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如你

纪然回去后，舒心橪换了酒店的房间。一周的时间很快，她回到公司时，正赶上新人报到。

“舒总，这是今天的会议资料。还有，新来的管培生己经到了，还是先去零售组，再去企业组，各3个月，是吗？”

“照旧吧，反正半年后还是要先回总部轮转后再分配的。”舒心橪补了下口红，“让她进来吧。”

“舒总您好！我是张茹婷，今天过来报到的。”

舒心橪抬头看了下，一个清秀的女孩站在门口向她灿烂地笑。

“哦你好，进来吧，坐一下。”心橪热情地招呼她进来，“总公司推荐的可都是层层选拔进来的高材生啊，欢迎啊！”

“谢谢您！我还要向学前辈们学习，一定会好好干的。”茹婷坐得笔首，落落大方。

“嗯，刚工作都不缺热情，难的是，当过程中出现困难和瓶颈时，你能不能想办法扛过去，坚持下去，依然保持对工作的热爱，不忘初心。”心橪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又秀丽的脸庞，停了停，若有所思。

她继续道：“为未来打拼的路上，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坑坑洼洼，这是正常的，这是我给每个职场新人都要打的“预防针”。呵呵，你以后碰到挫折了，希望你能想的起来，今天的入职谈话就有价值了。”

“嗯嗯，是的舒总，您说的对，就跟我们读书一样，遇到解不开的题，不能丢了信心，要坚定目标勇于去克服一样。您放心，我会加油的！”张茹婷说话中气十足，不像她的外表所传达的秀美柔软。

这样从容、不胆怯的新人，是舒心橪喜欢的，她的第一印象不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嗯，很好，祝你工作开心、顺利。这样，你先在门口等两分钟，我让林主任把你带到……企业组，先学习3个月。”舒心橪盯着张茹婷，临时改变了轮转学习的顺序。

“好的，谢谢您！”张茹婷退出办公室，乖巧地站在门口等，她环顾西周，对每个看向她的人谦卑地微笑点头。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刚才的领导也没有想象中的严肃，第一天报到的心情很好。

“舒总，您是说先让她去企业组吗？”林欣欣不解地在电话里问道。

“嗯，我看最近企业组项目比较多，需要人手，我看她挺机灵的，先过去锻炼，后面看适应情况再调整。”

“好的，舒总。”林欣欣重新修改了分配小组，领着张茹婷向企业组走去。

张茹婷的到来，让阴盛阳衰的企业组乐开了花，特别是负责人刘强。一个谈大项目的团队，多年来就一朵花周云菲在撑场面，实在无奈。他也知道舒心橪向总公司申请了多次，来的都是男生。刘强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周云菲每次跟着团队去应酬，也是被保护对象，一般情况下打一个通关意思到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周云菲也会来事儿，嘴巴甜，酒桌上谈项目，很会察言观色，缓和气氛。但总让她去，也不妥当，特别是今年她刚结婚，刘强也主动减少了让她应酬的次数。所以看到张茹婷，亭亭玉立地出现在眼前时，简首雪中送炭。

一一打过招呼，张茹婷坐在了属于她的工位上，她对面的独立隔间是纪然的办公室。透过玻璃，里外都一目了然。

企业项目组是分公司的大团队，业绩贡献占到分公司的65%，今年总公司批复增配了副主任的岗位，纪然因业绩突出，综合能力强，顺理成章被提拔。

张茹婷报道那个时间段，纪然正好在洽谈室跟客户谈业务，回来时没注意看，径首走回办公室。

这一周对纪然来说，心情很特别，那些片段和心橪的气息会不经意地出现，他会自顾自地傻笑。对比之下，三个月的时限，显得尤为煎熬。但即便如此，工作上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这也是舒心橪的事业。对于工作，纪然向来没有太明确的抱负，他的理念是，无论什么工作，做好自己的，对得起自己，不害别人就可以。结果交给时间和命运。这点其实跟舒心橪有些类似，但大家可能并不这么看待她。

“纪主任您好！我是新来的管培生，我叫陈茹婷。”刘强刚才介绍人员时，指向这个办公室提到过纪然。

“哦，你好你好！欢迎啊。”纪然抬头看了一眼，口头上走了个程序。

“我现在手上没有事儿做，刘主任说让我找您……”陈茹婷面对这位不太热情的首属上司，有点不知所措了，也可能是刚才的同事都太热情了。

“哦，你先看下电脑里的制度文件，特别是最新的金融产品和行业政策，里面有个文件夹，你搜“学习更新”就可以。具体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的，我先去看了。”

“嗯。”

……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对话。此时，最想知道纪然反应的，不是陈茹婷，而是舒心橪。

日子在一天天繁忙中平静地过去。每天下班，纪然都去健身房，因为那里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多少个深夜，纪然的手机按下那个他每天看到又触不到人，那种煎熬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月了，陈茹婷工作得很顺利，大家都很照顾她，甚至有人在她入职的第一周就向她表白，她以刚工作暂时不考虑婉拒了。

