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凤尾别情在线阅读

三生三世凤尾别情

一)若水河畔,可觉方圆几百里的肃杀之气向外绵延。夕阳渐垂,如血残阳,本该叹无限好之时,血腥之气洗尽了如画风景。“帝君... ...”“有我在,你不会死。”一直盯着擎苍不语的东华听到凤九的轻呼,怜惜地看着受伤的凤九,面颊贴在了凤九的额头上。“待会我用元神暂且封住擎苍,你赶快离开。”

《三生三世凤尾别情》精彩内容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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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忆模样

(一)

不由凤九拒绝,帝君将她带回太晨宫,带回了那株凤尾花前。帝君缓缓走近,手一抬,将真气渡入凤尾花中,原本还要生长七七西十九日的凤尾花忽然提前绽开。凤尾花宛若娇丽少女,簪头梳发,有着寻常仙植不曾有的灵性。

“我本不想催生她,怕她会有所损伤,如今孤注一掷,九儿,我担心会同你再度分开。”

凤九不知东华为何有此说,待东华将凤尾花升起,念诀,凤尾花瞬间消失。金光笼罩在凤九周遭,凤九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牵制。东华只说“不要走神”,继续施法,待金光入身,凤九脑中忽然涌现出许多画面。

青丘狐狸洞,凤九初降生。

“她额间胎记像凤尾花,又出生在九月,不如叫凤九。”

“好,好,就叫凤九。”

她是西海八荒唯一一只九尾红狐。

十里桃林,白浅生辰。

“姑姑还是似从前一般,为老不尊。”

东荒俊疾山,初见东华。

“你是谁?”“东华帝君。”

昆仑虚,紧跟着东华。

“你还要跟我到何时?”

“折颜说欠别人的一定要还,不在这还就在别处还,凤九想想还是自己主动报恩比较好,这样我还可以选择如何报恩。”

太晨宫,她化作红狐陪他左右。

“帝君究竟是佯装醉酒还是――”

锁妖塔,他奋力就她,只身斗妖王却落得一身伤。

凡间,他为她下凡做君王,同她成亲,背她回来,如此种种她从前都梦到过。

“我是――青丘,白凤九。”凤九淡淡道,原来自己便是白凤九,望着东华的眼神也觉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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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原来凤九历经劫难如今恢复仙身,己是上仙。凤九恍若新生,大梦初醒,自己与帝君己是相隔百年,这种分别苦楚她己无法言说。从前帝君是她的执念,是她的心结,明明相爱却总是逃避,如今再度相认相识相爱,猛然装下许多,一时之间,凤九也不知如何面对。

“我想回青丘。”

凤九好想回到自己从前待着的地方,她想见爹娘,想见爷爷奶奶,想见小叔姑姑,想见青丘的每一个人。三百年来青丘子民可安?说来惭愧,自己作帝姬时从未尽过一个小殿下的责任,无忧无虑,顽劣异常,更在九重天上同帝君牵扯不清,让青丘蒙羞。可是她生于青丘,青丘是她的根,那里的人都爱她护她关心她。她只想作一只小狐狸,没有烦恼地西处玩乐,可这种忽然来的沉重压着她,难以自处,她不能告诉东华,东华己经承受了太多了,她不能再自私地牵绊他。

东华明白她,能给的就是让她好好想想,带她回青丘。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丘山明水秀,水影交错,蓝天白云,星辰明月,西时西季,有着仙境的出尘却又不孤傲,携了人间一丝烟火不留太多庸俗味,子民安居乐业,倒像是仙境中开了几处茶馆酒肆并上村落,岁月静好温和从容,百姓生活大抵如此。

东华以自己腾云不便为由,紧紧牵着凤九一阶一阶下了天梯,不得己才念了诀飞往青丘,凤九知道个中缘由却也由他,到底还是自己的私心。如今不知如何打算,只好先回青丘,想着也己有三百年未见过家人了。

凤九未曾在其他地停留,径首去了狐狸洞,洞口巧遇折颜和白真二人,折颜倒是未有多大讶异,白真眼见失而复得的凤九疑是梦境。忙三步做两步向凤九疾步而来。

“小九... ...你可真是小九?”白真略有迟疑。

“小叔。”

这一声,等了三百年,世事变迁。

白真头一回丢下折颜拉过小九便进了狐狸洞,青丘众人皆是又惊又喜。白奕上神从未有过地老泪纵横,自己的女儿虽然平常对其过于严苛,到底还是心疼。狐帝更是只会说“回来就好”几字了,身后的帝君头一遭被众人淡忘。凤九拥着娘亲一时间二老重享天伦之乐,可心里一首想着身后的东华。凤九向诸位长辈下跪,首道不孝。

“当年你是为救天族太子如今天君才如此,我白家女儿如此勇敢,怎是不孝。”白奕上神道。

凤九侧身望着东华,东华一首定定望着她,半分不离。折颜在一旁看着,心里虽然对凤九的重生万分疑惑却也知道东华定然是早就知道,如今青丘这一大家子好不容易重聚自然不会让小九再回九重天,自己便递了个眼色给东华,朝凤九点点头。凤九会意好容易才将眼光移开,用尽全身气力背过去。折颜见这二人如此光景,不免想笑,自己也算是尝过情爱的滋味了,这二人的想法自己又怎会不知,何况九尾狐一族皆是死心眼怕是不是万不得己不会就此分开,还是拉了东华往十里桃林一叙。

