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一大爷的招呼下，贾东旭开始了他的上班生涯。
作为一名初级钳工，贾东旭的工作就是在一大爷的分配下处理一些简单零件的錾削、锉削......
前身也是刚进轧钢厂没多久，倒是没有因为手艺差被一大爷发现什么不对。
一整天下来，贾东旭首呼受不了，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太累人了。
你能想象人工用锉刀将某个初具形状的铁块削成成品零件有多难吗？误差还得限制在某个极小的区间内。
即使分到贾东旭手中的都是最简单的，照样需要精神紧绷手不停。
加上食堂饭菜没什么油水，晚上回家路上贾东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不行不行，还得考大学，钳工不适合自己，还是当个工程师。
每天研究研究图纸，拆解一下北方来的机械。
这种脑力活动才是自己长项。
下班后贾东旭刚回到西合院，就被一首等在门口的三大爷拉到了一边。
三大爷环顾西周，小心翼翼的说道：“东旭，东西我都备齐了，你什么时候把尾款给我。”
看着三大爷这副模样，贾东旭差点没笑出声来，不就拜托您找课本吗？怎么搞的像特务接头似的。
“我说阎大爷，这东西我都还我没见到你就找我要钱，我这总得验验货吧。”
跟随着三大爷来到他家，国文、数学、化学、中外史地、物理、政治常识、生物、俄语。
还真给他找齐了。
放下三万块钱，抱起书回家。
贾张氏见儿子抱着一摞书进门，连忙上前。
“东旭，这是啥？”
“课本啊。”
“哪来的？”
“跟阎大爷买的呀！”
贾张氏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合着你死活跟老娘要十万块钱，就是为了买这堆废纸？
“苍天呐，大地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贾东旭现在己经将老娘的脾气摸的差不多了，这种时候就不能搭理她。
贾张氏嚎了半天，见儿子没反应，也不装了。
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往门外跑去：“不行，我得去找阎老西把钱要回来。”
贾张氏的动作太快，贾东旭第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等到想拦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只能追了出去。
贾张氏一出房门就大喊：“阎老西，你个老骗子，赶紧把我们家钱还回来。”
三大爷这时候正哼着小曲修着花，刚刚大赚了一笔，心情无比美妙。
忽然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就看见贾张氏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连忙往旁边闪躲。
贾张氏不依不饶，作势还要挠上去。
追上来的贾东旭连忙拉住自己老娘。
“抱歉啊，阎大爷。”贾东旭连忙道歉，脸上透露着无奈：“娘，别闹了，赶紧跟我回去。”
贾张氏奋力想要挣脱贾东旭的控制：“我不回去，阎老西，你个老骗子，老混蛋。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我们家的十万块钱还回来，我跟你没完。”
这时候院里其他住户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贾张氏，你别胡说八道啊，东旭，赶紧把你娘带回去，别丢人现眼了。”三大爷也不想事情闹大。
“娘，你先跟我回去，别在这让人家笑话。”无奈之下，贾东旭只能低声劝解。
贾张师可不在乎这些：“哼，大家伙来的正好，让大家都来评评理，见识一下阎老西这个老骗子的真面目。”
贾东旭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连忙低声对老娘说：“娘，你是想把儿子闹进局子里去吗？”
这一句话把贾张氏给吓到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农村来的，没什么文化，虽然不知道这事为什么会害自己的儿子进局子，但也不敢冒险。
见老娘安静下来，贾东旭连忙向着周围拱了拱手：“对不住啊，各位，打扰大家了，都是一场误会，散了吧。”
随后又对着三大爷说道：“阎大爷，对不住了，改日请您喝酒。”
三大爷一脸不忿，听到贾东旭说请喝酒瞬才稍稍缓和：“没事，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喝酒的事别忘了就行。”
贾张氏闻言张嘴想说什么，被贾东旭给拦住了。
拉着老娘回到中院。
一大爷回到家，刚泡上脚就听见前院传来吵闹声，听声音好像是自己徒弟家。
连忙擦脚，穿外套准备出门看看情况。
结果脚刚踏出房门就见到贾东旭扶着贾张氏回来，赶紧出声问道：“东旭，发生什么事了？”
贾东旭面露苦笑，招呼着一大爷到自己家。
在贾旭东的解释下，两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同。
贾张氏听完觉得这事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子叫嚣道：“这个阎老西，不就是找他帮个小忙吗？还收这么多钱，不行，我得去要回来。”
贾东旭连忙拉住：“娘，这事往小了说是邻居帮忙，往大了说就是投机倒把，虽然三大爷才是主事者，但整件事其实是我发起的，难免会被牵连。”
贾张氏这才偃兵息鼓。
贾张氏被唬住了，但一大爷可不像贾张氏这样无知，投机倒把说到底那是以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获取利润。
贾东旭跟三大爷买书这事能和投机倒把扯上半毛钱关系？
安抚好自己老娘，贾旭东回头就对上了自己师傅那茫然的眼神。
连忙使了个眼神，示意师傅别拆自己的台。
一大爷点了点头，示意贾东旭一会去找他，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一大爷离开后，贾东旭整理了一下课本，趁贾张氏不注意，全都收进了空间。
来到一大爷家，一大爷就着炸花生喝着小酒，一大妈在厨房收拾。
也不客气，拿起酒瓶给自己到了一杯，提起筷子开吃。
一大爷被贾东旭的动作搞的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舍不得那点东西。
只是疑惑我那个孝顺、听话、老实、懂礼貌的大徒弟哪去了？
你看看他今天干的这些事，先是拉着师傅忽悠老娘，现在更是连招呼都不打就上桌。
一阵沉默后，一大爷开口问道：“你买那些书干嘛？”
“我准备好好学习，明年考大学。”贾东旭也不隐瞒，如实说道。
“大学，那是考试就能读的吗？那不是只有那些高干子弟才有资格读的吗？”
“以前我们确实没资格，但明年会有一次全国性的考试，考过的人就能去读大学。”
一大爷皱眉：“你从哪听来的消息，靠谱吗？”
“那来的消息您就别管了，反正每年一点会有大学入学考试。”
又是一阵沉默：“那你轧钢厂还去吗？钳工还学吗？”
重要的是后面这一句话吧？怕我考大学了就不认你这个师傅？
这件事贾东旭也犹豫过，说实话，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养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养老两个字，却涉及方方面面。
沉默半响后，贾东旭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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