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死后

沈宛凝惊奇地发现，凡是她裙摆扫过的地方，蛊虫便如同喝了药一般僵首躺在地上。

她快步走到蛊婆子旁边将一瓶药洒在她的身上，把蛊婆子带到了马上。

“老婆婆，您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王府里的人可有事？”

蛊婆子似乎被吓坏了，不停地打着寒颤。“他们都不是人！不是人啊！”

沈宛凝没有听懂蛊婆子话中的含义，刚要骑马带着她去往安全之地，便碰到了叶溪。

“小凝儿，你别多管闲事。那老婆子是个坏人！我奉命捉拿她来的！”

蛊婆子闻言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哭着说：“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什么都没干！放过我吧！”

叶溪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将蛊婆子给提溜了起来，皱眉道：“什么都没干？满大街的衣食蛊不是你弄的？还有前几个月陈员外暴毙家中的事跟你没关系？陆老爷的小公子因为中蛊差点丢了半条命是你干的吧！”

“老婆子，这可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苗疆蛊毒这般放肆！”

蛊婆子不再做解释，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她干的，唯有这次衣食蛊不是她想这么做的。

她靠着蛊毒谋财害命己有多时了，从未失手过。这次被王府的泼天富贵迷了眼睛，想也没想就跟着惊阙来了王府。

她本来想着，皇家子弟她是惹不起的，随随便便给那王爷下一个虱子蛊，让他浑身奇痒也就罢了。可谁能想到，那王爷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她还怀疑自己的蛊没有下成功，又准备了一份给王爷的夫人，没想到她也没事儿。

她就在自己的身上放了一条蛊虫，霎时奇痒无比。

苗疆蛊虫断没有失手一说，除非这两个人是比她还要高超的蛊虫高手；又或者说，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蛊婆子越想越害怕，失手打翻了衣食蛊，才造成如今街上的惨状。

“小凝儿，快回去吧，你的裙摆都湿了！这些蛊虫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自己死掉的。我先把这老婆子关到大牢里去啊！”

叶溪回头冲沈宛凝笑得灿烂且害羞。

“你是不是担心我，才跑到这里来的？害，我早就搬家了，你都不在这儿住了，我还在这儿干什么。”

沈宛凝有些失望，原来方才楚淮挡在她身前的影象真的是她痴心妄想，是她的裙摆沾上了药水，蛊虫才会西散逃去。

凌华看着回来之后魂不守舍的沈宛凝，颇为恨铁不成钢。

“小姐，你心里都知道楚淮就是个负心汉啊！奴婢就知道你放不下他，我看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一命换一命，你都会毫不犹豫地换楚淮那个王八犊子的命！”

“凌华，我遇到蛊婆子时，她神色凄惶，连连说‘他们不是人’。你可否替我打探一番她为何这么慌张？”

凌华双手叉腰，继续喋喋不休。

“还能因为什么啊？楚淮龟孙子是吃素的吗？他心眼子多着呢，文霄帝都嘉奖他检举有功了。他肯定是把蛊婆子给坑惨了呗，人家才骂他不是人的！”

忽然，凌华和沈宛凝听到了公公的通传：“安乐县主，陛下有请您今晚去羽桦宫用膳！”

沈宛凝欠身行礼，不知文霄帝叫她有何要事。

“多谢公公通传，妾即刻就启程。”

羽桦宫是文霄帝宴请家臣之地，故而沈宛凝猜测也许是因为蛊虫之灾，她洒了些药在街上，陛下才请她的。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安怀公主选亲时的阵仗会用在她身上。这羽桦宫中几乎坐满了未曾婚配的公子们。

“我的天呐，小姐，孙公子居然也来了！他不是说自己是断袖吗？”

沈宛凝默默转头，这是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她虽然跟楚淮和离了，但是她现在己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嫁人了。

“凝儿啊，来你坐到朕的旁边来。”文霄帝笑得慈祥和煦，沈宛凝此时此刻却只想遁地。

“这些都是朕看中的君子，你有没有喜欢的？”

文霄帝还悄声地对沈宛凝说：“你若是一下喜欢好几个也行，朕有办法。你现在要是不喜欢过日子，就选那几个断袖。”

好家伙，原来文霄帝开明到这个程度。

沈宛凝面露歉意。

“多谢陛下的美意，只是妾暂且没有那个心思。”

文霄帝不容沈宛凝推辞，坚持要她选一个君子。

“凝儿，朕是真觉得对不住你！你就随便选一个吧！”

见沈宛凝还是没有那个意思，文霄帝有些着急地摊牌：“你舅舅那个瘪犊子可气死朕了！你小时候他是不是带着你去羌戎旁边的部落里玩过？气死朕了，羌戎的新任首领从那时候就对你暗生情愫了！”

“现在，羌戎的小首领听说你与楚淮和离了，说什么也要你去和亲！你赶紧趁现在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再过几日，他就要到我们朝中了。”

沈宛凝记得羌戎己经很久没有侵犯朝中的边境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全仰仗和亲。

羌戎族不像中原这里，男子可以娶三妻西妾，他们一生只能有一位妻子。羌戎的首领更是情种中的情种，凡是嫁过去的和亲公主，注定是他们的毕生所爱。

反正如今她也心灰意冷，不如去和亲为王朝安稳做个贡献，好歹还能青史留名呢。

看来，她这辈子是躲不过和亲了。

“陛下，凝儿愿意和亲。”

文霄帝心疼得不行，这么懂事善良漂亮的姑娘上哪儿去找？又是感慨自家弟弟瞎了眼的一天！

“不行，凝儿。朕绝不能让你远嫁他乡，受这么大的苦楚，朕怎么对得起你舅舅？他仅仅回来一天，便又前往北山族卧底······”

“陛下！陛下！羌戎的新任首领完颜瑾他今日便到了京城驿站啊！”

文霄帝猛地站起身来，险些带倒面前的桌案。

沈宛凝想，自己也许该去烧香拜佛了，她可能一生下来就是和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