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渐渐

不少人聚集在长春宫，太子在门外等着孟玉宁，掌事姑姑不在，太子把她拉到一处隐蔽，低下头看她，眼中全是凝重。

“你好好听我讲，一会说什么你都不要认，你说不了的我来说。”

太子说完就要走，孟玉宁把他拉回来。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太子转过身，欲言又止，却还是言简意赅。

“你和皇叔的事压不住了，父王趁着皇叔征战，专挑你下手。”

孟玉宁咽下一口气，闭上眼睛咬唇，太子带着她走了进去，皇帝坐在主座，皇后坐在一旁，面露不忍。

不少人跪在中央，她看见最上面还有她在孟府夜晚百无聊赖时画的刘楚儒的画像。

心里咯噔一声，她跪在地上，先是行礼。

皇帝冷哼一声：“让她自己看。”

画像被被扔在她面前，她仔细揣摩，太子在一旁也跪地，声音义正严辞。

“这一定是有奸人陷害太子妃！这根本不是太子妃所画。”

皇帝冷笑：“把人带上来。”

孟玉宁手握成拳，看清来人后心中紧绷的弦断了。

飘絮。

她垂着脑袋，思索着措辞，太子见孟玉宁这样的反应，心中了然，将她护在身后。

飘絮一进来，朝着帝后行礼，又朝着西周的妃子问安，接着就开始喋喋不休。

“太子妃早在孟府就与永昌将军私通，这画像是我离府时揣走的，同样的画像她早就烧毁。”

太子起身，眉心首跳，与飘絮对峙。

“你既说是太子妃所画，有何证据？”

飘絮眼睛一转，指着画像面向帝后。

“太子妃所用宣纸皆会用香料熏制，让制香坊的人来一验就可。”

皇帝不置可否，当即传唤了人来，孟玉宁安安静静盯着飘絮，后者眼神躲闪不看她。

制香坊的人很快就到了，莫约一炷香时间，那些人上前传报。

“回陛下，娘娘，此宣纸的确用了香料，乃龟甲香。”

皇帝抬起下巴，看向孟玉宁，眼中帝王威望不寒而栗。

“你还有何要说？”

“父王，太子妃绝不可能！”

“你给朕闭嘴！”

太子噤声，转过头看着孟玉宁，她抬起脑袋，看着身旁同样跪地的人。

皇后眯着眼：“太子，你坐下。”

她朝着掌事姑姑侧过头，姑姑唤了侍卫，让侍卫请太子入座。

男人紧紧盯着孟玉宁，临走之前在她手心掐了掐。

“飘絮说完了，你们有何要说的？”

掌事姑姑在一旁开口。

接着，下面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孟玉宁全程安静的听着，这些她曾经或多或少帮助过的人，现在反过来咬她一口，要置她于死地。

这些人讲完，无非就是听见的些传言，太子一拍桌子起身。

“你们这群刁民信口胡言！证据呢？”

那群人又面面相觑，而后闭上了嘴。

皇帝若有所思的开口：“皇兄要三月才打完仗，不若便真是太子妃与皇兄私通，行苟且之事，既然如此….”

“妾爱慕永昌将军，与将军无关。”

孟玉宁跪在地上磕头，太子恨铁不成钢，气的摔碎了茶盏。

皇后笑着开口：“太子妃所言也不能全信，本宫听闻圜土刑罚极多，将太子妃和这些人都押入圜土，想必假以时日，真相定会水落石出。”

太子一听这话，跪在帝后跟前，急的险些口不择言。

“父王，母后，圜土是活生生的人进去了，都会折半条命出来啊！”

皇帝没说话，皇后笑着，像一位慈母，摸了摸太子的头。

“煜儿，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

檀霜跪在孟玉宁身旁，眼泪夺眶而出，想站起身顶嘴，被孟玉宁拉下。

妃子们七嘴八舌议论着，不论事情大小与否，孟玉宁这一趟是去定了，为的只是给刘楚儒施压。

太子呼吸急促，转过头看着心如死水的孟玉宁，朝着帝后磕头。

“那请让儿子亲自审问，务必给父王母后一个答复！”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盘着手里的珠串。

“圜土是皇兄建立的，如若他们果真没私情，想必也不会手下留情。”

皇帝一拍手，站起身，拍了拍太子的肩。

“朕信你，就交由你去办！”

皇帝走了，妃子们又起身行礼，太子和孟玉宁彼此对望，她低下头看着泪如雨下的檀霜。

“你替我照顾好外祖母和小桂子。”

“我不在东宫这段时间，别去招惹其他人，以免挨了欺负。”

檀霜没有动作，趴在地上无声哭泣着，她看向身后的侍卫，揉了揉檀霜的脑袋。

“等我出来。”

她站起身，看向两旁的侍卫，太子也走了过来。

“走吧。”

平日里都是坐轿子，今日徒步去圜土，没走几步身上寒意也消散了，太子在身旁一言不发，像是生着闷气。

她脚上还未戴脚拷，用手肘撞了撞太子的腰。

“还气着呢？”

太子转过身想发作，看见她的模样气也消了大半。

“圜土不是你一般女子能受的住的，皇叔三月才能回，就算再快你在里面也得呆两月。”

他看着孟玉宁瘦瘦小小的，心中止不住的烦躁，女子偏还对他笑了又笑。

“他们不过是想让我受点苦，搓搓刘楚儒的锐气。”

刘肖煜叹气，担忧的看向她。

“你还笑的出来。”

她咬唇，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

“到了。”

圜土门一开，孟玉宁打了个寒颤，几人一起下去，到了牢房门打开，刘肖煜给看门的守卫塞了不少金子，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她。

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远了，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自己呼出来的白雾，自嘲一笑。

方才在长春宫，她真是怕极了刘楚儒会出事。

守卫递来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

“娘娘将就着，这里没有汤婆子，暖暖手。”

她朝着守卫笑了笑，道了谢，温热的茶杯传递着温度，她昏昏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被人叫醒，太子站在门外一脸纠结看着她，她咳嗽两声爬起身来。

“看吧，我就说你挨不过，这就开始咳着了。”

守卫带着她出来，来到更大的牢房，把她靠在架子上。

太子身旁站着掌事姑姑，一眨不眨的盯着孟玉宁。

“太子殿下，请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