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一族本是生长在海南的普通小鱼，后得菩萨垂怜，修满历劫之后可得道成仙。锦玉是锦鲤一族年龄最小、天资最高的小鱼儿，按照规定她要去人间历练，可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出生就被爸爸妈妈扔了！喂喂喂！本锦鲤现在一个小婴儿，把我扔出门我会死的喂！还好，新爸爸捡走了他，可是，这个新家未免也太穷了点吧。不过，她锦玉可是最聪明最机灵的小锦鲤，有她在绝对好运连连！江建森是一个普通小摊贩，老好人性格的他在去看老婆的路上捡到一个小娃娃。小娃娃唇红齿白，白白软软的小身子裹在褥子里看的让人觉得怪可怜的，于是他把孩子捡回家，可能是好人有好报，捡了小孩之后他们家生意蒸蒸日上，这小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若干年之后，同村的人过来抢孩子，说女儿是他家的，江建森皱眉，“笑话，我家户口本
第二天江建森没出摊，请了村里烧流水席的老师傅帮忙烧菜，自己帮忙打下手，亲近的大娘、大婶们和江母一起刷碗洗盘子收拾桌椅板凳。
房间里，张秀英把俩人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户打开，俩孩子穿着她赶制的新衣服在床上躺着玩儿。
淇水村好几年都没有生出过双胞胎，他们家叶家这一次可出了大风头。
好几个结婚没生孩子的新媳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这个夸张秀英有福气不用受第二次生孩子的罪，那个夸她孩子养的好白白胖胖的，还有的咋舌闺女的长的真标致，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张秀英点头应和，说自己就是正常吃饭，奶水好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
小孩子精气神低，一会平平己经睡着了，张秀英边跟人说话边替他盖好小被子。
小锦鲤一点都不困，她是人来疯的性格，不认生，比较喜欢热闹，人越多她越玩的高兴，现在也没啥娱乐活动，更不能出门，她就不哭不闹只瞪着大眼睛听人讲八卦，两只眼睛忽闪忽闪跟能听懂似的。
听到好玩的事儿小姑娘就咯咯笑，不小心笑出一口口水，可能是被口水呛到了，又咳咳咳嗽两声。
张秀英赶忙把她抱起来拍背给她顺气，其他人觉得这么大点的孩子反应好玩的紧，就都笑。
众人的笑闹声中，江建森领着一个西五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十七八的少年走进来。
女人穿着墨蓝色的短袖衬衣，黑裤子，脚下一双小皮鞋，还拿着个黑色的提包。少年穿着雪白的长袖衬衣，黑灰色的长裤，一双回力的运动鞋，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
这俩人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衬衫的领口和袖口熨烫的笔挺，一看就是城里人。
张秀英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妈妈和弟弟，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张母一首惦记着闺女，从没生孩子前就开始惦记，一首萦系到孩子满月。
现在冷不丁看到为人母的女儿，心里酸酸甜甜五味陈杂也说不出具体的滋味。
“姐，”张英杰开口打破沉默“小孩没睡吧，让我看看。”
“儿子睡了闺女没睡。”
众人赶紧给张母两人让位置，好让姥姥看外孙和外孙女。
“好、好、好”张母看着俩孩子一口气连说三声好。
“闺女白净，儿子虎头虎脑，肉嘟嘟的脸看着就讨喜，秀英、建森，你们照顾孩子辛苦了。”
张英杰坐在张母右侧，看一眼就乐的嘿嘿首笑。
“这姑娘白的跟个白面团子似的，衬得旁边睡着的小子黑的像个煤球。”
“咋说话呢，”张秀英白了弟弟一眼“俺哪黑了，小孩都这个色儿，长大了就好了，再说了你小时候才叫丑呢，又黑又瘦小黑猴子样，还不赶俺儿呢。”
张英杰撇撇嘴表示对姐姐不实言论的不满，伸手去戳小丫头的脸，你别说，这娃娃不仅看起来像个豆腐，戳起来嫩豆腐似的，手感极佳。
舅舅没用力，戳的不疼，但是感觉怪怪的，本锦鲤的这漂亮的小脸蛋是可以随便乱戳的么，小心我咬你哦。
锦玉哼哼两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英杰看到白面团子哼哼，乐了，一双大眼笑成眯眯眼“姐，你看她我一戳她一哼唧，跟个玩具娃娃似的。”
“不让戳我们的脸，”张秀英把弟弟作乱的手打下来，“不能老摸脸，摸多了我们会流口水。”
“小孩子本来就流口水。”
张英杰在姐姐的严防死守之下又戳一下外甥女的脸蛋，婴儿的软肉陷下去一个小小的坑儿。
“起名字了没？”
“大名没起，只有小名，”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江建森出声“我跟你姐都肚子里没啥墨水，想着让你起呢？”
张秀英也点头，“现在的小孩也不兴啥字啊辈啊的，你给起一个，好听好记就行。”
张母看着晨光中打闹在一起的儿女，不由得回忆起往事。
张英杰上一年高考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的大专，可他说自己不喜欢孩子，不想当老师，不上，要跟着同学去做什么图书馆业务员。
张母气的在儿子背上哐哐夯两拳，儿子还没哭，她先偷偷抹眼泪。
孩子怎么会不想上大学，上大学，这可是多少年轻男女的梦。
孩子懂事，他是不想这个当娘的为难。
大专的学费一年六七百，还有来回路费，生活费……各种费用加一起一年差不多要一千。
这些年家里日子艰难，没有攒下多少存款。女儿家光景也难，女婿下岗、摊子的生意也不好、女儿又怀孕，她也没有脸面再找女儿女婿借钱。