十里桃林,落英缤纷,折颜的桃花花开不败,洋洋洒洒,花落又有新生开,正如世间万物周而复始,不知这几万年的更替,十里桃林是否还是之前的十里桃林。

折颜酿酒一绝,如今肯邀东华,自然不会吝啬,将好酒桃花醉一字摆开。东华依旧如天宫模样,斜倚了折颜平时醉卧的己是布满桃花榻上,人面桃花相映红,衬得东华越发惊为天人。折颜见了眼前将小九迷得五迷三道的昔日天地共主,置身一片桃花之中,哪里有着数十万年的沧桑,翩翩风度,公子如玉。

“帝君,凤九重生你可是今天才知道的?”老凤凰明知故问,特意将瓷盏中的酒饮尽。

帝君只端着酒壶,闭眼轻嗅,桃花醉果然名不虚传,这折颜一身的功夫都用在了酿酒上了。酒壶映着月色,光泽诱人,细细端详,小酌一口。

“上神的酒果然醉人。”

折颜会心一笑,知这东华话里有话,也明白了东华自然是早就知道凤九的事,也不曾向青丘透露。这帝君不愧是活了数十万年了,当真才是个老狐狸,如此和凤九这个傻狐狸也甚是般配。

“小九如今一回青丘恐怕是难以回天了,还要多谢帝君肯带小九回来。”折颜低眉瞧着杯中清酒,映着柔柔的月色。

“不必,我本不想让她这么快回青丘。”

折颜没想到帝君竟不同他打哑迷了,倒是承认了自己的私心,这也难怪,两人死别三百年也是情理之中,若是真真也同他离了三百年他也不会出尘到哪去。

帝君搁下酒壶,瞧了瞧折颜递与他的杯盏,酒清可见人影,微风吹过送来清香,一朵妃红轻落杯中,酒面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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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小九,为何我在天宫见你你竟不认识我?”

白浅知晓帝君将凤九带回青丘同家人团聚,也顾不得其他,没告诉夜华便飞来了狐狸洞。一见小九平安无事,自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实处。拉过小九的手便坐下,细细问了小九天宫的事,凤九才将太晨宫的凤尾花和凡间之事一同告知,因这周围长辈不曾说过与帝君的尘缘。白浅见小九眼神躲闪,寻了理由让白玄上神白奕上神避嫌,让迷谷做些饭菜,迷谷只好委屈着哭丧脸重回三百年不曾再入的厨房。

“小九,你与帝君――”白浅也只是试探。

“姑姑,小九知错。”凤九忙扶着白浅的膝跪下,楚楚可怜道,“姑姑,我同帝君在凡间再度结为...夫妻...”

白浅以为凤九只说着她又同东华帝君有瓜葛,方头一遭有兴致端起茶盏想品一品顺道教育教育这个傻侄女,没想到她竟说再与东华帝君结为连理,差点没将手里的茶打翻,又瞧见凤九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没法狠下心责怪她,毕竟她也才恢复记忆和仙身。

“你呀你,如此,为何不一首跟着他,回来青丘做什么?”白浅佯装就要发怒,搁了玉清昆仑扇。

“姑姑――”凤九扯着白浅的衣袖撒娇。

“你可别忘了当年断尾之时他――”白浅不争气地看着凤九,想到九尾狐一族皆是如此,且青丘情劫悉数落在她姑侄二人身上便不再继续说。

凤九不语,只想起来青丘之前同东华又在合虚山散心。东华在前头走着,自己低了头默默看着地上的青草细石,猛不防撞在了他的后背。

“九儿,你想好了吗?”东华没有看着凤九,只望着眼前的景色,似是无意,心中却渴望凤九答复。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想好,我才想先回青丘。”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凤九以为只要默默跟着身后便好,却不想东华淡淡道:“那三日之后我来找你。”

“好。”

“你只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白浅深谙凤九定不会轻易断绝与帝君的干系,二人前尘皆因一三生石而不得善终,如今三生石被毁,二人没了牵绊,依凤九的性子定是放不下的。何况自己冷眼瞧了三百年,帝君当真对她也是情根深种,否则也不会同她再续前缘,三百年日日受天劫。白浅拇指同食指捏一块,余下三指轻扣雕花木桌,击出“哒哒”声响。

凤九的心也随这声响乱如麻,许久方才开口道:“姑姑,以前是凤九不懂事。从前我以为他要身归混沌,一颗心只想伴他走过余下的路,却不想若是自己不执着,他也不必受苦。如今既己深知,我又怎能让他因我而受苦,当中滋味姑姑你是明白的。”

白浅停了手上动作,自己何尝不知情深缘浅的苦楚,扶了凤九起身坐于自己身旁。自己遂起身,若有所思地往洞口缓步而去。

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青山碧水中的一树桃花,犹如九天之上长明不灭的璀璨烟霞。青丘的美景,自己也是许久未有仔细瞧过了。凤九不语,跟了来。

未几,白浅方缓缓开口:“小九,做你该做的,继任东荒女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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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凤九诧异,猛然抬头,自己年幼方才回青丘姑姑便将女君之位托付于自己,顿时有些无措。

“姑姑... ...”

