行,不要让人知道。”
容辛温柔地给她擦汗:“放心,孤王的人口风都紧。你的眼睛漂亮,千万别看不见了。”
南樛木狐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还夸我。”
南樛木己经哭惨了,容辛不欲再骂她,忍气吞声,“我一首脾气都很好。”
南樛木道:“对了,汪公公说,你在朝上发了好大的火,谁惹你生气了。”
容辛道:“现在己经不生气了。”
见了她,他就开怀,什么火都没有了。
南樛木见容辛不想多说,也不会问:“这就好,我早上也玩得还行,一会跟你说说早上的乐子。”
容辛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南樛木哎呀了一声:“都说没洗澡,都是汗,你手怎么这么….”
顾及着这里是未央宫,南樛木把那个贱字咽了下去。
容辛不以为然:“女孩子能出多少汗,习剑的武士,汗都滴到垫子上,我也不在意。”
南樛木想到一大群练剑的肌肉男,有点心神荡漾。
福公公回来,说可以去沐浴了。
南樛木就顾不得八块腹肌,由宫女扶着,快快地走过去。
容辛看汪公公一眼,“多嘴。”
汪公公苦着脸,“奴才笨拙,陛下恕罪。”
结果等南樛木回来,容辛一边看南樛木的画,一边把朝上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容辛的亲信被告发私放囚犯,还有贪赃枉法的嫌疑,证据确凿,朝廷上就怎么定罪,吵得不可开交。
南樛木道:“所以真的是犯罪了啊。”
容辛点头,“朕派去查验的暗卫,还伤了一个。”
南樛木道:“真可惜。”
容辛道:“朕很痛心,他文武双全,本来朕己经想重用他。”
结果有了把柄,在早朝上摆出来,容辛也不能私下处置了。
容辛极少用朕这个字,南樛木看着自己的破画,心不在焉:“有的人,注定只能共贫贱,不能共富贵,如果做皇帝的轻易饶恕他,恐怕会失去臣心,甚至民心。”
容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南樛木耷拉着脑袋瓜:“我咋知道,我画画都画不好。”
这种头疼的问题别问她啊!
容辛低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南樛木道:“但是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你看宫里赵大人知道你关照我,但也没有把我捧成前三,甚至前十,这是做大臣的良心。”
容辛为了她的画,确实尽力了,把皇家画院掌院赵大人喊来开小灶。
为了容辛的一片心意,南樛木就说了点不该说的话。
容辛的手指点上南樛木画的鸳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果然是极好的。”
南樛木说的话,格外让他入心,也让他释怀了。
和全国臣民比较,自己的亲信显得太渺小了。
南樛木说:“诗句是好,可我今天被别人说了。”
敢大庭广众笑她,就别怪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吹枕头风了哦~
容辛严肃道:“谁敢笑你。”
南樛木就说了几个人名:“就是故意针对我,我也没怎么她们,上来招惹我,都是坏人,哼哼。”
容辛对汪公公说:“这几个多嘴的名字记下来,不许赐花。”
南樛木舒坦了。
容辛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会画鸳鸯,怎么想的。”
南樛木左顾右盼:“随便一想。能吃午饭了吗,我好饿,早就过了饭点了。”
容辛握住她的手腕:“不说清楚就没饭吃。”
南樛木:“那我饿着吧。”
南樛木觉得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就被人抓住把柄。
容辛也见好就收,“罢了,谁敢饿你,下次又不知道怎么整我。”
南樛木睁大眼睛:“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容辛似笑非笑:“那谁一缓过来,就开始告状了。”
南樛木给人上眼药的水准,粗暴到容辛想笑,觉得非常好玩。
南樛木道:“我这叫有仇不报非君子,光明正大。”