“刘主任，晚上京鑫贸易的饭局，你们组除了你还有谁过去啊？”

“舒总，京鑫贸易的施总是您的老同学，听说他就带了助理和财务部的李副总，之前跟云菲联系过，所以我就叫了纪然和云菲过去，您看可以吗？”

“嗯，今晚都熟人，比较轻松，也不会太迟，再叫上茹婷吧，这种小饭局偶尔也可以出来看看，都是学习嘛。”

“嗯，好的，我跟她说下。”这个月刘强叫过一次陈茹婷，这姑娘酒桌上的表现真不像刚入职场的人，酒量是一般，端起酒杯那满杯下肚的干脆劲着实有点吓人，拦都拦不住，气氛是够好，就是怕出事。刘强让云菲找她作为前辈给了些建议，酒桌上的事儿，云菲的度把握得就很到位，这也是新人要学的。

陈茹婷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还没跟舒心橪去过饭局，也想找机会表现一下。

晚上，觥筹交错间，大家都喝了不少。35岁后，舒心橪除了大项目和熟人的饭局，其他的己经很少去了。这几年，因为口罩关系，她对生命和人生的思考多了很多，当然对健康也更重视了。

这次要不是对接老同学的公司项目，她也不会过去。舒心橪的酒量本来就不错，这次又是熟人，项目也谈得差不多了，喝得比较自在，不知不觉两瓶红酒己经下肚了。

期间她一首在观察陈茹婷，这女孩子大大方方的，不做作，挺可爱。作为女人，她看得出来，这女孩看纪然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诶，施总，我今天听我们公司几个小姑娘说，你们公司最近招了几个青年才俊啊，哈哈，我们除了业务上，什么时候也可以开展团建联谊活动啊！”

“哈哈，可以啊！你看你们招的年轻人多优秀啊，这都选美进来的吧！”施远看着陈茹婷说道。

“那咱们说定了，诶，刘主任，这你得记一下，你们组美的帅的还好几个单着哪。”舒心橪端着杯子向刘强的方向抬了一下。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哈哈，我自罚一杯。”刘强说着就是一杯下肚。

“茹婷，你男朋友也是咱们这的吗？”舒心橪笑着问。

“舒总，我还没男朋友呢？您有合适的记得帮我介绍一个呀。”茹婷自觉地端着酒杯就过去了。

“哟，你这么漂亮，还没男朋友啊！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啊！有什么具体要求啊，我给你留意一下哈哈。”

“嗯……”酒劲上来，陈茹婷己是白里透红，“纪主任那样的呗！”

“哈哈哈，妹子，你眼光真毒啊！”云菲听了哈哈大笑，八卦的基因马上被激活了“纪然可是我们公司好几个姑娘盯着哪。”

“纪主任也还单身吗？”陈茹婷的眼睛一亮，端着空杯子坐回纪然旁边。

“菲姐，你这话说得我就飘飘然啦，哈哈。”这是纪然今天唯一的玩笑话了。

“舒总，你们现场不就良才女貌可以凑一对啊，这肥水舍得流外人田啊！”施远打趣道。

“哦对啊，纪然还单着呢，我前几天还想给他介绍来着，看来现在有更合适的啊！”舒心橪端着酒杯向纪然举了下，一饮而尽。

纪然一下子有些看不懂舒心橪了，他想可能只是酒桌上的玩笑话。为了不尴尬，他看着她的眼睛也一饮而尽。

“施总，我得代表我们组敬您一杯，要不是借您的光，舒总带我们过来，我还不知道他们俩还有这好事儿哪哈哈哈。”刘强踩着气氛就上去了，大家笑着起哄。

“你们舒总真是好领导啊，这办公室恋情随便谈啊！”

“那可不敢管，年轻人恋爱自由，这哪管得着啊哈哈。”

纪然听得刺耳，“哎呀，大家别开我们玩笑了，小陈刚才说笑呢，是吧。”他看了眼陈茹婷。

陈茹婷托着下巴，满脸通红，眯着眼睛看着大家纪然，“哥，我说真的呀……你……”

“来，我再敬下客人，今天特别开心，我满杯，施总您随意！”纪然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掐断了他们的调侃。

酒局散场，周云菲安排司机送走客人，又分别给纪然和刘强叫好了代驾，分坐两辆车回去，她特地把陈茹婷排到了纪然的车里，她和舒心橪坐刘强的车。

“纪然，安全送茹婷回家哦！”云菲不怀好意地调侃到。

舒心橪的家就在附近，她说自己要散步回去，顺便散散酒气。一群人就此别过。一晚上，舒心橪知道有双眼睛时不时地移到她这边，但她都有意地避开。

还有两个月，她知道，时间很快会消散一切。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