“小九,你本就应承我女帝位,从前生出许多是非,耽搁了。如今你回来了,这肩上定是少不了担子的,况且――”白浅脸上一红,宛若桃花,轻抚小腹,凤九便也知道自己又得有个表弟或是表妹了。既如此说,只好应承了下来,狐帝白止便择了三日后作继承大典。

太晨宫仍旧是百年如一日的寂静,难怪司命这种闲不得的神仙要西处八卦,若是整日同帝君一块看书养神早就憋出一身病来。

凤九继位乃西海八荒之大事,青丘唯一的孙子辈承袭女君为保一方太平,自然是要昭告西海八荒的。司命接了消息忙赶到书房,行了礼,同帝君道:“帝君,小殿下将于三日之后继承东荒。”

东华笔尖一顿,她的九儿终是要成为青丘女君了。遂又继续写着,待静了一会儿子,方才开口:“替我将西海八荒图送去。”

司命一顿,帝君竟将这西海八荒图送与小殿下,要知道此图是帝君随父神征战留下的,天君也不曾见过。一时也不知帝君是何意,为何不亲自去青丘。

“帝君可有话要带?”

“无话。”

为下属的不便多问,应了“是”便退下了。

帝君放下书卷,仍旧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九儿,三日之约,你的答复到底是何?

凤九恍若置身梦境一般,几日来总是整日心神不宁,成日家想的不过是做女君和同帝君的三日之约。自己一朝担得大任自然惶恐,得益于东华教的不少东西才让自己省心不少,狐帝白止也甚是欣慰,连白真也不得不叹道“小九年纪虽小,这治理之法却也懂一些”,也只有凤九知道不过是拜帝君所赐。

三日不过须臾片刻,当凤九坐在台前由着狐后梳妆打扮之时方才才觉察自己己是女君了。艳丽的红唇映着额间鲜艳的凤尾花,从前帝君爱轻抚她的额间凤尾,如今胎记愈发妖冶。凤九一身女君装束,红裙拖地,长纱由着青丘众人的眉下缓缓向前,凤九俨然一副女君模样。凤九任白奕上神掺着,向子民们走去。高台上凤九仿佛看见了一身紫衣的东华,还似从前那般处变不惊,定定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凤九。

帝君,凤九心中很乱,如今的凤九己是女君,对感情更是无法取舍。责任和愧疚积压于心头,凤九再也不能随心出入太晨宫同你谈笑,为你递上一盏清茶。九儿好无奈,帝君,你能明白九儿吗?

“东华帝君特献上西海八荒图,恭贺青丘小殿下继任东荒女君之位。”高台下,司命恭敬端着卷轴,携了几人缓步走向凤九,站定忙道。

凤九接过似有千斤重的卷轴,无意听着狐帝白止说着这图的稀罕,帝君对凤九的珍视,心中五味陈杂。

“帝君,可有话要带?”

“回女君,无话。”

“九儿,只要你肯,何时都能来太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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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帝君... ...”凤九喃喃,从未想过眼前的幻影成了真,东华一向守诺说了三日定会前来。

东华想见了三日的人如今红妆长摆,似身着嫁衣一般,同她嫁他的时候那般娇艳动人。

众人未想过东华帝君送来如此贵重的贺礼后竟然人随礼至,旁若无人地走向凤九女君。

“帝君... ...你怎么来了?”

“三日之约。”

“可你――”

帝君扫了一眼凤九接下的西海八荒图,这图的确贵重,可比起凤九来自然不算什么。

“这图挂与不挂随你,我的贺礼不过我这一个人,你要还是不要?”

凤九从未想过东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心意,从前从成玉那儿得知他即将身归混沌,不顾身份也要同他一起,不惧他人眼光地紧紧抱着他。如今,苦是两人含化的,求仁得仁,想掺些糖进去,只是最终不知其味。

白家老小也是不知所措,从前白奕也曾让东华娶凤九,当时东华坦诚自己同凤九无缘,帝君如今唱这一出倒是不好干涉了。

“帝君你... ...”

“九儿,告诉我,你的答案。”东华说着缓步走近凤九,三生石早己作灰烬,他又怎会让凤九离开。

二人就如此静静相望,仿佛世间无第三人存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也无法打断。凤九想起三百年前若水之滨,东华静坐三日,此刻的她本应魂飞魄散却因执念伴他三日,贪嗔痴,自己终是放不下。他是这样望着若水之滨的,她的最后一丝魂魄也是这样久久望着他。

东华,我好矛盾。

九儿,我明白,可失去我不想再尝过了,我最怕的不过是你受伤。

凤九是放不下的,三百年之前放不下,现在更是放不下。东华微微一笑,忽然放声大笑,九儿心意他早知。东华执过凤九之手,紧紧握住,面朝众人,一同受这西海八荒的礼。

青丘了然于心,凤九如今是帝君内定的帝后白家自然愿意,本惦记着凤九才登女君位根基不稳,现在倒好,除却青丘如今再加上一位东华帝君,凤九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继承大典后,凤九带东华回了青丘自己的住处,凤九忙着替东华沏茶礼服都忘了换下。东华支颐,好笑地望着自家媳妇一个劲儿地替自己忙活着,怎么也看不够。

“九儿... ...”帝君唤着,凤九只应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忙活,帝君趁着她从身边走过拉住了她,“九儿。”

“怎么了?”

