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虞晚说话间，己摘掉帷帽，将其朝暗器截了去。
随着“叮当”，那暗器应声落地。
周遭的百姓，此时己经对虞晚佩服得五体投地，各种夸赞声不绝于耳。
“虞姑娘果真是将门虎女，有虞将军的风范！”
“虞姑娘智勇双全，遇事不慌，还心地善良，解毒救人，谁家娶了，真真是夫家百年修来的福气。”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福气个大头鬼，你没见她额头上那一大片黑色胎记，谁娶了回去，半夜醒来还不得被吓死。”
“别忘了，她可是磋磨姨娘和庶妹的好手，她……”
“她她她，你说话结巴就闭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磋磨姨娘和庶妹了？张口胡说，小心雷劈！”
“那她至少长得丑，那额头上的胎记是要吓死人的！”
“胎记怎么了？我看那胎记就是雷神的锤，专劈你这种眼神不好的人。虞姑娘就算有胎记，但眼睛好看，鼻子挺翘可爱，小嘴儿粉嫩，只要略施粉黛，也定是极好看的。去去去，你不懂，滚一边儿去。”
“就是就是，心美，人才美，虞姑娘大美！不懂别乱说！”
对于周遭或褒或贬的声音，虞晚并没有在意。
她看着暗器上的缺口，十分确信，拦截刺杀少年暗器的，并不是她的帷帽，而是另一枚暗器。
而暗器过来的方向，好像是问世阁……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虞晚的思绪，被老婆子尖锐的嚎叫打断。
少年见到老婆子，下意识就躲到虞晚身后：“你是谁？”
老婆子见状脸，脸一僵，很快又干嚎起来：“儿啊，你这是被人治傻了，连娘都不认识了？”
“你不是我母亲！”少年怯生生，但语气坚定。
“儿啊，你这是被撞傻了，娘都不认识了？”老婆子说着就要强拉着少年走。
结果被大理寺的官兵给拦住。
大理寺卿殷肃看着老婆子，不怒自威，问道，“你是在这里说，还是本官请你去大理寺牢房的刑讯房说？”
老婆子哪里经得住这般吓，一下子瘫倒在地，刚要张口将事情交代出来，却被一枚暗器射中喉咙，一命呜呼了。
眼见老婆子在面前被杀，殷肃脸色十分难看。
敢在天子脚下，大理寺官员面前杀人灭口，这番公然挑衅的。
要么是敢蔑视皇权的。
要么就是皇族之内的。
殷肃扫视一眼西周，己然对事件有了个大致的判断。他派属下调查取证，更证实了他的判断。
但他还需要人证，也就是向少年求实。
但少年似乎才从地府溜了一圈回来，还是懵的。
殷肃看向现场最冷静处事最能干的虞晚，“具体情况，你来说！”
“回大人，这少年被算计吃了假死药，给老婆子利用来诬陷宣王殿下的马车撞死了人。”虞晚回答得言简意赅，又十分笃定。
她如此笃定，是因为前世，虞晚就研究过假死药，对假死的症状和解毒之法，都非常在行。
而且，前世宁衡也曾无意间向她透漏，他恨透了宁宣和宁辰所谓的兄弟情深。
宁辰宝贝宁宣这个弟弟，他就偏要弄死宁宣。
宁衡还向她炫耀，用假死药诬陷宣王府马车撞死人，最后让宁宣身败名裂，是他最得意的手笔之一。
宁宣因此一事，最后被夺了王位发配边疆，小小年纪就死在了去边疆的路上。
殷肃安排大理寺的官医和仵作进行现场勘验，证实了虞晚所言非虚假。
“你叫什么名字？”殷肃再问少年的话，将虞晚从前世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傅柳。”少年从虞晚背后露出半个脑袋，声音低低的。
殷肃再问，“傅柳，你为何会吃假死药？又是在何处吃的？”
“我，我是去安记当铺当玉佩，换银子给姐姐赎身，”少年傅柳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但换的银子不够给姐姐赎身，当铺掌柜就提议说让我试药，然后给我足够的银子替姐姐赎身。我觉得合算，就同意。吃了药之后，我就就睡着了。等我想来，人就在这里了。”
殷肃听完，眉头皱的更紧的了。
安记当铺，那是安阳侯府的世子开的。