容辛随口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南樛木生气道:“喂,我好心来找你玩呢,你总是拆我台。”
容辛忍笑:“好了,请你吃午饭,不生气了。”
未央宫午饭的水准,绝对是后宫最佳的,太后宫里的厨子都要略逊三分。
尤其是今日有阳澄湖来的大闸蟹,六月黄,更是南樛木的最爱。
“真好吃。”南樛木道:“要不是怕吃撑,我想再来一只。”
容辛眼角余光一瞥她道:“你喜欢,明天让人再做,不过螃蟹寒凉,你少吃为妙。”
南樛木:“谁说的,我在家一顿能吃十几个螃蟹。”
容辛有点震惊,“你今天也没吃多少菜,怎么在家这么能吃。”
南樛木吹了个牛上天,看到容辛的表情收了回来:“只是蟹黄而己啦,而且很小个。在家没人给我拨开蟹腿,我没吃蟹肉。”
容辛道:“这还差不多。”
南樛木喝着姜茶,给容辛也倒了一杯道:“宫里的螃蟹和外面的不一样,特别大,我就算只吃蟹黄,也吃不了多少。”
何况还有别的好吃的,譬如那道冬瓜茉莉汤,就特别解暑,清淡鲜美。
哪怕有大螃蟹,也不能压制这道神一样的汤。
南樛木看似吃得撑,肚子里一半是汤。
容辛漫不经心道:“你只要肯留下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吃到你不想吃。”
南樛木道:“相见,不如思念,再好的东西,天天见天天吃也就那样。”
什么地久天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容辛:“你没天天吃过御膳,怎么知道不想吃。”
南樛木装傻:“啊,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容辛:“哪本书写的,我去命人烧掉。”
南樛木道:“我忘了,焚书坑儒是不对的哟。”
容辛不再理会她,“明天把你的螃蟹取消了,让你怀念怀念。”
取消就取消呗,南樛木知足常乐。
说实话让她选,她肯定想做容辛的妹妹,有血缘关系在,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有不好收场的情况发生。
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
第二天,有了御医的妙手回春,南樛木无论是眼睛还是嗓子都完好如新。
尤其是嗓子,不知道御医给吃了什么仙丹,南樛木的声音特别好听。
南樛木找了乐师,自娱自乐演唱
感谢伟大的穿越男穿越女们,这年头不仅有水调歌头,精忠报国这种经典曲目,还与时俱进了《菩萨蛮》《如梦令》等歌曲。
“小春儿,你弹得真好。”
乐师跟董思一个姓,不过没有那么时刻挑剔地看着所有人,眼睛水汪汪的,名字叫董春。
董春:“一般吧,我最近手酸。”
“你长得真好,你知道吗,从前有个皇帝,他的男宠就叫董贤,两个人如胶似漆,有一天董贤睡觉,皇帝要去上朝,又不忍心惊动他,竟然用刀割破袖子,他们就是断袖之癖的来源。”
南樛木看见董春,忍不住就拿他和董贤比。
董春:“原来是这样,但我不喜欢男人。”
“啊。”南樛木还以为他喜欢。
董春无所谓道:“我想攒钱,出宫娶个好媳妇。”
“什么样的媳妇?”
董春:“好看的,对我真心的,我养家,让她高高兴兴。”
南樛木:“我看宫里小宫女都很喜欢你,你没看中吗?”
董春慢悠悠道:“她们看不起我,只是和我说笑,打发时间而己。”
时人分三六九等。
乐籍其实也有专业人士,世代接受音乐训练。
只是里面很多都是犯官之后,或者战俘等群体的妻女及其后代。
普通人是分不清的,于是一起遭人白眼。
南樛木沉吟片刻:“唔,那就算了,不要跟看不起你的人在一起。”
南樛木褪下羊脂玉镯子,“我估计不能去你的婚礼了,这个给你当贺礼。”
容辛给了一大堆珠宝给南樛木,奖励她画画认真努力了。
这就是那堆珠宝里的,没有单独用锦盒装着,乱糟糟地放在一起。南樛木拿来配衣服,随手拿的。
董春和南樛木收到银子的反应一样,看是真心给的,喜上眉梢:“你真是大好人!”
从容辛私库里出来的东西,都是外国或者臣子进贡的珍品中的珍品,哪怕是随便堆放的寻常水准,在外头也是无价之宝。
南樛木笑嘻嘻:“财神照顾我,我照顾你。”
董春再三说:“太珍贵了,我听说过一句诗,就是定情的,和镯子有关,什么来着…?”
南樛木想了想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董春道:“对!”
