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程平威转身，走去水缸边，把她们俩的瓷盆也端了过来。“以后这种小事，你们就别麻烦你们三嫂了，记住了。”
“……”李桂花、苏秀、程雪，顿时都面面相觑。
程平威今天怎么突然管起这种事来了？
她们让曲晴帮着洗衣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西五年了，他今天才想起说？
三人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也不想以后曲晴真就不给他们洗衣服了。
程雪率先忍不住说道:“二哥，是三嫂自己要求的，不是我硬要让她帮我洗……”
程雪说的也没错，曲晴一开始刚进这个家的时候，确实主动要求要帮大家做事，那会儿的曲晴，很想要融入进这个大家庭里。
只是可惜，大家不仅没领她的情，还把她当成了免费劳动力。衣服脏了，攒一阵，拿给曲晴去洗。曲晴每次也不会拒绝，大家乐得清闲。
程平威也没去接程雪的话，只是说:“以后你们不要再拿脏衣服过来，我先替她拒绝了。”
程平威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三人相顾无言。
程平威回了西厢房，曲晴看到他，随口问了句。“洗完了。”
“嗯。”
曲晴有些惊讶:“这么快？”
这是就让衣服沾了沾水吧？
曲晴觉得程平威肯定是没把衣服洗干净。
她把毛线和钩针放到筐里，就出了屋。
一出了屋，她就往水缸旁看，那里栓了几根绳子，是他们平时晾衣服的地方。
“怎么就只有这几件衣服？”曲晴忍不住嘀咕了这么一句，同时脚步不停，她走到近前。
这年代大家衣服的颜色千篇一律，都是灰黑蓝，但因为常帮家里人洗衣服，所以曲晴还是能不出错地分辨出，衣服都是谁的。
曲晴看了又看，发现绳子上晾着的，只有他们屋里的衣服和程爷程奶的衣服呢。
那其他人的呢？
曲晴也没在地上找到其他房里的瓷盆或衣服。
她快步去了大门口。
他们家门口栽了几棵杨树，杨树上也拴了绳子，平时衣服也会晾在这里。
可曲晴发现，此时的绳子上除了落了两只小麻雀以外，压根没一件衣服。
曲晴很纳闷，进了家门，去屋里找程平威。
程平威正坐在马扎上，目不转睛看着平平和安安。
他想亲近他们，不过，两个孩子被他看得肉都不敢吃了，很拘谨，望着他的目光警惕又好奇。
“其他房里的衣服，你晾在哪儿了？”曲晴问他。
“还回去了。”
曲晴差点觉得自己听错。
程平威转过脸来看着她，接着又说:“以后别帮他们洗了，让他们自己洗。”
“……”沉默了几秒，曲晴轻“嗯”了一声。
一开始帮他们洗，她有讨好的意味，自己在这边举目无亲，希望他们能接纳自己。
但后来知道自己这么做没用之后，她就不再主动帮他们干活了，但没想到，他们开始主动找上她，让她帮忙。
也就在他们找她帮忙干活的时候，他们才会给她一个笑脸，加上她又抹不开面子拒绝，就……
曲晴又继续织起了毛衣，程平威在屋子里坐了会儿，就出去了，曲晴也没问他是要去做什么。
其实曲晴也不是一首不管他，最开始进家门的头两三年，她也会在他耳边念叨，希望他能为了他们这个家和两个孩子努力一下，不要只是成天在外胡混。
可程平威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有次，他被说烦了，和曲晴争吵起来，两个孩子被吓得当场哇哇大哭。
也是在那次之后，曲晴再没管过他了，心里对他不再抱有期望，完全随他去了。
院子里。
“娘你去哪儿了？可算回来了。”
程奶手腕上挎着菜篮子，刚进家门，就见院子里站着自己的三儿子，一副等她好久的样子。
见自家三儿子热情的迎上来，程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自己的这个三儿子，小时候贪玩，后来又上学，总之一日里头有大半日都不在家里，但在他娶媳妇之前，他只要在家，有事没事他总会娘啊娘啊的叫她，总让她有种“要是没了她这个娘，他啥事都干不了”的感觉。可自从他有了媳妇儿以后，他就不再需要她这个娘了，有事都去找媳妇儿了，这让她一度觉得难以接受。
此刻见三儿子这样，程奶就感到既意外又高兴。
她笑说道:“我刚才去你小姨那里了。找娘什么事？”
“娘你屋里有鸡蛋没？”程平威问。
家里的口粮虽然一般都放在厨房，但鸡蛋、肉之类金贵的东西，还是被程奶放他们老两口屋里了。
“有。想吃鸡蛋了？”
程平威轻“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程奶边往正房方向走，边心里想:三儿子不贪嘴，平时从来不会提起想吃什么，看来这次是真想吃鸡蛋了。
程平威跟着程奶进了正房。老两口住的这间房，是他们家最宽敞的，平时一家子人用饭，也是在这屋里。
程奶从橱柜里拿出两颗鸡蛋出来，塞程平威手里，同时说道:“别让你二嫂他们看见。”
一大家子人，要是一碗水端不平，其他人该有不满了，不过，她就爱宠着自己的这个三儿子，尽管她也知道二儿媳他们没少在背后说三说西。
两颗草鸡蛋，不大，对比程平威宽大的手掌，就更显得小了。
不过程平威也没再多要。
程平威又问:“红糖有吗？”
“今天怎么这么馋？”程奶嗔怪了句，但还是说:“去厨房拿碗过来。”
“哎！”
不一会儿，程平威一手拿碗，一手握着鸡蛋，兜里还揣了俩苹果，从正房里走了出来。
苹果是程奶走亲戚，亲戚给她的回礼，三个苹果，两个给了程平威。
程平威来到了厨房，把碗放灶台上，鸡蛋磕进碗里。
锅是干净的，中午才用过，程平威往锅里添了点水，把水烧开。
把烧开的水舀出来，首接倒进盛了红糖和鸡蛋的碗里，鸡蛋随着开水的灌入，迅速被冲开，变成了鸡蛋花。程平威最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了下，一碗红糖鸡蛋花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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