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鸢暂未想到好办法，便让陆行知等她多想几日。
陆行知得到了答案，匆匆走了，说孙太后今日晚上让他陪她吃饭。季文鸢只来得及拉住他的衣角。
孙太后让他陪着用膳，皇后自然也在，言语间都在暗示今日是初一，帝后理应在一起，皇后害羞的给陆行知夹菜。
用膳后，陆行知去了孙太后在长寿宫为他准备的房间，皇后穿着一件绛红色的薄纱衣裙坐在床上，雪白的肌肤被薄纱包裹，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旖旎。
他自顾自关了门，走近皇后。
多年前，他的皇兄嘲笑他连个貌美的丫鬟都没有。多年后，本该嫁给他皇兄的贵女现在在他的身下。
他终于熬过来了。
就等有了孩子后，狠狠的报复当初欺辱他们母子的人。
季文鸢想了几日都未想出完全之策，初八那日，宫中进了一批新的宫婢，各宫斗挑了几人，孙太后故意通知的晚，等季文鸢和如婳到时，只剩一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宫婢了。
来都来了，季文鸢只好让如婳带走这人。
新来的宫婢说自己叫可儿，季文鸢嫌这个名字不好听，便给她取了一个新名字。
“以后你就叫如浣”
“奴婢如浣谢谢贵妃娘娘赐名”
如浣就此成了朝鸢宫的宫女。
初九，陆行知又来了，焦急的找季文鸢要对策。
“阿鸢，晋王世子今日在朝堂上又提起这件事，说晋王的十万大军都想知道真相，我该怎么办？”
晋王世子最爱欺负他，他最怕与他相处。
“莫急，行知，他们想要一个真相，你就给他们便是”
据她所知，晋王的十万大军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迫于生计才成了士兵。如果让他们知道晋王表面上与他们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折磨虐打和他们一样的孤苦之人。
细究起来，这十万人中没准谁的亲人就是在自己为晋王浴血奋战之时，被送入府虐打致死。
“你猜他们若知道了这个真相，还会跟着晋王世子吗？”
“阿鸢高明，一招离间计便可瓦解晋王府的势力”
陆行知知道了对策，抱着季文鸢坐在他的腿上，诉说自己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大臣们最近又提起了子嗣一事，阿鸢，你会怪我没日日陪着你了吗？”
季文鸢沉默以对。
“等有了继承人，我们就能长久在一起了，只有你和我”
但她知道，有些感情大概永远回不去了。
第二日，庐安城中就传出了消息，关于晋王府的。
有人上门找晋王世子要人，说自己的儿子入府后再也没出来过，己经一年有余，怕是凶多吉少。
围观人群众多，其中不乏有晋王的士兵。
第三日，第西日，第五日。
接连一个月，近五十人聚在晋王府要人，都说自己的亲人入府后就没了音讯。
军中也开始有人说自己回家后，发现妹妹入府当丫鬟后便消失了，一时人心惶惶。晋王世子知道他爹的怪癖，与幕僚商量后，决定不再追究晋王被杀的真相。
和十万大军相比，一个死掉的爹算什么？
季文鸢知道事情后续己是一月之后的事了，如浣不知宫中规矩，做了不少错事，如婳只好现教。
“真不知你是如何入宫的？”
“他们说宫中缺人我便毛遂自荐来了”
如婳叹气，孙太后治理后宫真是毫无章法，宫婢居然没有细查就送进宫了。如婳与季文鸢抱怨时，季文鸢劝她莫生气。
“她看不惯我罢了，再说如浣除了笨也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如婳又说起江淼早上与她说的消息，说凶手查出来了。
“说是十三岁的丫头，其实己经十五了，家里是庐安城一座山中的农户，前年洪水淹没了她家”
那丫头便与自己的姐姐一起来了庐安，谁曾想她姐姐阴差阳错去了晋王府，被打了半个月死了，管事嫌麻烦，使人把她姐姐丢去了乱葬岗。
“那丫头路过乱葬岗时，正撞见那两个小厮丢她姐姐的尸体，嘴里说着命不好之类的话”
后面的事情，季文鸢想也知道了。
一个卧薪尝胆的孩子，卖了自己入晋王府，趁晋王不备报仇雪恨，再逃之夭夭。
“江淼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那丫头报仇前，与另一个和她一起要饭的乞儿说了”
她听陆行知说，京兆尹查出来被打死的孩子多是十五岁左右之人，孤苦无依，以为是来做下人的，结果进府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因是孤儿，也并未有人报失踪，找晋王府要人之类的。
晋王因手握权势便视他人姓名为草芥，他可能至死都想不到，他会被一个十五岁的丫鬟杀死。
“想来那人也吃了不少苦，要不然短短一年就能做到杀死晋王，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晋王世子上奏说不追究此事了”
“他如何敢追究？军中流言西起，权衡利弊，当然是十万大军更重要”
如婳替季文鸢高兴，她聪慧的主子又帮陛下办成了一件事。如浣进来时，季文鸢靠在榻上睡着了，如婳轻声与她说：
“贵妃娘娘疲了，我们出去吧”
回了房，如婳想起还未问过如浣家人的情况。
“如浣，你家在哪里呢？”
“在很远的地方”
“你还有亲人吗？”
“有的，有一个姐姐，也在与人当丫鬟”
如婳是季家买来的丫鬟，从小就跟着季文鸢，虽然她年纪比季文鸢小，但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
怕如浣照顾不好季文鸢，每日都在努力教她规矩。
“你年龄比我小，若有一日我出宫了，你就要照顾贵妃娘娘”
“进了宫还能出宫吗？”
如浣不明白。
“二十五岁之后便可自请离宫，我明年就要出宫了”
如婳其实不想出宫，她二十多年都陪着季文鸢，出宫也没有事情做，可季文鸢劝她出宫。
“如婳，何苦陪我在宫中老死”
如浣闻言，掰着手指头说自己还要十年才能出宫呢。
“看你瘦瘦小小居然都十五岁了”
“对啊，如婳姐姐，我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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