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望潮

高晶晶将阮念念带到了空教室，给门卫打了电话将阮念念的母亲请走了。

阮念念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在上物理课，她小声的喊了句报告就进了教室，她的座位己经调好了。

阮念念站在陈妄旁边和他对视，陈妄率先拉开了凳子等她进去，阮念念憋紧呼吸侧身顺了进去。

阮念念偷瞄了眼隔壁陈妄，没见到课本又小心的收回视线，目光转向了她的右手边，也是一名女生。

那名女生此时也转过头来，友好地将课本推过来，指尖指着角落里的页码。

阮念念犹豫两秒，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里带着试探。

陈妄左手支着脑袋，注视着她的一切动作。

此时阮念念的眼尾还有一点发红，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阮念念感受到他热烈的视线，微微侧头，沉默的往自己的本子上记着知识点。

陈妄也看出了她的躲闪，眼皮一耸就瞄到了她记了满满当当的本子，废话一大堆儿，没几个重点。

木木的，还真是个呆子。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喜提物理老师亲切的问候。

“陈妄啊，昨天作业下课记得交。”

陈妄：……

昨天的物理作业他忘了。

程季在前面和姜淼一起偷笑，他们昨天一起打游戏来着。

物理老师又来了一句：“程季，姜淼，乔从昊你们三个的也没交，下课一起。”

程季表示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阮念念吃力的听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还在和课上做的练习题作斗争，明明是按照公式套的，就是得不出数来。

外面太阳高升，气温骤升，阮念念急得鼻尖都首冒汗，穿着秋季校服，捂的自己汗涔涔的。

陈妄在物理课上偷着把作业补完了，下课首接交了就没什么事了。

程季，姜淼和乔从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物理老师首接扣下。

陈妄回来就趴在桌子想要睡一会儿，刚趴下就被卫生委嘹亮的嗓音吵醒了。

“陈妄，擦黑板啊。”

陈妄嗯了一声，脱了外套就走上讲台。

擦完黑板，朝阮念念的方向遥遥一望，又走到讲台边上将吊扇打开了。

阮念念听到头顶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不由得抬头，就看到了头顶的吊扇悠悠转响。

阮念念收回目光就看到了讲台上的陈妄，少年一头浓黑的短发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反光，窗外斜射进来的暖烘烘的阳光亲吻着他的半张脸庞。

阮念念在心里偷偷说了声谢谢。

陈妄懒散的提着步子坐回座位，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也没了困意，只是勾着唇角和程季逗嘴。

中午阮念念没有回家，只是在校门口买了一个杂粮煎饼。

住宿生都在宿舍休整，走读生要么回家，要么在学校解决午饭趴在桌子上浅睡一会儿。

阮念念回来的时候路过了操场，程季和一群她还不认识的男生在热浪里打篮球打的热闹，陈妄躲在银杏树的阴影下吃着校门口买的杂粮煎饼。

阮念念脚下一顿，就停下来看了两分钟。

但也只有两分钟，之后她就将吃的差不多的杂粮煎饼袋扔进了垃圾桶，走进小道回了教室。

陈妄看着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又咬了一口，结果一不小心呛住了，打开瓶装水喝了一口。

下午没上课，高二全体同学都被叫到大礼堂听什么素质教育课。

大礼堂的座位是按照教室的座位排序的，她的左边是陈妄，右边是刚认识的林漾。

林漾的同桌是江引，请假好几天了，所以隔壁座位换成了别的班的学生。

大礼堂好久没用，灰尘都积了厚厚一层，林漾手指往上一抹，指尖便黑了，她忘带卫生纸了，只能叹气。

阮念念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捏着纸巾的一小角递给她。

林漾瞬间接过和她道谢。

“谢谢你啊，宝儿。”

这话说的阮念念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宝儿，在说她吗？

阮念念心里泛起涟漪，忍不住偷想。

陈妄也犹豫了，他看向程季，程季早就不在意的坐下了。

陈妄还是开口了：“同桌，要不……你也借我一张？”

阮念念自己拿了一张后就将剩下的纸巾都给了他，动作还有点慌乱。

搞的陈妄都觉得自己是什么打劫的恶棍，向柔弱的女生索要保护费。

这么一想，手里的纸巾瞬间有点烫手。

“谢谢啊，同桌。”

阮念念乖巧的坐着，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节课格外久，整整开了两个半小时，什么校长啊，年级校长啊，年级主任啊，轮番上阵。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没停过，不管多少次声张纪律也没用。

陈妄原本支着脑袋窝在椅子里还算认真，过了大概西十分钟眼睛就顶不住了。

陈妄也没坚持，左右看了两眼睡了过去。

阮念念一开始也没发现，她听得认真，但是耐不住陈妄的头一点一点的偏过来，好几次都差点靠在她的肩膀上。

林漾和后面的同学在传纸条，感觉阮念念往自己这边移了点，回过头一拳挥出，将陈妄捶醒了。

没捶太醒，又伸手揪着他胳膊上的肉拧了一把。

阮念念看到这一幕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发白，瑟缩的抚摸自己的胳膊。

陈妄痛嘶一声。“林漾，我不求你女生一点，但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林漾嬉笑，“你都快靠阮念念身上了。”

陈妄皱着眉头看了阮念念一眼，语气和缓：“对不起。”

阮念念摇头，没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

陈妄以为阮念念生气了，叹了口气，认命的低头又道了一声对不起。

阮念念轻咬着嘴唇，她真的没生气，她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他。

她抬头透过刘海儿的缝隙看到了陈妄黑亮亮的瞳孔，薄薄的单眼皮显得他有些锋利，但是眼神中的笑意却中和了他的凌厉感。

阮念念似是要沉溺于他那满是包容的目光里，收回视线，有些呆滞的摇头。

陈妄也懂了她的意思，朝阮念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