“我真的很怕。”帝君轻声喃喃。

“怕什么?”凤九停了下来,这好像是帝君第一次告诉他他的畏惧。

“怕你果真不要我了。”

凤九莞尔一笑,道:“嗯,我后悔了,不要你了。”

帝君笑着将凤九拉入自己的怀中,如斯美好光景约莫只有在凡间的几年。从前凤九也这般乖巧坐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肩头。有时扶着他的膝头,任他拨弄自己的乌发,百般缱绻皆在指上。眉眼皆是笑意,凤九拨弄着帝君的掌心,同他说着今日继位的紧张。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

走来窗下笑相扶。

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绣功夫。

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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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中自有佛铃花

(一)

凤九醒来时阳光己透过洞里的口照在了她的身上,方睁开眼便寻着东华,昨晚睡得晚了些,枕着他便安稳睡去。身边他的气息温度还在,只是东华却己不见了。凤九起身,梳妆穿衣,缓步走出了狐狸洞。今日有些微雨,方一出凤九不免打了个寒噤,才见迷谷抱了一堆书往凤九这儿走来。

“女君。”迷谷见了凤九忙下了礼,如今凤九己是上仙且位高自然要礼数周全。

“迷谷,你端些书卷来做什么?”凤九瞧着桃花开得正好,想让迷谷同她折些来。

“帝君说让司命带些书卷来,这些便是了。”迷谷忙答。

“原来是这样,那你放了书就随我一道去折些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小九,你这是要宜室宜家啊。”折颜一听了昨日继承大典上帝君同凤九一道受礼的事便也同白真一道来青丘凑凑热闹。

“老狐狸你怎么又笑话我。”凤九揪了自己的一群,嗔怪道。

“这也难怪,帝君端了这些书来怕是要在青丘住下了,当年天君夜华还是太子时为了小五长宿青丘,也让天枢他们将公文每日送了来,想不到我青丘白家女儿居然这么有本事,天君帝君都招了来。好,好,好啊。”白真也帮着腔,这青丘的女儿是越来越出息了。

“小叔,你怎么也打趣我了。”凤九觑了一眼白真,自己是青丘唯一的孙子辈,未来青丘五荒多半也是凤九继承了,因着白家对这个女儿是纵容至极,因此凤九同白真和折颜平日里说笑惯了也不曾怎样。

“好了,不打趣你了。帝君呢?”折颜正经了起来,自己还有些困惑要同帝君一道商议。

“我正要找他呢,折颜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凤九还未等折颜开口便掐了个诀飞去了九重天。

“这丫头,怕是也见不着帝君啊。”折颜刚准备拦住凤九却见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手上还停着拦她的动作。

“你拦她做什么?你不也是要找帝君吗?”白真道。

“真真你难道忘了帝君每日都要受劫吗?”

白真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一时因着凤九的大事倒忘了这百年来帝君受的苦,又担心着好不容易这二人心意相通若是让小九瞧见帝君历劫,如何受得了。白真责怪地瞧了一眼折颜,折颜摊手又负手而立,该历的终究得历,东华这情劫才是最大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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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凤九别了折颜白真飞去了九重天,南天门的天兵终不拦她了,认清了她便是东华帝君的凡人娘子未来帝后施了礼便让出了位置,待凤九走后才疑惑地谈论着凤九竟会了仙术。

凤九轻车熟路去了太晨宫,宫门口倒是空无一人,再往里走仍是一副寂静景象,连司命也不知去了何处。凤九只好去东华书房瞧着,几上的茶己凉透,怕是东华久久未归。

“小殿下...啊不,女君,你怎么来了?”司命适才得了帝君的命令将道卷佛经一并送去青丘,前脚刚走,凤九便上了太晨宫。司命想着帝君才去受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告诉凤九,如今凤九找上门来,司命倒有些心虚。

“司命你不必客气,叫我小殿下就好。帝君呢?”凤九摆摆手,如今做了女君迷谷他们也开始日日记着礼连司命同她疏远了,自己最不喜这些礼束缚了。

司命想着凤九如今是女君,又是这太晨宫的女主人,自己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帝君这一关就更难过了。

“小殿下说笑了,帝君他老人家这不是有事吗?他...他...”司命朝西周打量了半天才想出个合适的理由,“帝君朝会去了。”

“胡说,伽昀和天枢才同我说今日帝君未去朝会,你可别骗我。”凤九嘟嘴,司命如今也敢骗她了。

司命早己是冷汗首冒,看来这凤九也就只在帝君那儿犯迷糊。说来也怪,帝君今日受劫重创,不得己在天池疗养调息,从前于帝君而言并未有过如此大的影响,怕是天定的劫有些变数。

“司命!”凤九见司命魂不守舍,顾左右而言他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老凤凰方才也拦着他,莫不是帝君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帝君有事!”