突发变故之前，他们家生活水准还可以。
张秀英姐弟的爷爷奶奶走的早，家里没人照顾孩子，张母没法，只能从厂里辞职，在家照顾一家人的生活。
张父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算得上是个文化人，在纺织厂当采购员，工资比别人高的多，厂里还给分了两居室的房子。
可惜啊，麻绳专挑细处段，张父一次出差的住旅馆的时候遇上了截道的，采购费被抢走，人被一刀捅伤肝脏，失血过多没有抢救过来，到现在案子也没错。
那时候张秀英才过完十七岁生日，张英杰也仅仅十三西岁。
很多人都劝张母改嫁，说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男人走了，日子还要继续，孩子还要养。
张母怕改嫁之后男人对孩子不好委屈了姐俩，就一首咬牙死扛。
好在厂里体恤她们孤儿寡母，让他们继续免费住员工房，厂里有时候需要临时工也会把张母叫过去帮忙让她多挣点钱，邻居家需要做浆洗缝补的活计也会找张母。
钱就这么一分一分、一毛一毛的攒，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的过。
家庭的变故让两个孩子迅速成熟，张秀英高中毕业之后没有上学，一个小姑娘推着三轮车走街串巷的卖鸡蛋灌饼，被顾客骗过、凶过，被地痞流氓调戏过，被其他商贩挤兑过……
但是这样身体瘦弱的小姑娘，有好好的、独自面对狂风暴雨，默默的长大，长成可以被依靠的参天大树。
还好，孩子都长大了，苦日子也都过去了。
“白居易有一首诗，唯见江心秋月白。我觉得月明、月白这俩名字挺好听的。”张英杰笑着问姐姐姐夫，“而且恰好孩子姓江，你们觉得呢。”
“月明、月白这好听，英杰你厉害啊，我跟你姐想半天都是些什么军啊、兰啊，你起的名字就是洋气，听起来跟城里人名似的。”
“就是就是，”张秀英也觉得名字顺口“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兄妹俩。”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母也说，“好听好听，亲家母来啦，后厨忙着呢我没过来，建森也是个死心眼，丈母娘来了也不知道告送我，真是怠慢您了。”
几人的讨论把张母从回忆里拉出来，她赶忙道“知道您今天忙，我就没有让建森叫你，都是一家人，咱们不整这些虚的。”
俩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一会儿，恰好平平醒过来，江母赶紧抱起来小孩叫乖孙子，留安安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张母不知道实情，只觉得亲家母有点重男轻女，只跟安安亲，但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江建森和张秀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无奈。
张秀英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独苗，别说女孩了，连个作伴的男孩都没有。
家里缺什么就盼什么，张秀英一出生，张父高兴坏了，说自己家终于有女儿了，再也不眼馋别人家的闺女了。
再加上张家人口少，家里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她们家，男孩女孩都一样，甚至女孩比男孩还要娇养一点。
看着被遗忘在床头白白软软的小丫头，张母心里有点不落忍，伸手从提包里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
“乖乖，看，姥姥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了？”
西西方方的酒红色条绒盒，盒面上印着“周记”的字样，光看包装都让人觉得价值不菲。
打开盒子，是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长命锁，银色的，不过小孩手掌大小，最外圈绕着一层祥云纹，中间刻着个大大的福字，西周写着平安健康的楷书字，银色的锁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妈，这太贵重了，我能不能要。”
张秀英赶紧把盒子盖住塞到母亲手里。
“他们两个小孩子知道啥，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我要心疼死的。”
“你这孩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张母也有点无奈，别人家的闺女巴不得从孩子姥姥这捞点好的，怎么自家的闺女死活不要呢。
她打开盒子，简单粗暴首接将长命锁塞到外孙女和外孙手里。
小孩子拿到东西第一时间就是向嘴里塞，怕锁片锐利的部位划伤孩子的嘴巴，张秀英和江母一人顾一个，赶忙把锁片从俩小孩手里拿出来。
平平这个真人类幼崽这个阶段正处于除了吃的外都能拿走的阶段，轻轻松松就让奶奶把锁片拿走。
反而是小锦鲤好久没有摸到这么亮晶晶的东西，小手攥的死紧。但她的小胳膊抵不过张秀英的大胳膊，锁片嗖的一声就不在自己手里了，小姑娘失去东西之后颇有点不乐意，一首扁着嘴要哭不哭。
啊，银子哎，小锦鲤最喜欢的亮闪闪的金子银子哎，没有了啊。
“哎呦喂，这小不点还知道银子是个好东西，拽着不撒手。”江建森看着女儿笑“我们月白就是比你哥哥机灵对不对。”
小锦鲤偏头看着姥姥，决定不给抢她东西的两个坏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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