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娇夫难追

门外吵闹声传来，该是学生下了课。

不一会两个先生相继进来，与连致和他打了招呼各自端着杯子喝水准备下一节课。

追逐笑闹声里没一会就响起一道震天的哭声，没等两人出门查看，一个稍大些的小子就跑了来，站到连致跟前一手指着外面：“连先生，小五把手摔破了。”

庄攸率先跑出去，那两个先生也跟着出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小孩团团围在那，他拨开他们将还在地上坐着嗷嗷哭的小孩抱起来。

检查了下发现手心和膝盖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不算严重。

身上没带药，先将小孩抱到休息室将伤口用清水冲洗干净。

一旁连致递来棉布和创伤药粉。

庄攸轻轻用干净棉布吸了伤口的水，将药粉撒了上去，动作温柔。

葱白似的指和手心中黑黢黢的小手成了鲜明对比。

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庄攸很快处理完后叮嘱他今日不能乱跑乱摸，小心伤口发炎，小五在他轻柔的声音里乖乖点头。

两个先生见没事，上课时间也到了又领着学生回到了教室里。

连致望着他像是在发呆，庄攸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过，低头盖上药粉的塞子：“这药难不成是常备着的？”

不用连致回答他又道：“也是，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容易受伤，是该备着些药，改日我再做些跌打损伤的药油给你，我最近刚学会的，师父还夸我药的分量掌握的很好。”

连致突然就吸了口气，低头狠狠抚了把袖口，暗藏的眸色深邃无底。

“你以后想去哪里？”连致问的随意。

话题跳的快，庄攸愣神了一下，想想回道：“没想好，我觉得长水村挺好的，很适合我。”转念又一想，他抱着侥幸心理在这里住下，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他没死，到时他定是要走的，总不能连累这里的人。

这样，也不知能不能久住下去。

连致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底藏了什么，可他不愿说，他便当没看见。

想着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快回去时淅淅沥沥下了几滴春雨，庄攸在学堂另一侧土坡上惊喜的发现了一株洋槐树。

洋槐树城里很难看见，他还是小时候在外婆家见过。

每到春天开了花那香味能传老远，他一闻就知道是槐花开了。

一树的白像是盖了层厚厚的雪，在一众花红柳绿中格外耀眼夺目。

每年外婆家的槐花盛开时，外婆总会摘下一篮又一篮，洗干净混上玉米面或者面粉再撒点盐，上锅一蒸就是一道美味。

“想要？”

“嗯？”庄攸回神，连致站在他身后离得很近，略低头和他说话时干净清冷的气息扑在侧脸上。

“不是，我只是想起些旧事。雨停了，我们回吧。”庄攸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一步。

他不太习惯和人靠的太近。

连致抱着装满书和杂物的包袱，又看了眼那棵洋槐，跟在他一旁，不远不近。

*

这雨稀稀拉拉下了好几天，温热的湿气扑在身上实在不怎么舒服。

都说春雨贵如油，这么一想倒也愿意这天没完没了的下。

下的多些，希望村民秋天的收成能好些。

庄攸蹲在灶屋檐下手里松松掐着一只麻雀，这小家伙不知在哪撞了翅膀，吧嗒就掉在他跟前。

瞧着怪可怜，左右也无事，庄攸给它伤处上了点药，找了几个小木枝帮着固定，再缠上撕的细细的棉布。

连致举着油伞来时就见到这幅画面。

周老立在堂屋前也看着庄攸救治这只鸟，见连致来，笑道：“这孩子是天生的医者，看着是娇生惯养的，却见不得众生疾苦。心有大爱，必成良医。”

刚学了这么些日子，不管见着什么病了伤了的都要救一救，的确是学医的好苗子。

“还是多亏先生慧眼识珠。”连致收了伞，随手甩了甩靠放在墙角。

周大夫摸摸胡子摇头道：“哪是我慧眼识珠，我这一脚踏进棺材的人，想是天爷不忍我这一身医术无人传继，特意将这孩子送来的吧。”

连致笑了笑没接话。

周大夫在长水村只是周大夫，没人知道二十年前天下皆知的赤脚神医就是他。

为什么叫赤脚神医呢，是因为周大夫悬壶济世走的地方太多了，翻山越岭脚上的鞋坏了一双又一双，他又穷，干脆就不买鞋了，就这么光着脚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救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本来可以不穷，那些贵人土绅出手阔绰，诊金厚重。

可曾经的他和如今的庄攸一样见不得世间疾苦，义诊不收钱，他还得往里搭药材，如此反复，再多的钱也填不起这个窟窿。

世间受病痛折磨的人太多了，人心也并不都是良善的。

行医几十载，见识了人心后，周大夫决定避世隐居，安享晚年。

“这孩子天赋异禀，又有底子。我最多帮着查缺补漏，不用一年便可出师了。只希望，浅薄的世人不要凉了他的一腔热血。”周大夫叹息着进了屋。

灶屋里庄攸将受伤的麻雀放在稻草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摸着，那麻雀像是知道这人救了它，动也不动的任他摸。

连致负手走近，那只麻雀见了他不安的扑棱起另一只完好的翅膀，尖锐的叫起来。

“你吓到它了，快退后些。”庄攸双手拢住麻雀，看向身旁的人。

连致面上漾了笑意，听话的退到门口。

庄攸这才看到他左手里提着个装满槐花的篮子：“你摘它做什么？”

“这几日雨多，花都快被打完了。今日正好去学堂，想着你应该喜欢就摘了些。”等人靠近，他将手里的篮子提到庄攸面前：“这次不摘下次就见不到了。”

天气渐热，没有这雨花期也快过了。

庄攸提过篮子道了声谢，又从里面掐了两朵花下来，将中间的蕊拔出放进嘴里轻轻抿过，笑意更深了些：“这花汁是甜的，你尝尝。”说着将另一朵同样拔出花芯递到连致面前。

不曾想他不用手接，首接倾身含住花芯，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吮吸。

温热碰到指尖时庄攸愣了下倏地松开手。

连致叼着小小的花，退回身子，黑眸深处像是落了座悬崖，幽幽的等着人坠落。

庄攸避开他的眼神，将手中的篮子提着又回到檐下。

他要将这花都摘下来用水泡着，晚间做些槐花饼，配着小米粥也能吃一顿。

连致吸了花汁也搬了凳子坐下和他一起摘花。

“这花除了花汁是甜的，还能怎么吃？”他从来不知道这花竟然还可以吃。

庄攸手上不停，回道：“洗干净了和面粉一起蒸了，或者油炸了就是槐花饼，我小时候吃过。”过了会又想起什么：“晚上吃油炸的易上火，我想着还是蒸了。”

“等会留下吃饭吧，这么多花不做完就浪费了，都做了我和师父也吃不完。”

好歹这花是人家摘的，不留人家吃饭有点说不过去。

连致缓缓嗯了声，状似寻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