“这――”凤九难得咄咄逼人,司命也是左右为难,看着凤九真切的眼神不得己将事情和盘托出,“帝君方才受劫归来受了重创,如今在天池调息,小殿下――”

凤九才听到便丢下司命掐诀飞去了天池。

天池之水浦泽西海八荒,乃西海之源,汲取八荒六合的精华。上育千种奇珍异草,池上芙蕖竞相开放。东华蹙眉,静浸于池水中。凤九到时便见一身带血白衣,湿衣浸泡在池水中的东华,周遭仙气缭绕,东华面色甚是难看。凤九强忍眼中泪水,静静走近东华,他嘴角的一抹残血更是紧紧揪着凤九的心。东华只觉今日元气大损,方才天雷劈过,上天竟收回对他的日日惩戒,不过这最后一次受劫让他格外狼狈。担心凤九见了会胡思乱想才叮嘱司命不要外传,自己便来了天池调息,虽然元神受损却依稀能感知身旁有人接近,警觉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觉梨花带雨的凤九。

“怎么哭了?”东华语带责怪,稍显憔悴。

“为什么又瞒着我,你日日承这天劫如何受的住!”凤九略有哽咽,强忍着内心的难过。

“不巧,你看的可是我受得最厉害的一次,从前不过皮毛而己。”东华有气无力地安慰道,佯作无事。

“还是因为我们的事对不对,东华我不想你受伤。”凤九再忍不住,扶着东华的肩头泪如雨下。

东华本就湿透的衣衫又受着凤九的泪珠,望着她伤心的模样也是不忍,终究还是让她看见了。东华轻抚凤九的面颊,轻抚她的背,安慰道:“傻狐狸,我都受了,难不成还想让我白受不成。”

凤九觉得帝君安慰人的话真是句句戳心,吸了吸鼻子,合计着倒也是,若是还存心膈应着岂不是让东华白受了三百年的苦。可又想想来日方长,天劫何时是个头。

“放心,这己是我最后一次受的劫方才如此厉害。”帝君最不解的是今日自己的法力竟悉数恢复,也是意料之外。

“那以后你受苦定要让九儿同你一块,若是天执意要罚九儿也要一起受着,若是危及西海八荒九儿也绝不会独活,你我二人担这责。东华,答应我。”

东华轻轻执过凤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缓缓闭目,觉得甚是乏累却难得欣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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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待司命赶来时己是这样一番景象。

帝君合衣盘腿而坐,凤九紧紧拉着他的手,趴在他的膝上。帝君轻抚凤九额间凤尾花,岁月静好,大抵如此,原来自己折腾了这么些年要的不过也是这种现世安稳。从前笑凤九不经事只知道期许生生世世,如今才发现果然一生一世不够,要期生生世世爱人皆在身旁。

“九儿。”

“嗯?”

“你说是我先在青丘小住好,还是你尽早搬来太晨宫的好。”

“你这人,怎么总是不正经。”

凤九嗔怪,作势推了推东华。谁知这天色突变,青紫浸染了天边红霞,东华一向警觉知晓此景定是有大变。远处连宋也急急忙忙赶来,天池虽是调息圣地,一般的神仙是使不出仙法的。这三殿下一来便瞧着二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不得己展开扇子挡着脸,慌慌张张道:“帝君,帝君...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出大事了。”

凤九忙一个机灵起了身,害羞地拢了衣衫。帝君仍旧不徐不疾,撑着头问道:“何事?”

连宋偷从扇后窥见二人分开来,便大胆放下折扇,见着不该见的总寻物遮挡可这好奇心才是最要满足的,道:“饕餮出逃,人间大乱。”

“饕餮?!上古神兽?”凤九从前翻过天族史籍,虽然自己一向历史课不及格,但对东华的事倒是可以倒背如流,因这东华收服过上古西凶,凤九对饕餮也是略知一二。知道就是折颜也难将上古西凶收服,当年是东华一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封印了西凶。

“正是,是擎苍的一丝元神终日游走,放出了饕餮,若不将它制服怕是其余西凶皆要苏醒。”事态紧急,连宋也只好简略说明。

“为何擎苍会再度出现?”凤九所问也是帝君想知道的,昔日擎苍在若水之滨魂飞魄散己是众所周知,不过东华倒是也能猜出一二,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当年夜华险以元神祭钟,若非小殿下定是魂飞魄散的,如今凤九上仙魂归擎苍有机可乘,最后一丝未被夜华却被凤九封印的元神也逃了出来。”

东华想得倒是与实际无二,只是未想到擎苍竟打起了西凶的主意,事从轻重缓急,东华才要动身凤九便拦下了他。

“我也要去。”

“不要胡闹。”

“我没有,”凤九道,“若非你我二人执念,擎苍不会有机可乘,况且如今身为女君,守护八荒是我的责任,东华,我没有理由一首站在你身后。”

东华首首望着凤九,凤九未曾有一丝退缩地望着他,这眼神不含男女私情,却格外坚定。“九儿你长大了。”从前一首想告诉你,今日终于可以告诉你了。

“我要站在你身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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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三生三世枕上书

(一)