安阳侯府世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能干出让人试药的事情，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当铺为何研制药物，还是假死药？
而这药，最后用在了诬陷宣王宁宣。
殷肃盘问调查结束，深觉此事涉及小宣王，十分棘手。
他需要带认证物证回大理寺再一一审问、核实，最后再呈报给宁嘉帝。
“宣王殿下，这尸体和傅柳，下官都需带回大理寺，还行宣王殿下行个方便。”殷肃朝小宁宣行礼。
“殷大人客气了。”小宁宣回礼，十分恭谦，还带着对长辈的孺慕之情。
宁宣又看了一眼少年，想到自己太子皇兄。
太子皇兄也如这少年一般，看重亲情。
一个看重亲情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宁宣忍不住求情向殷肃求情，“殷大人，我看他是个读书人，只因姐弟情深，被人利用了诬陷于我，还请殷大人秉公处理，切莫冤枉了他。”
“宣王殿下放心，若他并非有意害人，下官并不为难，”殷肃说完，也不停留，抬脚就要走，却感觉到衣角被人拉着。
他低头，又看到小宁宣可怜巴巴仰望着他。
“姑……，”宁宣到底忍着没将“姑父”二字喊出来，“殷大人，父皇会不会认为，真是我撞了人，更讨厌我了？”
殷肃看着小小一只的小宁宣，脑海里浮现自家怯懦不太愿意见人的女人，不免有些。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宁宣的脑袋，安慰道：“圣上一定也会秉公处理。”
殷肃说完，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宁宣看着殷肃远走的背影，这才转身，脸上不自觉换了害羞和腼腆：“虞姐姐，今天谢谢你帮我。”
如果他真的被认定闹市撞死了人，父皇一定不会轻饶了他，说不定……
说不定还会重罚他，甚至将他流放了。
宁宣不等虞晚回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十分高兴，大大的黑眼睛如黑曜石般闪耀，“虞姐姐，你医术那么好，可不可以帮我治一个人？”
虞晚闻言，心中己隐隐有了猜测。
此时，问世阁顶楼。
一个戴着玄金狐狸面具的男子，正站在雕花的窗前。
他一双凤眸正看着楼下大街上的少女和孩童，手却捏着一个死侍的下巴。
只听“咔嚓”一声，死侍的下巴应声碎裂。
紧接着，一颗带血的毒药，裹在牙齿里，滚到了地上。
男子语气轻慢，“倒是个衷心的，受了这诸多刑，还嘴硬不肯说出背后的主子。可是，若我把你虐到遍体鳞伤，还剩一口气，再把你送回去，你衷心服侍的主子，还会不会信你？”
就算断了双腿双脚、碎了下巴，那死侍连哼都没哼一声。
听到这话，死侍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缝。
如果他重伤回去，得到的不会是主子的怜惜，而是无情灭杀。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的主子是，”宁辰眸光从楼下少女飞扬的裙摆转到死侍脸上。
他看着死侍脸上一寸寸碎裂的表情，勾唇冷笑，“宁衡。”
话毕，他手陡然一转，折断了死侍的脖子。
然后用丝绢，一寸一寸，将捏过死侍的手指，擦得干干净净。
“啧，肮脏的东西。”宁辰将丝绢悬在烛台燃烧的烛火上。
看着丝绢燃烧殆尽，宁辰这才继续开口，“最配衡王，不是吗？”
衡王府。
宁衡因为虞烟陷害虞晚不成攀咬太子，被宁嘉帝训斥于府内禁足。
正喝着云国进贡花茶的宁衡，突然被一具尸体兜头砸了下来。
“咔嚓”一声，他的脖子也扭了，歪在一边，动弹不得。
“传太医，传太医！”宁衡气得砸了一套云国进贡的瓷器。
他咬牙切齿，“宁辰，终有一天，本王一定杀了你和宁宣那个小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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