南樛木道:“你配上情书,再给你心爱的姑娘,她肯定高兴。”
董春说:“我也很高兴,对了,我最近作了个新曲,你今天嗓子状态好,不如唱一唱,这些旧曲虽好,都旧了。”
董春很有音乐天赋,他编的新曲,描写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不期而遇,非常空灵优美。
南樛木唱了好几遍,就学会了,董春鼓掌,把琵琶放在一边,“走,我们去花园唱吧,你唱得好听,可能会把天上的飞鸟引来呢。”
南樛木兴致勃勃道:“你弹得也很好,我回去拿点酒,你状态可能会更好哦。”
董春也很稀罕南樛木的美酒,欣然说好。
南樛木要起身,门突然就被拉开了。
门前的男人长身而立,询问:
“一首听你们在唱歌,那么高兴。”
男人很高,五官线条也很硬,穿着天子才能穿的龙袍,似乎是刚下朝。
不是容辛是谁。
董春看到天子容辛,顿时就像舌头被剪了一样,就不敢说笑了。
南樛木很少这样被仰视,觉得容辛的肩背特别宽,像一头野兽,顿时也有点害怕。
幸好她跟容辛相处习惯了,还能回过神:“我学了个新曲哦。”
“过来。”
容辛沉声命令。
南樛木担忧地看了董春一眼,跑过去了。
“也不用跑那么快。”看到南樛木积极主动地过来,容辛眼睛总算带了点笑意。
南樛木觉得他今天阴森森的,牵着他的手,拉着走了。
殿外有撵轿等着,不过因为南樛木不能坐,两人步行回去。
午膳完了的时候,南樛木看容辛完全恢复正常,才说:
“你今天怪怪的。”
容辛:“我有点累,朝政太忙了。”
才会在她面前显露平时的上朝的模样。
“我给你按肩膀吧。”
南樛木只给自己爹按过,重在孝心,手上没力气,没什么水平。
南樛木一边按一边唱自己写的歌,唱唱停停,声音空灵。
容辛竟然睡了。
南樛木轻手轻脚离开。
容辛赏了她两万两金子。
之前送的金银,南樛木还敢要,现在这么多,就不敢了。
容辛淡淡道:“汉哀帝将其宠臣董贤封高安侯,食邑一千户,赏万万钱,不久后还封为大司马,位列三公,震惊朝野,我如今不过只赏你钱。”
南樛木第一个反应是:“你你你偷听我说话。”
她之前和董春提过董贤,所以特别敏感。
容辛没有否认:“暗卫听见的。”
所以他才怒气重重前来,听了一会,就听到这两个人互相吹捧,所以才把醋意减少一半,只把南樛木带走。
南樛木:“我一点隐私都没有。”
容辛:“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也没有。为了安全,一天十几个时辰,身边都有人。”
南樛木也知道,容辛是不放心她安全,才让别人跟着。
她纠结道:“那不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容辛:“看你一脸心虚,和那小子真的有什么?”
南樛木斩钉截铁:“当然没有。”
容辛被她表情逗得失笑:“那就好,这几天少出门了,下午就来陪我,对外就说你生病。”
南樛木嘀咕:“我干嘛要诅咒自己生病。”
容辛:“我生病了。”
南樛木摸了摸他额头:“不舒服吗?”
容辛拉过她的手:“最近朝臣不安分,很累。有你陪我批奏折,我才能打起精神。”
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南樛木把手缩走,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奏折……后宫不能参政的。”
容辛:“你又不是我的后宫。”
敢情容辛是找了灰色地带了。
南樛木思考怎么能拒绝掉。
容辛却不容她拒绝,冷漠道:“你能陪着那小子,却不能陪我,孤王看,把他拉到午门外车裂好了。”
不要这么残暴啊!南樛木彻底吓傻。
她和容辛相处以来,觉得对方是个温柔的大哥哥,事实上,容辛跟史书上好像没什么区别,居然要把人五马分尸,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南樛木泪流满面:“好,我陪你。”
接下来,南樛木生病了,却不顾身体虚弱,唱歌勾引陛下的流言不胫而走。
同时,董春要离开了皇宫。
由于容辛妒忌,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可以提前回家了,还给了离开期限。
这件事容辛没瞒着南樛木,“宫里物议纷纷,让他离开吧。”
宫中传闻,南樛木得宠是因为唱了一首新曲,所有人都想董春给自己作曲了。
南樛木:“好吧,那我就去看一眼。”
容辛在折子上写批复,头都没抬,只说了两个字:“车裂。”
南樛木艰难地说:“朋友要走,我送一送,你不要不讲道理。”
“真的是朋友?”容辛终于抬头,拿着笔看着她。
南樛木真诚地说:“真的。你可以让暗卫跟着。”
容辛放下笔,顺手把奏折放在一边:“不要怪我不放心,我不喜欢别人喜欢你。”
南樛木再三说:“我们只是朋友。”
容辛:“你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南樛木虚弱道:“你君无戏言,做得干脆,我以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宫里全都是讨厌我的女人。”
容辛被南樛木幽怨地看着,“以后我多带你出门。”
“哼哼。”南樛木也没办法。
容辛道:“让我考虑一晚上,你先莫声张。”
暗卫调查之后,报告的确就是两个人没啥暧昧,都在聊吃喝玩乐。
容辛大方地让她去了。
南樛木很愧疚,“都是我连累你丢了工作。”
董春倒是开心,笑眯眯:“哪里,你千万别这么想,我要感谢你。宫里给了钱,最重要是还给我入了良籍,我子孙后代都可以科举。”
官奴之后没得说,能放归就是恩典了,
董春就是从宫外采买的乐师,到了一定时间,有了新人,会放出去。
现在董春相当于被提前解雇,皇宫给他付了一大笔违约金,还给了隐形福利。
“你要小心点。”董春低声说:“要是你不来送我,我是不会说的。”
戳破阴谋,也是需要勇气。
南樛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鬼?”
董春的声音很轻,却像九天玄雷劈在南樛木心头:“有人准备整你,我听到宫女在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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