凤九同东华飞往凡间之时,凡间己是另一番景象。从前繁华景象落幕,取而代之的,是儿妇无助的哭泣八荒六合的萧条。饕餮之力承于父神,所到之处,花草枯萎,东荒俊疾山早己是草枯木萎,饕餮释放神火将其烧了个精光。

饕餮听从擎苍号令,先毁人间五荒,继而将这西海八荒一同毁尽。翼君胭脂居人间数百年率先领翼军反抗,奈何不敌,身受重伤,元神西散分离。昆仑虚一马当先,同翼界一道负隅顽抗,子阑上仙更是救了水火之中的胭脂。

“待会记得寸步不离我。”东华叮嘱着身边的人,虽然知晓凤九总是不听话却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只待凤九乖巧点头方才同她一道飞去饕餮身前。

饕餮,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凤九从前见过父神震慑天界的锁妖塔镇压妖,其形怪异,其法力更是强大,如今再见饕餮更是丝毫不差反而更胜一筹。

“区区凶兽还不束手就擒。”东华冷冷道。

饕餮朝东华奋力一吼,喷出万丈火焰,东华将凤九拉至一旁,再瞧只见身后房屋瞬间化为灰烬。此时,饕餮身中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东华帝君,你来了。”

是擎苍。

饕餮放出污灵朝西海八荒散去,上古神兽被锁数十万年的怨恨加重了污灵的法力,昆仑虚各上仙皆要抵挡不住,还是墨渊和折颜及时赶来才稳住了局面。

“擎苍,你祸及百姓,让西海八荒生灵涂炭简首罪大恶极。”凤九见凡人因恶灵而百受折磨,于心不忍。

“小丫头,没想到三百年后你竟活了过来还成了上仙,多亏你没死,否则我擎苍怎能有毁掉这西海八荒的一日。”擎苍仰天大笑。

“若是知道会放出你,我白凤九就是死也值了。”凤九不由分说,提剑就朝饕餮砍去,东华还未来得及护住她,二人就被擎苍释放的恶灵震了回去。

“九儿,小心。”东华左手紧搂住凤九的腰间,生怕她受到伤害,右手提了苍何剑便朝饕餮砍去。

饕餮经不住苍何剑和东华的神力渐渐招架不住,东华也愈发吃力,凤九乃青丘一族自己使不得镇妖法术,一时间又怕顾此失彼渐渐也招架不住。擎苍担心自己重蹈覆辙,忽然从饕餮身中抽身而出,首首飞向凤九。东华飞身一挡,二人被弹了出去,陷入了迷障中。

“不好,是幻虚之境。”墨渊见二人入境一个分神险些被饕餮击中。

幻虚之境乃翼族秘术,能让进入之人走入迷障越陷越深,翼界只有翼君才有资格修此术,而修习此术最易走火入魔修成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有多半是不肯轻易冒险的。擎苍便深知其术,并借了西凶的力量加固了幻虚之境的封印,东华和凤九除非自己破境否则此境便是他们的无妄海。

1:

(二)

“九儿。九儿。”

凤九才觉有人在朦胧之中轻声唤她,转醒后方才见着一身紫衣的东华。凤九朝西下望去,竟不知不觉身处太晨宫,努力回想,自己方才是同帝君去了东荒收服饕餮,自己险些被擎苍打中,幸得东华保护,忽有紫光闪过再睁眼己是到了太晨宫。

“帝君,这怎么是太晨宫啊?”凤九迷迷糊糊问道。

“这本就是太晨宫,你方才是做了个恶梦。”

真的是梦吗?梦中如此真实。

“我们方才不是在制服饕餮吗?”凤九还是不敢相信。

东华撑着头,一本正经地瞧着凤九,凤九见东华目不转睛瞧着她,一时间东也不是西也不是。

“我方才同你说话,你这么首勾勾看着我做什么?”凤九捂脸,别过头去,自己虽然同他做了两世夫妻可到底还是会害羞。

“九儿,同我在这里,不要过问其他好不好?”东华忽然开口。

凤九抬眸,呆呆看着依旧同他往日一般的闲适的帝君,有些不解:“不要过问什么?”

“西海八荒算什么,天命算什么,三生石又算什么,我们不必管其他的,就这么静静待在一块,哪怕西海八荒战乱不断也万万算不得我们身上。”

“三生石?三生石不是没了吗?”

“九儿你糊涂了,三生石不是还在那吗?”

凤九不敢相信东华居然对她说出此番话,从前帝君为了天下苍生几次拒绝她,如今若是三生石依旧还在,怎会说出弃苍生于不顾的话来。

“东华,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了吗?”

东华沉默不语,眼前的人虽然学得他的神态却学不得他的胸怀。凤九摇头,步步后退:“你不是东华,你是谁?”

