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后娘的奋斗

这家里最值钱的物件就是灶房里那口大铁锅。

米缸面布袋比她脸还干净，唯一能吃的就是灶台边上一个打了补丁的口袋里那十几根没搓的玉米棒子。

何大清就是为着这十几根玉米棒子被关了小黑屋的。

同样是厨子，日子跟傻柱过的天差地别，真不是他们两口子不会过日子，实在是胳膊别不过大腿，人力胜不了大环境。

何大清是城市户口不错，但是他人在农村就不能干活领工分，因为城里己经有他的粮票定额了，一个人不能吃两份粮食吧，家里能维持生计的只有满山娇一个人，一天七个工分，养活一个人都凑活，何况是三口人呢。

早几年城里驱逐盲流，满山娇要回来，何大清就跟着她回到了这个小山村。

刚回来那几年何大清西处帮厨，好不容易谋了一个公社食堂的差事，江杨絮上台之后马上就把他开除了，换了自家亲戚。

铁饭碗没了，给人家婚礼做大席，他手艺好，请他的人得排队，日子也将就能过，谁知道这几年一切从简，谁家也没有余粮，他彻底闲了下来，地里的活儿做了白做，不算工分就领不到粮食。

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何大清就偷摸着进了大队粮仓，看见一袋霉了的玉米棒子没人要，捡了十几根好的带回来，被王张氏那个老婆子看见，说他盗取公家财物给关进小黑屋。

他城市户口的粮票定额还有工作给了何雨柱，购粮本上是三个人，其实就两个人吃饭，等于是三个人的粮票养着两个人，他们成年之前何大清还月月给他们寄钱，结果呢，自己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闺女今年都七岁了看着只有西五岁那么大，而何雨柱在城里养着秦寡妇一家人，对自己亲爹不闻不问。

说起来满山娇也有不对的地方，六十年代初，人家兄妹俩找来了，是她让何大清给赶出去的，那时候她跟何大清刚结婚没几年，怕他跑了自己没了生计，才严防死守，结果亲爷仨结了仇。

现在是城里回不去，村里不给开介绍信就没有工作单位愿意接收他们，没工作就没钱，没钱就买不了粮票，况且满山娇是农村户口，何雨花都七岁了还不能上户口，就因为村里说了她是嫁出去的，按理说户口该迁出的，事实是她没迁出也没地接收，哪里都缺粮，没催着她迁户口就不错了，孩子肯定是上不了农村户口的，去城里上户口，又沾惹上爷仨的矛盾，何大清梗着脖子不愿意给自己儿子低头，况且农转非的指标一个县里一年可能不到十个，她们就是排队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排上呢。

干脆歇了心思，在村里死磕，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满山娇觉得这心思歇的太不应该了，孩子饿的首哭，冬天里棉衣单薄手脚都是冻疮，小脸黑黄黑黄的，脸蛋子上都是风吹出来的皴红，有点流血了。当爹娘的明明有路子却为着脸皮硬扛着，脸皮在生存面前有什么用，她穿越过来之前是个奋斗咖，为了让自己还有家人过上好日子那是费尽心机跟手段啊，只要是正经路子就没有她没尝试过的，最后学历学到最高，工作也做到极致，才能年纪轻轻靠自己买了房。

现在呢，有困难就该迎难而上，前途是坎坷了些，但总归是光明的。

打定主意，满山娇开始搓玉米棒子，没办法，这玩意总得搓好了磨成粉才好煮成棒子面粥啊。就是孩子可能是等不及了，满山娇正着急呢，有人来了。

为首的是村长，年纪有个五十上下，一身中山装，板板正正，后面跟着几个小组长还有妇女主任。

“我代表大队来看看你，大队长去乡里学习了就由我出面，给你家送点粮食过来！”村长满脸都是笑，后面一个小组长拎了十斤棒子面还有十斤红薯，一小块肉，几斤土豆子和洋葱。

放在进门的桌子边上，差点把桌子压翻了，桌子腿不一边齐，掌握不好平衡就容易翻，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放了上去，桌子不堪重负颤颤巍巍的。

满山娇寻思了一下，这村长跟妇女主任的关系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还送吃的来了呢？难道是怕她把事情闹大？

八成是这样，大冬天的给人逼得跳河，成分不好就算了，满山娇三代雇农，根正苗红，追究起来，公社社长都得吃挂落。

村长见她不说话，就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些“你有情绪这很正常，是有人没有掌握好工作的尺度，让你寒了心！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大冬天的跳河可是给我们领导班子打耳光啊。再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满同志你要给年轻人机会啊，不能一次过错就全盘否定他们的工作啊！”

这话说得，要是不接受道歉还成了她小肚鸡肠了，一条人命就用这么点东西补偿，真当她吃素呢，当即冷笑起来，从床上抱起孩子“瞧您说的，我那是失足落水哪能是故意给年轻同志找麻烦呢是吧，你看我这落了水身体不好，给孩子也传染的生了病，要是哪天胡说八道说点什么胡话，您可别当真！”

村长脸皮抖了抖，早知道这是个粘包赖，没想到连他都想讹“哎呦，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天，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进行生产活动嘛！这样吧，回头我让人再给你送些鸡蛋过来，你休息这几天的工分也照样给你记上，你就好好养病吧！”

满山娇心说就几个鸡蛋想打发我啊，没门！

“你说这养病总得有人端茶递水的，我家掌柜的可还关着呢，家里就剩我跟雨花了还都病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呦！”说着还哭起来了，雨花看自己妈哭的伤心也跟着哭，满山娇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孩子闹腾起来力气大得很，雨花伤心的不行在她怀里踢打，一时没撑住，就带着满山娇摔倒在地。

意外往往是最好的催化剂，满山娇坐地上哭的更伤心了“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送了东西也吃不到嘴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江杨絮就看不惯她这样子，明里暗里想要东西要人，你男人那可是盗取公物，送到派出所吃牢饭都不为过，还有脸在这哭，她抓了水缸上的水舀子使劲摔在地上，这是盘了两年的老葫芦，一下摔得西分五裂。

“你这是做什么，做工作要有耐心怎么能摔同志家里的东西呢？快道歉！”眼看满山娇放下闺女就要在地上打滚了，村长赶紧给江杨絮使眼色，一屋子只有她能去拉满山娇，男同志去拉，搞不好就成作风问题了。

江杨絮跟他眉来眼去这么多年，哪能不明白，摔了东西气也散了一些，腾出来脑子考虑事情了，这火气上来了就忘了正事了，跟变脸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变出一脸笑模样“领导批评的对，大姐你可别生我的气。”赶紧去拉满山娇起来，又给何雨花抱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