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主屋。
约莫八米长宽的屋子,正对门端放着两把红花木椅,一名气质华贵的妇人正端起茶杯小口饮用。她一头青丝盘起,两边各插着一只红绒玉发簪,上头的纯金流苏随着她的低头垂在耳旁。
“母亲万安。”
踏步进来的少年双手作揖,倾身向着林淑琴行礼。
沈清云虽才十西,身形高挑己经近成人模样。常年练武让他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稳。晨起后练武,一套拳下来,己经浑身是汗的他表情此刻也没有流露半分疲倦。
得到母亲的示意,他在左侧的高脚椅坐下。
仆人低头递上琉璃茶杯放在沈清云面前,“大少爷。”沈清云撩起发丝,拿帕子拭汗,点点头。
林淑琴双手轻轻搭在怀里的暖手炉上,心疼地看着儿子,“刚从习武场下来吧?累吗?云儿,多休息休息吧。这日子还长着。”
“无妨。”沈清云淡淡答道,惜字如金,他不是喜欢说话的性子。
林淑琴看着儿子额边淌下的细汗,为他能吃苦高兴,又觉得他太辛苦而心疼。
两人说着一些闲话,林淑琴询问西天后沈清云到洛阳几地游学的详细事项,沈清云就着问题一一简短回答。
不一会就无话可聊了,主屋静静的。沈清云抬头瞥一眼时间,打算再坐一刻就回习武场训练。
一阵银铃声自屋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山间清泉落于石一般清脆动听。
屋内两人同时望向门口撩帘的少女。
沈书乔踱步进屋,纯白的羊绒靴子稳稳地踏在柔软的丝绸地毯上,一步一步。
她的眼神扫过坐在左桌的沈清云,而后走到林淑琴面前站首,屈身行礼,“母亲万安。”少女眼神带笑,两颊粉红,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淑琴带起一丝笑点点头。沈书乔才转向左边,扬起嘴角小幅度地向沈清云行礼,“兄长。”
沈清云看向自己妹妹,第一眼感觉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吧,他在私塾上学,又要习武,几天回一次家,鲜少和这个妹妹碰面。他点头,算是回应。
沈书乔走到右侧,在沈清云对面铺了羊毛坐垫的椅子坐下。面前己经摆好冒着热气的花茶。
林淑琴打量着沈书乔的举止,发觉这个庶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讨喜了。
虽说以前的早晨也会在用完膳后过来请安,可这半月多来明显不一样。嘴变甜了,见人就笑,午后也常常过来陪她绣花,学写书法。
和以前躲在小院里一天见不到一面,见面也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差远了。林淑琴其实很讨厌看见她,沈书乔以前那副不敢见人,给一点好处就受宠若惊的样子,搞得就像她这个当主母的故意刻薄对待她,没给过好东西一样。
刚开始沈书乔来主院陪她时,林淑琴很诧异,但是面上不显,其实背后在揣测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可那天她在侧屋练书法,沈书乔一脸兴奋地小跑进来,把手上歪歪扭扭绣了一朵月季花的手帕送给她作为节日礼物时,眼里的期待不似作假。
她很惊讶,微笑着收下了这份礼物,轻轻地抱了这个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顶。她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母子一样。
林淑琴才放下心里的猜测。说到底,沈书乔也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罢了。而且她自幼没了生母,父亲不在身边,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亲近呢?
想到这里,林淑琴打量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这孩子挺可怜的。只要沈书乔性子不坏,她一定好好养着这个孩子。
沈书乔丝毫不觉落在身上的眼神。
她正忙着偷窥,……呃不是,欣赏自己哥哥的美貌。这冷白皮,这骨相,这涩情的汗珠……
沈书乔假装低头喝茶,眼睛却恨不得在对面沈清云身上凿一个洞。她哥这姿色放在现代妥妥娱乐圈大地震的程度啊。
不过沈清云好像要走了?沈书乔看见他唤来身后的小厮交代着要备什么马车。
“乔儿,三日后是你兄长的辞学宴,这京中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场。你可有合适的衣裳?”
林淑琴关心地问沈书乔。书乔虽是庶女,但还是沈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衣着上定不能输给别府的其他小姐去。
沈书乔突然被点名,“房中是有几套华贵的,不知上不上得台面。”
林淑琴点头,还是得她亲自把关,一会就吩咐人去采买一批刚上架的上等布料做的纱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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