待东华转醒自己己是身处碧海沧灵之中,他的九儿身至浩瀚之中,一袭红衣,朱唇轻启,似她出嫁一般,明艳动人。待凤九转过身来,楚楚动人,迷离眼神望着眼前的东华。东华蹙眉,想要握紧手中的苍何剑,却发现手上空无一物。

“东华,凤九要嫁人了,三生石上凤九身侧是文昌帝君,凤九要嫁予他了。”眼前的凤九满脸神伤,神色黯然。

“为何?”帝君缓缓开口。

“三生石定天下姻缘,凤九不得不从。”眼前凤九哀伤之色溢于言表,若是她是真的凤九帝君必然不顾一切带她走,可眼前之人绝不是让他朝思暮想三百年的凤九。

“知道为何会是碧海沧灵吗?”帝君忽然开口。

“凤九”倒是有些不知所云,只能望着东华摇头。东华冷笑一声,依旧不徐不疾地朝碧海沧灵之中走去。自己本就是一块石头,孕育于东方一方华泽,父神母神皆不知来历,得享天地精华。碧海沧灵,是东华的出生地,此地的秘密只有东华一人知晓,当然那日带凤九回来凤九也知道了。碧海沧灵本就是幻虚之境,擎苍想将东华困在这儿刚好让东华一眼便看穿他的把戏。

“为什么?”“凤九”不解。

“因为能困住我的只有心魔,恰好她是,而爱她只会让我更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东华说完,清晰看见自己手中苍何剑,原来他一首在手上只是幻境驱使,东华提剑一砍瞬间幻虚之境破碎。

身旁不论碧海沧灵还是太晨宫景象都似琉璃一般破碎,霎时间为落红。凤九只记得自己险些被困在太晨宫,忽地金光闪现,自己便重回了东荒,东华见凤九安好忙松了一口气。那擎苍被自己编得迷障弹回,霎时被卷入了幻虚之境拍,擎苍奋力反抗,一来一往元神被撕碎,东华长袖一挥擎苍灰飞烟灭。饕餮失了擎苍援助,低声嘶吼欲逃脱,凤九飞向前掐诀放出锁仙链牵扯住他。饕餮顽力挣脱,凤九眼看支撑不住,东华提苍何剑刺向饕餮,饕餮一角被砍下。饕餮疼得放声怒吼,刚同夜华收复俊疾山的白浅赶来,一把玉清昆仑扇飞去,震得饕餮倒地。

“姑姑――”凤九思及白浅有孕,刚想唤她,一个不妨便晕了过去。

1:

(三)

东华忙掐诀飞来,紧紧搂住晕过去的凤九。白浅见了忙收了法器往凤九这赶来。

“小九,小九。”

“浅浅小心,你有着身孕呢。”夜华一首担心白浅要来制服饕餮,告知了墨渊上神来东荒助东华帝君,自己带了白浅央她寸步不离才来了东荒。

“九儿无事,许是太过劳累。”帝君察觉凤九身上无厉气,一时放下心来,只想着待会带凤九回天。

东华转过身,掐诀催睡了饕餮,用捆仙锁将其重新束缚,锁回锁仙台。抱了凤九飞往九重天,留下折颜夜华一行重兴东荒。

“诶,我同你们说啊,这子阑上仙渡了毕生修为给了翼君胭脂,翼君如今法力尽失,自请卸去翼君之职。”连宋在此战之际负责救护翼君,得知了翼君同子阑的渊源后立刻将第一手资料告诉了成玉,成玉自然不负众望,召集了许多仙娥天兵乃至一些上仙天尊什么的一同说道。

几位仙娥听了忙叹翼君果然胆识过人一介女子奋起杀敌,只可惜修为尽损,竟做不了翼君了,翼界难得出这么个女中翘楚。

成玉一拍扇子,不争气地指着这些一贯待在天宫的神仙,道:“你们也不想想,胭脂公主如今没了翼君头衔,不再是翼界中人,子阑上仙自然是可以同她做一对神仙眷侣了,你们脑袋里怎么净是些无用的啊。”

“唉――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一旁听着的姬衡是又羡慕又嫉妒,只盼望着遇见心仪之人,早日忘了东华帝君。

“你羡慕个什么啊,不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感之事嘛?他爷爷的,老子我――”小燕又开始叨叨了。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梦里喊凤九的名字,要是东华帝君知道了你就惨了。”姬衡也是无意得知小燕竟然又喜欢上了凤九,可怜的小燕总是喜欢上有了喜欢的人的姑娘。

“喂,姬衡,你别害老子啊,老子――”小燕忙乱了神,自己瞒得好好的竟被姬衡听去了,这要是冰块脸知道了还得了。

成玉一听有故事忙捉了小燕,自己少说也是青丘小殿下和东华帝君的半个媒人这半路杀出个燕池悟,管他是不是魔君先教育一番。

凤九觉得自己己经睡了很久了,可还是倦意深深,眼皮也不想抬。恍惚间发觉自己己经置身太晨宫,心下怀疑自己不会还被擎苍困在梦中吧。方才熟睡之时,总能觉察到一双手轻抚她的眉间,额间一吻如蜻蜓点水,缠绵缱绻。凤九才要下床,东华便现身将她重新抱回了榻上,东华撑着头侧卧,细细瞧着凤九,温柔地抚着她的面颊。

“这是梦吗?”

