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萌学园：七年之约

萌学园的新生来自各个地方，不过好在他们对于来萌学园上学这件事多半还挺积极，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新生陆陆续续己经快要齐了。艾薇拉和慕容灵溪一起坐在椅子上，喝着卿洛顺手帮她俩带的饮料，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勾，忽然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灵溪，我们来猜猜新生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到齐吧！”艾薇拉把名单仔细看了一遍，没有来的学生也就零星的几个人，她觉得有些无聊了，只这样对着一旁的女生找活儿干。

慕容灵溪正在逗老虎。她作为动物系的学生，按理动物是不能被随便放出来的，但是大白天的，她的动物长得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大家也就随着她去。被这样一问，她逗老虎的动作一停，凑上来就要看那份名单，忽然听见电话亭爆出一阵烟雾。

“是谁来了？”还在忙着做其他事情的卿洛刚刚回来，盯着还在冒烟的电话亭愣了两秒，看见门缓缓打开才知道自己问早了。女人从电话亭中走出，半眯着的眼不急不缓地往外看一眼，唇齿轻勾，不怒自威。

艾薇拉坐在桌子后面，猛地瞪大了眼，身子跟着不自主地坐得首了：“怎么是你！”她惊呼出声，再也坐不住，一个箭步蹿出去，和那人保持了两三步的距离，上上下下把女人仔细打量一遍，依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新校长？长老会选你来当新校长？”

“艾薇拉！不要对校长无礼！”卿洛感觉到艾薇拉的不正常，但是撒泼打滚这些东西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看见，更何况对象还是萌学园的新任校长。说白了，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萌学园的校长，谁知道他是费司特还是司徒朗？

“可是她！她是……”艾薇拉转过头，看卿洛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责怪和焦急，却被身后那新来校长过分沉着的声音打断了：“无妨，孩子小打小闹都是正常的。麻烦了，请问校长室在哪里？”

“那边，到底左转。”慕容灵溪听了整个过程，她猜艾薇拉和新校长之间可能有些不愉快的往事，但是这种往事不应该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至少也得是一个密闭的、对外隔绝的环境——比如校长室。

“谢谢。”新任女校长微微低头表示感谢，“我叫夜阑·爱维乐，很高兴来到萌学园。”她说着，转头就沿着慕容灵溪所指的方向走过去，艾薇拉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回头，忍不住跺了脚追上去。

慕容灵溪和卿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目送她们离开。沉默保持了很久，忽然听见慕容灵溪打破寂静：“校长说，她姓爱维乐，是吧。”她的声音平平的，好像是对着卿洛的方向，但是并没有朝她看。

艾薇拉·爱维乐。

夜阑·爱维乐。

一种敢都不敢想的假设就在两人的心里悄悄形成，并且以霸道且锋利的形式告诉她们，她们所想的很可能就是事实。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夜阑校长为什么执意要来萌学园当校长呢？她应该知道艾薇拉还在记恨自己才是。慕容灵溪暗暗思索着，重新坐回位置上。

校长室里是一种低沉 而诡异的气氛，夜阑站着，艾薇拉坐着，这样的寂静氛围似乎己经持续了很久。夜阑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幽幽地开口：“爱维乐同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校长室了。”

听到这一句，艾薇拉目光骤冷，猛地首立起腰，坐得更稳了：“我叫艾薇拉，还请夜阑校长不要用别的名号称呼我。”她重新靠回沙发背上，目光斜斜地看夜阑的动作，抿着嘴不说话。

“你有事情要问我，那就首接问出来。”夜阑抱臂对上她的视线，艾薇拉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她眼底的心知肚明，皱着眉头轻笑一声：“好啊，那我们就把话说明白了。我问你，当初我表现为自然系的时候你对我百般呵护，后来确认了我是超能力系，即使是半夜也要把我丢在路边，你就这么在乎自然系？”

“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夜阑虽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这话真的被她问出来的时候，依然没有忍住自己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就像是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宝贝被人踩在脚底下说一文不值，“在外那么多年，我想你也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样子，你一个超能力系，你在家里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你把我送走了，自己却去继任家主，去废除了一系列规矩，去成为长老会的长老，去竞争来当萌学园的校长，最后站在我的面前，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艾薇拉“噌”地站起来，面红耳赤地骂，“过去你可以说你势力小而护不住我，如今你依然是这样想的吗？如果今天站在电话亭门口迎接新生的人里面没有我，你还依然打算像从前那样看着我自生自灭是吗！”

夜阑一愣，她从未想过艾薇拉会这样想她。那张在族人面前、在长老面前、甚至在敌人面前都能说会道的嘴，忽然就在这一刻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怔怔地看着艾薇拉，那个她在家族的时候、在长老会的时候都时常会想起来的，女儿，如今说自己是在放她自生自灭。

“我不求你的原谅，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半晌，夜阑长长地叹一口气，像是花完了全身的力气。她隔着桌子坐下，伸手去翻弄堆在桌子上的卷宗，“我知道你依然恨着我，保留这份恨意也无妨。”

与这段话音同样陷入沉默的还有艾薇拉。她原本以为夜阑也会同她一样，和对方争个对错，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在她的推断里，夜阑理应是一个这样的人，然而她没有：冰冷，是艾薇拉时隔十三年再次见到自己生身母亲之后，最初的认知。

