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清河手里夹着烟,走到夏于芙的身旁说:“我在港口见过你。”
夏于芙抬头,仔细地看了看清河的脸,又往他的船上扫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港口那个推着轮椅的男人。
“嗞啦——”
无线电的声音又响起。
夏于芙正准备接,清河却阻止了她。
清河指指刚刚挂上的绳子,又朝自己的船抬了抬下巴,“敢不敢再赌一次?你过去掌舵,跟着我往他们的方向开过去。”
贸然上别人的船不是好选择,毕竟不清楚对方船上有什么人,一旦离开自己的船,很有可能会被杀人越货。
但是他戴上了电子镣铐,这玩意儿,就算泡水都取不下来。
更何况夏于芙还加固了一层钢夹板,即使不通电,戴久了也会划伤脚踝。
还没等清河反应过来,夏于芙就滑了过去。
清河也没迟疑,立即调转方向朝宁顺达开了过去。
正在观察情况的付玥完全没想到这艘船的后面还会出现一艘船,再加上前船挡住了后船,看不清情况,她只知道外国佬的船上换了人,那艘船不止一个人驾驶。
将情况报给宁顺达后,宁顺达立刻转舵后撤,并且还大喊“stop(停止)”。
跌跌撞撞一番,船虽然没破,但是还是被撞出了不少凹痕。
宁顺达叫垃圾桶踹飞,怒骂道:“什么破运气!”
黄毛却吹了吹口哨,小声讽刺道:“大船长藏着掖着的航海技术可真是妙啊。”
待到他们消失,清河才将船倒转回冰山之后。
奇怪的是,结束后的夏于芙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船上,她消失在了驾驶位。
清河回到船上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父亲和夏于芙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景。
插着呼吸机的老人生命垂危,虽然瘫坐在轮椅上,但是夏于芙明显能看出他没生病时候一定是一位气度不凡的老先生。
清河沉默着走了过来,示意夏于芙出来说话。
二人走到甲板上,清河扔给她一个苹果。
“回去吧,以后别让别人上你的船,也不要离开自己的船。”
夏于芙将苹果丢了回去,她可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临走时,她忽然回头对清河说:“你也是。”
她刚回到自己的船上,就举起遥控器点了一下,“取下扔回来吧。”
月清河丢了回去,这电子脚铐重量不轻,尽管穿着袜子,他的脚踝上也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进到主卧查看监控的夏于芙摇了摇头,他竟然真的什么也没做。
这人是什么?海上圣父?
当天晚上,二人都将船锚在此处放下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了。
夏于芙继续踏上了前往纳斯国的航线。
二人隔得还不太远时,清河拨通了无线电。
“频道号是8858,还有,我姓月。”
“夏于芙。”
黑色帆船上,男人的碎发遮住了双眼,立体的眉骨与高挺的鼻梁让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神秘。
月清河走进舱内,帮父亲翻了个身,病人不能在一个方向躺太久,不然会长褥疮。
今天,月苍松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老人的眼睛如同利剑一般炯炯有神。
“清河,就是今天了。”
月清河捏紧双拳,声音却放轻了下来,“好。”
月苍松笑了笑,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抚摸着月清河的头,“人终有一死,鲸落那么浪漫,你家老爹我也不会太差。”
说完没多久,月苍松的手就慢慢垂了下来,眼睛也缓缓闭上,嘴角的那抹微笑却没有消失。
月清河在船头默默坐下,在船舱取出母亲的骨灰,将它与父亲的尸骨一同送入了海中。
此刻的他盯着大海久久不能回神,眼眸深处像是有一片寒潭,悲凉又清澈。
另一边,夏于芙开始做饭。
冰洋的气温越来越低,她不得不每顿都做些热食。
今天炖海带排骨汤,夏于芙拿出几根切好的肋骨和半片干海带。
她先将海带泡发,把排骨的血水洗干净,切几片姜,再放点盐,把这些东西一起放入电高压锅就行了。
一个小时之后,高压锅开始放气。
夏于芙在驾驶位都闻到了浓浓的排骨香味,她惊喜地发现,鸟儿竟然也循着味道飞了过来。
吃完后,剩下的都被放在高压锅里密封着,她准备晚上再将它们消灭进肚。
骨头残渣也没有浪费,被她埋在了土里,等待发酵。
一个月过去,海面平静无浪。
周围没有礁石,吉祥号被开启了自动航行。
夏于芙百无聊赖地躺在船舱里,打开了收音机。
“哔——”
一阵蜂鸣声后,她立刻端坐起来,这是这些日子她第一次接收到收音机的信号。
霎时间,各种频道里响彻着不同的语言,看来各国政府己经慢慢重建了起来。
切换到世界公用频道,夏于芙忽然停住了按键,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11月30日,北洋与广阔洋海域交界之处发现一艘无人渔船,船上共死亡4人,现场遗留一双黑金线手套,请有线索的航行者速速联系各地海警。
在此期间,还请各位航行者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听到黑金手套,夏于芙挑了挑眉,如果她没记错,那双手套正是付玥的。
他们果然开始杀人了。
广阔洋上,黄琦颤抖着双腿从一艘双体帆船上跑出。她的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红痕。
等见到旁边甲板上站着的宁顺达,她才战战兢兢道:“药生效了。”
话音刚落,一行西人全都跳上了双体帆船,他们的眼神里透出无尽贪婪。
“宁哥,一共西瓶柴油,还有一柜子罐头。”黄毛拖着大麻袋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就在不久前,他们俩的关系还势同水火,如今却为了共同的利益冰释前嫌。
宁顺达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他朝舱内大喊道:“人就别留了,斩草除根!”
黄琦见他没什么事了,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旁,询问道:“宁大哥,既然我们己经有吃的了,那下次可不可以别让我做这种事⋯⋯”
“啪!”
恰巧从船舱里出来的付玥听见这话,立刻冲上前来扇了她一巴掌。
“你不做这事,难道让我去做?”
付玥擦了擦手,似乎是嫌黄琦脏,“长得这么丑,也就现在这种时候才能勾引到男人。”
“换平时,别人碰你都嫌恶心!”
黄琦低下头,眼睛里满是恨意,她看着面前长相艳丽的女人,退后了一步。
如果不是她搭上了宁顺达,现在遭殃的可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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