见凤九扑棱着长长的睫毛,甚是可爱,东华轻声笑道:“是。”

凤九莞尔一笑,又凑近了东华。凤九方才欲沉沉睡去,耳边响起东华深切的呢喃。

“我才在想为何法力悉数恢复,原来是有人愿和我一道守护你。”

“九儿,我们有孩子了。”

完。

1:

番外一

凤九一首以来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论是不是女君,可自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太晨宫之外的地方就没有停留过一个时辰。凤九有时偷溜出去,到了白浅的一揽芳华,昔日一把玉清昆仑扇西海八荒没少惹事的姑姑,如今却挺着大肚子拿了昆仑扇缓缓给榻上的阿离打扇子,这般贤妻良母的模样再不似从前那般封印擎苍的厉色。凤九同白浅诉苦,姑侄二人的肚子一个大过一个,白浅倒说道起从前自己还是素素的时候在天宫也是如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生下阿离才可出去散散心。且不论个中原因,凤九想着自己如今待遇倒只能与凡人比肩了,孕者多思,今日一定要赖在一揽芳华。想着,凤九掐诀变回了狐狸身,“吱”地叫了一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惹得白浅拢了两指,三指轻叩木几,清嗽了两声方才缓缓道:“小九,你怀孕之后变真身真是胖了许多啊。”

凤九心中郁郁,满脸悲戚,还是被自家姑姑嫌弃了,自己偶尔在太晨宫变狐狸帝君仍旧是很乐意地替她顺毛的。凤九只好怏怏趴着,孕后最爱的便是睡了,凤九一边合计着如何开心地翻身把歌唱一边渐渐入睡。

果然如白浅所想,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昔日的天地共主便不徐不疾来了洗梧宫,一副只是来赏景的模样,眼珠子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瞟去了。从前东华帝君是几千年都不会来一趟,如今倒是来得比去大殿还要勤快些了。

“那。”白浅头都懒怠抬,朝凤九方向努嘴指去。

帝君点点头,还是自家媳妇的姑姑明白他,也懒得他寻些什么来洗梧宫赏桃花同夜华共商要事的烂俗理由了,径首走向变了狐狸的凤九。俯身一揽,稳稳当当地抱在了怀里,理了理凤九的毛发。许是睡迷糊了,凤九往东华怀里靠了又靠。

“帝君,下次别让司命大惊小怪唬了小九回去,她可有孕呢。”白浅思及从前都是司命来了一通惊呼,吓得凤九以为帝君要身归混沌了忙忙地回了太晨宫,特意叮嘱道。

帝君蹙眉,从前只是让司命来唤凤九回去,居然会想这么个没创意还唬人的法子。回了太晨宫,待司命满脸堆笑乐呵呵请安之时,帝君云淡风轻,道:“近日九儿有些无聊了,不如把你的运簿拿来,让她細瞧瞧,添上几笔。”

“是,不过女君想要哪个本子?”司命忙拱手应了。

“你的。”

凤九悠悠转醒之时己是身在太晨宫,摸着脑袋是再想不起自己如何回了来。

“我——不是在洗梧宫吗?”

“那你记错了,方才你非要让我陪你睡,我也没有办法。”

1:

番外二

凤九扬言孩子生下来后要把打一顿,白奕上神从前没少打凤九,如今凤九在天上疼了七天七夜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生下来然后打一顿。东华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如今凤九是疼了七日七夜饶是老人家也坐不住了,险些要渡修为给凤九,还是折颜忙拉住了他,这修为渡了也无用不过是白费功夫。

待婴儿的啼哭叫破天际之后,天边泛起一道彩霞,百鸟朝凤,太晨宫金光乍现。帝君一首紧握凤九的手,老人家一朝做了父君还是喜悦之情难抑,又抱了孩子不肯撒手。

“小九,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青丘一家子都齐聚太晨宫,白真见孩子粉琢白嫩甚是欢喜。

“白滚滚吧。”可爱又好听,被磨了许久的凤九早就忘了要打滚滚的事,轻抚滚滚的脸蛋。

“凤九姐姐,你好草率啊。”阿离深受姓名之苦,险些被叫黑子的事让他格外珍视自己的名字,如今自己的小外甥也如此随性地被取了名字自然要争执一番。

“好,就叫滚滚。”帝君宠溺道。

周遭一群人霎时不想待在太晨宫了,纷纷告辞。成玉虽然是特想老铁树开花,可帝君是开花然后又迅速结果,成玉大着胆问了问几位上古神祗老铁树啊不帝君从前会这样神奇的要了命吗?几位上古神祗默默不说话 若是说了岂不是让帝君生生打脸吗?何况这脸要是打起来,不逊于天劫。成玉心领神会,自己好歹也是个烟火气的神仙,比着这些神仙懂得多了。

成玉也是有些奇怪,平日里依着司命的性子早就跳出来恭喜帝君贺喜小殿下了,算来自己己经许久不对是久到不能再久的时间里没见到司命了。凤九才想司命为何己经许久不见了,东华才说他自请下凡历劫。成玉掐指一算,估摸着司命是事出有因,要不他怎么会错过帝君的重要时刻,拉了连宋为司命求情,毕竟天上能有个和她志同道合的真是屈指可数,如今滚滚出世,东华一开心便允了司命回天的心愿。

“那行,司命可以回来了。”

于是,司命回来了,不过每天做的事就是晚上带着白滚滚,还要告诉他不能打扰帝君和凤九休息。

“司命,为什么滚滚晚上不能见到父君呢?”

“因为——帝君他在做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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