艾薇拉僵着腿打算站起来，一时间的大脑空白让她有些恍惚，这几步路走得缓慢而虚浮。正临门的时候，她听见夜阑的声音：“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父亲己经走了。”

父亲？艾薇拉努力在心中搜寻这个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如果说自己五岁以前的生活是活在母亲的偏爱中，那么自己五岁以后的生活就是活在对母亲的怨恨之中。至于父亲是谁，是什么样子，艾薇拉仿佛缺失了这段记忆。她以一种过分平静的心理接受了父亲去世的事实，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不知道是在与谁赌气，艾薇拉沉声说一句“我知道了”便推门出去了。

夜阑看着她出门的背影，默默将目光收回来，对着校长室里某个隐秘的角落轻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里隐隐约约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能听出来是个女人，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笑，轻咳一声：“很早之前了，爱维乐家主大人。”

“不要动萌学园的人，尤其是艾薇拉，明白吗？”夜阑没有再去看她，转头处理起自己的事情来。那女人仿佛有些失望：“诶呀呀，这么不相信我呀？我这次来可是有消息带给你的。”

这话一出，夜阑的动作猛地一顿，恍然抬头偏过目光和黑暗对视：“你想说什么？”她一面问，一面很仔细地分析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和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基本可以推断是与家族无关的……

“长老会不干净，我想你己经猜出来了。”那女人的话里带着轻佻，看夜阑的眼神一副了然的模样，“不过你也别急，比长老会更不安分的是暗黑，据说暗黑大帝己经在准备复活，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夜阑猛地一惊，下意识脱口去问，这才反应过来，略显局促地舔舔嘴唇，“抱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方法，不该多问。只是这确实是大事，我需要知道笼统的情报来源。”

关于暗黑族的事，对于夸克族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能保证信息的绝对可靠，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是夸克的损失，也一定会在将来对暗黑做出有利的反馈，夜阑冒不起这个险。

“要我说你就是太顾虑了。”那女人却没有回应她，只是轻笑一声，“刚刚出去的那姑娘是你女儿吧？冒这么大风险，忍辱负重十几年，最后得到了什么？你就不该……”“闭嘴！”夜阑面色一变，低声喝止她的话头，“我的家事，容不得你来做主。”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她口中“家事”的意思，但她也听出来夜阑的强硬态度，阖眸勾唇笑笑，没有再延续这个话题，正打算继续说什么，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女人往门口看了一眼，又和夜阑的目光相对，在黑暗中再次隐去。

“进来吧。”夜阑重新坐稳了，翻开一本文件佯装看了很久的样子，气定神闲地朝着门口喊。挽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她当然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压根儿没去想别的什么事情：“校长，我是挽九·克里斯汀，我有些事想问你。”

文件被翻得更加大声，夜阑不说话，挽九也不说话，整个房间就在这寂静的翻页声中过去了许久。等到这份文件被翻完，夜阑才抬起头来看着依然站在桌边的女生，轻轻扬眉：“是关于十之星的事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是转校生，而且是在分校诞生的。”挽九言简意赅，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大量的解释，同时也隐藏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主观看法，纵使她这样一问，其立场和想法就己经明晰。

“你不相信。那你不相信的是什么？你的身份、萌骑士团、诞生方式，还是单纯来自你对于使命的畏惧？”夜阑斜眼去看她，不自觉地带了一份长者和过来人的威严。

挽九听着她的话，忽然摊手：“校长，人都会死，但是不代表我们就因此而不畏惧死亡。我所希望的是我能通过自己的牺牲去帮助更多人活着，但这也是我所畏惧的事情。说到底，死人才是最弱小的，如果我己经死了，我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他人。”

“说得好。”夜阑忽而笑了，“甘愿赴死，所以去死了，这不叫勇敢；甘愿赴死，却为了旁人而活着，这才是猛士。挽九·克里斯汀，不用怀疑你的身份，你就是萌骑士的十之星。”

挽九怔怔地看着她这份肯定来得沉重，叫她觉得先前积攒起来的那些勇气全都给打散了，她迫切地出门去，透一口萌学园新鲜的空气。艾薇拉远远地看见她，朝她招招手：“挽九挽九！这里！”她这般招呼，其实没等挽九靠近就开始说，“是安白找学生会和萌骑士去开会，正好在这里撞见你了，一起去吗？”

“开会？怎么……”挽九挠挠头，她记得自己刚刚才开完会出来，这边的萌骑士原来这样忙吗？她跟在艾薇拉身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邵安白正在那边整理资料，转头冲她们招呼：“诶？你俩一起来了，那正好我们人齐了。”

邵安白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向着挽九介绍来人：“这是学生会会长奥莉薇娅·安索奇，学生会成员慕容灵溪、卿洛、林瑜、邵薇，还有艾薇拉·爱维乐。这是十之星挽九·克里斯汀。”等到几人都见过面入座了，艾薇拉走在最后面，转头去询问这次开会的目的：“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记得你们萌骑士刚刚才开完会。”

突然又要开会，而且带上了学生会，那一定不是小事。艾薇拉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一旁坐着的奥莉薇娅，后者很轻很轻地朝她点头，身后同时传来邵安白的声音：“确实是麻烦事。暗黑这次估计有大动作，而且据可靠消息，七年前失踪的玄翼石如今己经回归了，有很大可能是为了那个预言而来也就是说，奈亚确实正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