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要谈恋爱

牧希目光中带着戾气看向凌湛则，像一只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狐狸，狐狸与兔子，不用想在气势上究竟是谁占上风。

灵羽第一次见牧希这样的状态，不免对他感到陌生。嫦娥在一旁蹙着眉，流星裙随着她的走动而摆动着，她的手轻轻放在牧希的肩上。

“牧希。”嫦娥轻声说着，莽荒的妖狐气息绝对不能出现在天宫之中，就算他带着“仙位”依旧是个危险的存在。

在这一刻，牧希侧头看向嫦娥那张脸，并没有因他的戾气而感到害怕，反而上前提醒他。与天宫众神仙不同，嫦娥看似冰冷，实则……

“对不起，我大概是喝醉了。”牧希淡淡的说着，反而对嫦娥露出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让灵羽看得有些呆。她从来都没有看到牧希脸上这样温柔的笑容，果然她和嫦娥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一首在反抗着的灵羽此时陷入沉默，而凌湛则眼中的怒火更甚，连抓着灵羽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这样的力道让灵羽从低落中恢复过来，嘟囔着：“疼。”

“放开她。”牧希皱眉对凌湛则说道，己经不满的伸手想要去拍掉凌湛则的手，“她并没有偷东西，是本仙让她去木隐仙人处寻来仙草，专程用来喂广寒宫的玉兔。”

凌湛则脸上露出冷笑，广寒宫玉兔的喂养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姻缘殿的大仙来管？

“是本仙与嫦娥仙子的赌约。”牧希此时不忘将嫦娥拖出来，难免有些恩将仇报。

嫦娥眉眼含笑，心中不免嗤鼻，全天下最聪明的九尾狐，说谎便是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信的“实话”。只是今天这个谎，说得实在太过拙劣！

“是啊，那天无意的一个赌约，你竟然还记得。”嫦娥平静的说着，己经摆明立场站在牧希这边。

凌湛则连拽着灵羽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他随嫦娥来天宫己有数万年，竟抵不过这只臭狐狸。广寒宫的玉兔从来都不会吃天宫的仙草，这种事，身为广寒宫的主人，怎会不知……

“还不放手吗？”牧希冷声说着。

凌湛则颓废地将手松开，牧希连忙将灵羽护在身后，整颗心的关切都扑在灵羽身上，却还装模作样的对嫦娥说道：“叨扰仙子的雅兴，改日再来赔罪。”

嫦娥看着牧希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由地轻笑着。

那声笑容让凌湛则回过神，心中对牧希的恨又加深几分。

牧希牵着灵羽的手往回走，广袖遮住两人亲昵相牵的手，她的双颊己染上绯红，心中装满无人可知的甜蜜。

灵羽一路带着傻兮兮的笑容被牧希带回姻缘殿，牧希伸手猛戳她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小傻子，被人冤枉了怎么不想想脱罪的理由？我怎么教出你这般蠢笨的小蛇？还笑得这么傻！”

说完牧希便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满地撇过头，大有一副不愿搭理灵羽的意味。

“牧希不是教我，在仙人面前不能撒谎吗？”灵羽捂着吃痛的额头，欢快地回答着他的话。

牧希听完这话不由一愣，天宫之中不会存在谎言，可他今天偏偏当着嫦娥的面撒了谎，那样急切心情想要维护着的人……

这一瞬间，牧希感觉内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又习惯性的忽视着那份触动的存在。

“你过来。”牧希看向灵羽，伸手唤她过来。

“砰砰砰”的心跳声犹如擂鼓在灵羽耳边炸响，真真切切地感受指尖所带来的温暖，让她惴惴不安，害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牧希一手托着灵羽受伤的手，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合并放在伤势上面，灼灼的红光闪耀，疼痛的地方在慢慢愈合。

“灵羽。”牧希缓缓地叫着她的名字。

“诶？”灵羽傻乎乎地看着牧希。

“你的口水要流出来了。”牧希沉声说着，将手松开后拉开和她的距离，他做作的抚摸着自己的脸，“果然长得太好看，连你都被蛊惑了。”

“什么？”灵羽重复着，有些不明白牧希的话语。

“九尾狐。”牧希伸手放在唇边，轻声的解释道，“九尾狐从远古时期就被定位‘妖’，也被人常说是九尾妖狐。不止是幻化的容貌、声音，还有天生的吸引力，能让人不知不觉地遵从着它的意志，是人类根本无法抵抗的存在。这么看来，小灵羽的修行还不过关呢。”

灵羽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低着头没有说话。牧希是想要说，因为她的修行不够，才会被牧希所带的九尾狐气息所吸引，才会对他露出痴迷到流口水的模样？

不是的。

灵羽在心中反驳着，想要告诉他，这种心情，能够传达给他听吗？

“不、不是这样。”灵羽低声的说着，“我喜欢牧希。”

牧希目光冰冷的看向灵羽，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冷冷的说道：“这是错觉。我将你养在身边，你应该知道原因，并不是你这份错觉能够报答。”

“那牧希为什么要救我。”灵羽看着牧希的脸，却觉得越来越模糊，原来都是流出的眼泪啊！

“因为你是姻缘殿的仙童，是未来要继承姻缘殿的主人，不能被任何人污蔑，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牧希说着，露出诡异的笑容，“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我、知道了。”灵羽开口回应着牧希的话，她不想从他口中那样绝情的话，不想再这样任由自己的耳朵听到这些话。

她心目中的那个牧希，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

“笨蛋，我只是随便说说。”灵羽别过头，假装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我看月老的笔记，恋情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然后就顺理成章的……”

“那都是骗人的。”牧希松开手，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灵羽，“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笔记，否则你会变得更笨，现在就这么笨了，以后可怎么办？”

牧希轻轻拍着灵羽的头，犹如长辈在教育晚辈般。

就知道是这样。

灵羽心中说着，她无法说出口的原因、牧希会瞬间冰冷的原因，就是“喜欢”这样的话语。

“我出门了。”灵羽情绪低落的说着。

“都这么晚了？”牧希看着身边空出来的地方，不由问道。

“打工的地方不能迟到，否则下个月就没工钱。”灵羽连忙回应着，飞快地往殿外跑，脸上还未干的泪痕被晚风一吹就会消失，假装它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我喜欢牧希。”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说出口？灵羽在心中不断地责备着当时鬼迷心窍的自己。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灵羽脑海中不断重现，牧希的关切、嫦娥的话语，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好看！她这样的存在太卑微……

牧希看着灵羽消失的殿门口，眼中的光彩暗了几分。不需要用仙法，他也能明确地感觉到灵羽的强颜欢笑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